第17章 报仇
“她可是要议亲？”殷乔问青玉。
青玉纳闷，“我没听说啊。”
若真要议亲，翠翠定会与她说的。
女子议亲是大事，小姐既提了这茬，那肯定是有事。
“小姐，翠翠会没事的吧？”青玉到底不放心，她问。
殷乔夹了跟油条，油条咸脆，“有事。”
青玉端着豆浆的手一抖，豆浆洒出了些，她慌忙擦拭，“小姐，翠翠可是将要遇到不好的事？”
翠翠是个好姑娘，青玉希望她能好。
“她有孕了。”
“当真？”青玉声音有些大，她慌忙看向周围，幸亏来吃早食得人大多坐在外头，青玉脸又青又白，她不知道该为翠翠高兴还是该为她担忧。
未婚先孕这事说出去总归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小姐，您先吃，我去想先去问问翠翠。”
“去吧。”
外头，翠翠端着小碟子，碟子里放了茶鸡蛋，她朝青玉笑，还未开口，青玉便将人拉到一旁，“翠翠，你跟我说实话，秦老爹最近给你议亲了吗？”
翠翠眼神闪躲，她摇头，“没呢，爹说想再留我两年。”
青玉皱眉。
“青玉姐，你也知晓我娘当年因为年纪不大便生了我，才差点没命，爹娘就想着我能晚一点成亲。”也能晚一点有孩子。
青玉手凉了。
她视线望向翠翠的腹部。
青玉觉得小姐可能有话没说完。
是不是翠翠有孕，也会跟她娘一样生产时不顺？
“翠翠，你跟我说实话。”青玉又将翠翠往旁边拉去，“你，你是不是有相好的？”
翠翠身子一僵，她飞快摇头。
青玉自是看出她的不对，她没有议亲，也无相好的，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青玉心疼的厉害，可她仍旧直接开口，“翠翠，你是遭了事，对不对？”
翠翠甩开青玉的手，掉头便走，“没有，我没有。”
青玉不敢高声喊，她快步跟上去，“翠翠，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她知道这样戳穿翠翠，会让翠翠伤心，可青玉实在没法子了，小姐今日既开了口，就是愿意救翠翠的。
这机会不容错过。
她强硬又将翠翠拉到一旁，“翠翠，我把你当亲妹妹，你若是有三长两短，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有秦老爹他们，又怎么能承受得住？
翠翠别开脸，眼泪抑制不住往下落。
青玉紧紧握着翠翠的手，“走，跟我去见小姐，小姐能帮你。”
翠翠站在原处，如何都不愿见殷乔。
在殷乔那样的小姐面前，她实在是自惭形秽。
青玉如何夸殷乔，恐怕翠翠也是不信的，她强硬拉着翠翠往屋里去，“我不能让你出事，你听姐的。”
青玉甚至不敢提翠翠有孕的事。
翠翠力气不如青玉大，秦老爹又往这边看，翠翠只能红着眼跟青玉走。
“小姐，能不能请您先去翠翠屋里？”有些话在外头不好说。
殷乔吃了手中的茶鸡蛋，擦了擦手，抱着小狐狸，朝青玉点了点头。
关上门，青玉请殷乔坐下，而后又端了凳子，让翠翠坐在殷乔对面，她按住翠翠的肩头，生怕殷乔的话会吓的翠翠坐不住。
翠翠身子微微颤抖。
殷乔点了点桌面，“手放上来。”
不待翠翠动作，青玉抓着翠翠的手，放在殷乔面前。
提翠翠把过脉，殷乔说：“有孕两个月。”
翠翠脸瞬间惨白，额头的汗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她呼吸急促，突然哽咽一声，捂着脸，哭声凄厉。
青玉跟着红了眼眶，她抱着翠翠，不停安慰。
等翠翠哭声稍缓，殷乔才说：“错不在你，可以哭，更要解决事情，还要报仇。”
时下对女子苛刻，她被糟蹋有孕，若是让旁人知晓，不会同情她，只会编排她，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殷乔的话让翠翠忘了哭，她愣愣抬头。
“翠翠，我没骗你，小姐真的会帮你。”
殷乔朝青玉扬了扬下巴，青玉看着殷乔熟悉的动作，忙跑开，去拿了纸笔。
殷乔给翠翠开了一副堕胎的方子，递给她，说道：“你自己准备的药别吃了，会要了你的命。”
翠翠猛地握紧了手，“您，您连这个都知晓？”
“我不知晓，我只看出你命不久矣。”从面相看，这姑娘有孕，又活不过几日，殷乔自然猜出她是吃了堕胎药，以至丢了命。
青玉后怕地直拍心口，亏得她多问了小姐一句。
她对翠翠是又气又心疼，“你这丫头，怎能自己买药？稍有不慎，那可是要丢命的！”
“我，我不想让爹娘担心。”也不想让爹娘跟着她一起丢脸。
青玉心疼地又将人抱住，“你不想让爹娘知道，那就不告诉他们，这几日我在家里陪你。”
翠翠用力抱住青玉，脸埋在她颈间，哭的撕心裂肺。
“那日爹忙，我替娘去抓药，回来的路上被，被两人拉，拉走，他们，他们糟蹋了我。”翠翠的眼泪烫的青玉眼睛也泛红。
“他们还威胁我，若我敢报官，他们便要杀我爹娘。”
不光如此，那两人还要她每隔一段日子就得去陪他们，若不去，便会将她被糟蹋的事告知镇上的人。
她爹娘在镇上一辈子，若因她丢了脸，她还怎么活？
青玉气的眼前发黑，“有小姐在，小姐会帮你报仇的。”
话落，青玉祈求地看向殷乔。
殷乔眨了眨眼。
虽然她为应，青玉知晓小姐这是答应了。
“你是想喝药前报仇还是喝药后？”待二人都哭过了，殷乔问翠翠。
翠翠起身，跪在殷乔面前，“我想即刻就报仇。”
若说才事发时，翠翠对那二人是怕，可那二人步步紧逼，翠翠对那二人便只剩下了恨。
“那这就走吧。”殷乔起身。
翠翠没想到殷乔说到做到，她愣神，青玉忙将人拽起来。
青玉找了借口，跟秦老爹说了声，便让翠翠领着殷乔去寻那两个男子。
那二人是镇子上有名的混子，自小没了爹娘，这些年靠偷鸡摸狗活着，他们有一回吃酒，听人说窑子里的姐儿睡着舒坦，可他们没银子，又想睡姐儿，思来想去，便想出这么个法子，二人寻摸了许久才选中翠翠，只因秦老爹年纪大了，妻子身子不好，家中只有一个闺女，无权无势，最好拿捏。
“就是那家。”在镇子东南往里的一处巷口，翠翠指着第三家破落院子说。
她恨极了那两个混子，可到了门口，过去种种还是涌上心头，她无法压制住心底的恐惧。
殷乔不催她。
直到翠翠重新挺直了背，她才说：“去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