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炼丹
“是我哪里给你了错觉，让你觉得我会救你？”殷乔回想了一下，好似再醒过来后，她就一直在救人的路上。
这跟她设想过的尘世可不一样。
殷乔恍惚了一下，随即果断转身。
“对一个身负孽债的人，我不亲手了结了你，已是我对你最大的善意。”殷乔脚步加快。
“你不愿救我，那他们呢？”就在殷乔将要跨出门时，黄鼬在她身后狠声说：“这几人与你有牵扯，你昨日救过她，今日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殷乔站定，回头。
见黄鼬手中拿着一个散发着幽光的珠子。
这是记忆珠，可记这屋子里发生的事。
昨日那对兄妹去而复返，试图救下那些姑娘，却不知早落了陷进中。
在殷乔眼里是雕虫小技的术法，却能轻易困住那对兄妹跟他们带来的人。
加上那对兄妹，来人一共八个，被杀了四人。
记忆球的最后一幕是那对兄妹被捆的结实，关在一处柴房内。
“不自量力的人，我为何要三番两次的救？”殷乔面上不见焦急，就连离开的动作都潇洒流畅。
死便死了，她见过的死人可不少。
殷乔离开，离开前留了一句话，这院子她要用，限黄鼬一炷香内收拾好院子离开。
黄鼬气急，用力捏着记忆球，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收回些理智，俊美的脸上尽是阴毒，他摸着自己那张脸，一寸寸拂过精心揉捏过的脸。
待指尖滑到恰到好处的薄唇处，黄鼬扬起嘴角。
罢了，他总会找到别的法子继续修炼的。
他又看向手中的珠子，视线落在那黄衣姑娘脸上。
宗主能靠阴气控制暴虐灵力，他自然也可以。
等青玉卖了药材跟炉鼎，已过了将近两个时辰，青玉跟在殷乔身后，重新回到小院时，院子干净的像是无人住过一样。
青玉做事麻利，用了半日时间就架好了炉子，买完了柴火，还按殷乔的吩咐，将药材按不同分量分层分时放入炉鼎中。
炼丹有三要，且次序明确，即一立鼎炉，二聚药物，三行火候。
殷乔惬意地靠在躺椅上，小狐狸蹲在一旁，两只小主子捧着个精致的小瓷碗，碗里放着还沁着水的葡萄。
她吃着葡萄，一边指导青玉添柴减柴。
如此过了大半日，燥热的天，殷乔身上却透着丝丝凉意，青玉却满身是汗，她却心满意足，小姐能用到她，青玉觉得自己总算是有用的。
殷乔将余下的半碗葡萄递给青玉。
明明是同一家买的葡萄，这回青玉吃着却极为爽利，葡萄肉凉丝丝的，吞下去，整个人都凉爽许多。
她抹去额角的汗，问殷乔，“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等。”
这一等又是一日一夜。
直到第三日清早，殷乔叫醒坐在火前打瞌睡的青玉，让她去屋里休息。
青玉瞬间清醒，她忙看火，见火未熄，才松口气，愧疚地跟殷乔赔罪。
“小姐，奴婢知错；。”
“你并未有错。”殷乔不在意地摆手，她又添了一根柴火，待火渐熄，在青玉惊讶的视线中，手按在炉鼎身上。
那可是滚烫的炉鼎。
殷乔手却没一丝不适。
青玉喉头滚了滚。
半晌，殷乔松开手，打开炉鼎。
一路香味扑鼻而来。
那是殷乔不曾闻过的药香味。
不是浓烈的苦味，是带着一股清香，原本还有些头昏脑涨的青玉顿时清醒，她不由吸了吸鼻子，伸着脑袋往炉鼎里看。
原本铜黄的炉鼎内壁已被药汁染成了黄褐色，水已经烧干，炉鼎地步滚落了几十颗丹药。
炉鼎黄褐，丹药雪白。
“捡起来。”殷乔吩咐青玉。
青玉将早准备好的瓷瓶摆出来，将丹药分别装进三个小瓷瓶内。
纵使不知道这丹药有何效用，青玉也知道这必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她不敢拿，双手捧着小瓷瓶，递给殷乔。
“你装着便是。”
青玉小心翼翼地收好瓷瓶。
殷乔朝小狐狸伸手，小狐狸跃入她怀中，她梳理着小狐狸的毛发，对青玉说：“饿了，吃饭去。”
青玉又按了按藏丹药的怀里，点点头，跟上。
这回殷乔让青玉带路，寻一家镇上好吃的早食。
有上回牛肉面的前车之鉴，青玉心里发憷，欲言又止地看殷乔。
殷乔好笑，“不会有那样多的诡秘之事。”
青玉松口气，领着殷乔去了镇北的另一家早食铺子。
这家铺子卖的是油条豆浆跟葱油饼，还有茶鸡蛋。
青玉有些赧然，她小声说：“小姐，我认识他们家翠翠。”
翠翠是店主的女儿，跟青玉一般年纪，因常在同一家买绣线认识的，二人都喜做女工，常在一处交流绣品花样。
翠翠每每都要带些吃食给青玉。
翠翠家早食虽不算多美味，却有家常味。
远远见着青玉，秦老汉笑着招手。
跟稳重的青玉性子不同，翠翠内向些，她长到十六岁，也就青玉一个朋友，秦老汉也知晓青玉的早早被爹娘卖了，他们夫妇心疼青玉，是将青玉当成半个闺女的。
“秦老爹。”青玉打招呼，她到了跟前，跟秦老汉介绍，“这是我家小姐。”
“见过小姐。”秦老汉擦擦手，忙拱手。
“秦老爹，你别客气，小姐不喜那些繁文缛节，我带小姐来吃早食。”殷乔气势矜贵，青玉怕秦老汉不安，便小声说：“就上两份我时常吃的，秦老爹，您再单独给小姐下一碗面条，成不成？”
“成，成。”
青玉领着殷乔去屋里坐。
翠翠听说青玉来了，笑着往外跑。
“青玉姐！”一眼瞧见殷乔，翠翠堪堪停了步子。
她笑容消散，怯怯地看着与她家早食铺子格格不入的殷乔。
青玉拉着翠翠的手，走到殷乔面前，“小姐，这是翠翠。”
“小，小姐。”翠翠以为殷乔便是张小姐，有些不知所措。
殷乔打量翠翠。
翠翠紧紧抓着青玉的手，往青玉身边靠。
青玉却察觉出殷乔的异样，心一沉，她朝翠翠笑道：“翠翠，你去给小姐拿两个茶鸡蛋，可好？”
翠翠点头，快步离开。
“小姐，是不是翠翠有哪里不对？”青玉小声问殷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