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边上闻笳三首

其一

何处吹笳[1]薄暮天[2]？塞垣[3]高鸟没狼烟[4]。

游人一听头堪白，苏武[5]争禁十九年。

其二

海[6]路无尘边草新，荣枯不见绿杨春。

白沙日暮愁云起，独感离乡万里人[7]。

其三

胡雏[8]吹笛上高台，寒雁惊飞去不回。

尽日春风吹不散，只应分付客愁来。

◇注释

[1]笳：古代西北地区少数民族的乐器，声音悲伤。汉代蔡文姬有著名的《胡笳十八拍》。

[2]薄暮天：傍晚时候。

[3]塞垣：边塞的城墙。

[4]狼烟：古代边塞用作警报的烟雾，因燃烧狼粪，故称狼烟。

[5]苏武：字子卿，受命出使匈奴，后被扣押，但坚决不投降。后持汉朝符节，以牧羊为生，十九年后才回到汉朝。

[6]海：瀚海，指戈壁沙漠。

[7]万里人：指作者。

[8]雏：小孩。

◇译文

其一

已到了黄昏十分，什么地方吹着悲伤的胡笳？边塞的城墙没有狼烟，鸟儿在高高的空中飞翔。游子听了这悲伤的音乐头发也会变白，苏武怎能经受得了在此度过十九年。

其二

沙漠上已没有沙尘飞扬，边塞也长出了新草，枯树已不见，绿杨带来了春意。白茫茫的沙漠，日暮时分，愁思如天上的云一样聚集起来，感到自己是离乡万里的人。

其三

胡人的小孩登上高台吹起笛子，笛声惊飞了空中的寒雁，一去不回。春风尽日吹，吹不散无尽的愁绪，只会引起客居之人的思乡之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