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红了
初一下学期，又是一天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的日子。我们上了一早上的课，即将离开教室回家。可我的屁股，却怎么也不能从板凳上挪开。
12点放学，现在已经是12点30分了。
同桌看了看我，说：
“你怎么还不回家？”
“你先走，我再走。”我为难的说。
“为什么？”同桌问我，她也是一个女生。
“不为什么。”我尴尬的回答。
“你不走，我就不走。”同桌回答。
“你赶紧走，就算我求你了。”我恳求的说。
“你是不是？”同桌捂着嘴笑。
“是什么？”我明知故问。
“你站起来让我看看。”同桌坚持说。
“我不站。”我回答。
她应该猜到了，我的裤子红了。今天我穿的是一条黑色的裤子。自从上中学以后，妈妈给我买的都是黑色的裤子，我也不知道原因，此刻，我知道了。我的裤子红了，血染红了屁股，透到了板凳上。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偶然站起来，看到板凳红了，吓得立马坐下。一直规规矩矩坐在板凳上，屁股一下子也不敢挪开。
“没意思，那我先走了。”同桌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离开了教室。
她为什么让我站起来给她看看？因为她曾经在班上出过一次洋相。她那天穿着一条蓝色的裤子，屁股后面红了一片，被班上的男生看见，嘻嘻哈哈笑了她一早上。
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太在意。
今早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才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等她离开了几分钟，我确定她走了，全校几乎没人了。我缓缓的站起来，以一种及其古怪，类似于螃蟹走路的姿势，一步步挪动着，一点一点的回到了家里。路上为了避开行人，又耽搁了一些时间。
进了家门，没打招呼。因为我生气了。
奶奶坐在餐桌旁，桌子上还留着菜。
“怎么现在才回来？”奶奶问我。
我不回答，我很生气。为什么以前没人跟我讲这件事。妈妈没有，奶奶也没有。
我一溜烟跑进卧室，嘭的一声关上门。迅速把带血的黑色牛仔裤脱下来。在内裤里垫了许多纸，换上另一条黑裤子。紧接着，极其尴尬的把带血的裤子拿着走去阳台，扔进洗衣机里。中间需要经过客厅，奶奶和姐姐坐在餐桌前。我的脸已经羞红了，可我又气又羞，我不想看她们任何一个人，也不想被她们看见。
我径直走到洗衣机旁边，嘭的一声把裤子扔进去。奶奶和姐姐跟了过来，她们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感觉我好像受到了羞辱。啪的一声盖上洗衣机盖子，打开水龙头的开关。转身离开了家去了学校。
“不吃饭了吗？”奶奶大声问我。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我偷偷的用妈妈放在家里的卫生棉。有时候卫生棉用完了，我就鼓起勇气去小商店买，只找女老板开的店，而且问话的时候都要很小声。如果店里突然走进一个男的，我会马上跑出去离开。
我是个固执的人，男友说我像刺猬，奶奶说我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我与家人的关系，逐渐冷漠了。初三的时候，我骗了老师，我本来是没做作业，我骗他我做了，我只是忘记带了。
我为什么骗他？
因为班上没做作业的同学们下场都有些吓人，男生会有皮肉之苦，女生会被痛骂一顿。
我虽然“又臭又硬”，可我依然胆小。我害怕。
所以我骗了他。
“你的作业呢？”老师一个一个的问，现在走到了我的面前。
“忘带了。”我低着头说。
“你做了没有？”老师又问。
“我做了。”我撒谎到。
“做了就拿出来给我看。”老师气鼓鼓的说。
“好，我现在就回去拿。”我起身，离开了教室。
我能去哪里呢？我哪里也去不了。只是演戏要做全套罢了。
我老老实实的走着回家，爷爷问我回来做什么，我说作业忘带了，老师让我回来拿。
回到房间里，我知道，我根本没做作业，作业被我藏在了教室里的书包下面。
老师来收作业的时候，我害怕被他发现，藏在了书包的下面。
我在房间里胡乱翻了一通，爷爷问我找到没有，我说没有，肯能是被偷了。
然后我就不敢回学校了。
我害怕。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老师打电话来了。爷爷说我在家里找作业，然后老师告诉爷爷我的作业在教室的书包下面，我一个字也没有写。
挂了电话，爷爷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告诉爷爷，我害怕。
爷爷问我为什么不做作业，我回答说，我不会。
曾经让爷爷那么骄傲的我，进入青春期后，学习成绩快速下滑。我的人际关系出了问题，我与家人的相处也越来越生疏。
我也让曾经善待我的老师失望了。
从那以后，老师不再批评我，不再关注我。而我，也变得越来越颓废。
直到那一天，一个由恐惧、弱小、怀疑、自卑充斥着的气球越吹越大，越吹越大，在爸爸来到学校的那天晚上，爆炸了。
我在教室里坐着上晚自习。班主任老师突然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在门边，我看见爸爸规规矩矩坐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幸好，他没穿拖鞋来，否则，我又该丢脸了。
“报告。”我低沉着声音说。
“进来。”老师似乎有些得意。
“你们刘老师喊我来，说你学习成绩下滑得很多，找我了解情况。”爸爸解释到。
“嗯。”我不说话了。
然后就是爸爸开始口若悬河的说一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话：
“我和她的妈妈都忙着做生意，没怎么关注她的学习。但我们都非常支持她，我们非常照顾她。她在家里很懒，不听话。我们大家都说不动她，她自己不想好好读书，跟我们没有关系。”
“你怎么不说真话呢？”我打断爸爸的话。
老师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我小，我懂这个道理。但是一个小小的气球，她内心的容纳程度是有限的。
“你说什么憨话？我是你的爸爸，我会说假话吗？”爸爸反问我。
初一下学期，又是一天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的日子。我们上了一早上的课，即将离开教室回家。可我的屁股，却怎么也不能从板凳上挪开。
12点放学，现在已经是12点30分了。
同桌看了看我，说：
“你怎么还不回家？”
“你先走，我再走。”我为难的说。
“为什么？”同桌问我，她也是一个女生。
“不为什么。”我尴尬的回答。
“你不走，我就不走。”同桌回答。
“你赶紧走，就算我求你了。”我恳求的说。
“你是不是？”同桌捂着嘴笑。
“是什么？”我明知故问。
“你站起来让我看看。”同桌坚持说。
“我不站。”我回答。
她应该猜到了，我的裤子红了。今天我穿的是一条黑色的裤子。自从上中学以后，妈妈给我买的都是黑色的裤子，我也不知道原因，此刻，我知道了。我的裤子红了，血染红了屁股，透到了板凳上。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偶然站起来，看到板凳红了，吓得立马坐下。一直规规矩矩坐在板凳上，屁股一下子也不敢挪开。
“没意思，那我先走了。”同桌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离开了教室。
她为什么让我站起来给她看看？因为她曾经在班上出过一次洋相。她那天穿着一条蓝色的裤子，屁股后面红了一片，被班上的男生看见，嘻嘻哈哈笑了她一早上。
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太在意。
今早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才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等她离开了几分钟，我确定她走了，全校几乎没人了。我缓缓的站起来，以一种及其古怪，类似于螃蟹走路的姿势，一步步挪动着，一点一点的回到了家里。路上为了避开行人，又耽搁了一些时间。
进了家门，没打招呼。因为我生气了。
奶奶坐在餐桌旁，桌子上还留着菜。
“怎么现在才回来？”奶奶问我。
我不回答，我很生气。为什么以前没人跟我讲这件事。妈妈没有，奶奶也没有。
我一溜烟跑进卧室，嘭的一声关上门。迅速把带血的黑色牛仔裤脱下来。在内裤里垫了许多纸，换上另一条黑裤子。紧接着，极其尴尬的把带血的裤子拿着走去阳台，扔进洗衣机里。中间需要经过客厅，奶奶和姐姐坐在餐桌前。我的脸已经羞红了，可我又气又羞，我不想看她们任何一个人，也不想被她们看见。
我径直走到洗衣机旁边，嘭的一声把裤子扔进去。奶奶和姐姐跟了过来，她们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感觉我好像受到了羞辱。啪的一声盖上洗衣机盖子，打开水龙头的开关。转身离开了家去了学校。
“不吃饭了吗？”奶奶大声问我。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我偷偷的用妈妈放在家里的卫生棉。有时候卫生棉用完了，我就鼓起勇气去小商店买，只找女老板开的店，而且问话的时候都要很小声。如果店里突然走进一个男的，我会马上跑出去离开。
我是个固执的人，男友说我像刺猬，奶奶说我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我与家人的关系，逐渐冷漠了。初三的时候，我骗了老师，我本来是没做作业，我骗他我做了，我只是忘记带了。
我为什么骗他？
因为班上没做作业的同学们下场都有些吓人，男生会有皮肉之苦，女生会被痛骂一顿。
我虽然“又臭又硬”，可我依然胆小。我害怕。
所以我骗了他。
“你的作业呢？”老师一个一个的问，现在走到了我的面前。
“忘带了。”我低着头说。
“你做了没有？”老师又问。
“我做了。”我撒谎到。
“做了就拿出来给我看。”老师气鼓鼓的说。
“好，我现在就回去拿。”我起身，离开了教室。
我能去哪里呢？我哪里也去不了。只是演戏要做全套罢了。
我老老实实的走着回家，爷爷问我回来做什么，我说作业忘带了，老师让我回来拿。
回到房间里，我知道，我根本没做作业，作业被我藏在了教室里的书包下面。
老师来收作业的时候，我害怕被他发现，藏在了书包的下面。
我在房间里胡乱翻了一通，爷爷问我找到没有，我说没有，肯能是被偷了。
然后我就不敢回学校了。
我害怕。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老师打电话来了。爷爷说我在家里找作业，然后老师告诉爷爷我的作业在教室的书包下面，我一个字也没有写。
挂了电话，爷爷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告诉爷爷，我害怕。
爷爷问我为什么不做作业，我回答说，我不会。
曾经让爷爷那么骄傲的我，进入青春期后，学习成绩快速下滑。我的人际关系出了问题，我与家人的相处也越来越生疏。
我也让曾经善待我的老师失望了。
从那以后，老师不再批评我，不再关注我。而我，也变得越来越颓废。
直到那一天，一个由恐惧、弱小、怀疑、自卑充斥着的气球越吹越大，越吹越大，在爸爸来到学校的那天晚上，爆炸了。
我在教室里坐着上晚自习。班主任老师突然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在门边，我看见爸爸规规矩矩坐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幸好，他没穿拖鞋来，否则，我又该丢脸了。
“报告。”我低沉着声音说。
“进来。”老师似乎有些得意。
“你们刘老师喊我来，说你学习成绩下滑得很多，找我了解情况。”爸爸解释到。
“嗯。”我不说话了。
然后就是爸爸开始口若悬河的说一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话：
“我和她的妈妈都忙着做生意，没怎么关注她的学习。但我们都非常支持她，我们非常照顾她。她在家里很懒，不听话。我们大家都说不动她，她自己不想好好读书，跟我们没有关系。”
“你怎么不说真话呢？”我打断爸爸的话。
老师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我小，我懂这个道理。但是一个小小的气球，她内心的容纳程度是有限的。
“你说什么憨话？我是你的爸爸，我会说假话吗？”爸爸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