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涡
『01』
瞿奕和几个同事相继被调离，让俞小菁感觉整个刑警三队变得既冷清又陌生，她好想快些结束见习生活，再次回到学校，回到室友身边，听她们闲扯八卦，看她们追逐打闹。
更多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蓦然发呆。
有时候，她会早早下班，偶尔旷个工，好似成了透明人，没人在意，更无人理会。
上个周末，她双休在家，本想回学校看看同寝姐妹的，思来想去，她还是没有回去，而是坐车去了东闽市第二精神病院。
她忽然想去看看老袁。
俞小菁过去的时候，老袁正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一切出神。听护士小咪说，最近老袁的状态比较稳定，服药效果也不错。
将一袋子零食放到床边，俞小菁缓缓挪步过去：“老袁？”
老袁扭过头，见是俞小菁，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小菁，你来了。”
俞小菁点点头。
“陆之帆没有来吗？”老袁左右看了看，有些失落地说。
“他今天有事，来不了了。”
“他上次说，再来的时候会给我带绝版电影杂志的。”
“他本来是要来的，临时有事，只能放弃，我向你保证，陆之帆很讲信用，他说到做到喔。”俞小菁淡淡地笑了笑。
听了这些，老袁便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出来，他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本子，然后拉住俞小菁的手：“小菁，上次我讲给你听的电影剧本你回去仔细想了吗，有没有什么漏洞。”
“这个……”俞小菁一时语塞。
自从认识老袁后，他便一直坚称自己是一个导演、演员和编剧，经常和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故事，不仅如此，他还和俞小菁讨论剧情，对此，俞小菁并未拒绝，她就那么安静地听着，她知道，她能为老袁做的事情不多，这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
每每此时，老袁总是口若悬河，时而亢奋，时而低落，好似一枚小舟，随着他跌宕起伏的剧情起起落落。
而关于那些故事，俞小菁只是听听，从未入耳，她佯装得很认真，脑袋却莫名放空，不知为何，也只有这时候，才会感觉那颗疲惫的心些许放松下来。
再也不想被那些纷繁复杂的琐事纠缠了，再也不想在那些牵肠挂肚的情愫里暧昧不清了，统统的，抛在脑后了。
俞小菁再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小咪本想留她吃晚饭的，她说还是要回学校看看。
“小菁，再见。”回头，抬眼，老袁站在窗前，一边高呼一边向她挥手。
“再见，我会再来看你的。”
那天晚上，俞小菁回到了久违的大学寝室，她买了每个人喜欢的零食，对于她的回归，姐妹们既惊讶又惊喜。
她们互相追逐着，打闹着，直至筋疲力尽，俞小菁才躺回床上，她展开被子，盖在身上竟有些温热。
“被子暖吗？”睡在上铺的李纱问。
“你帮我晒过了吗？”俞小菁点点头。
“今天我见阳光好，就下楼去晒被子了，顺便帮你晒了晒，没想到你运气真好，今晚就回来了。”
被子上残留的暖意透过皮肤，汩汩透进体内：“谢谢。”
李纱先是一惊，然后笑道：“小菁，你变了喔！”
俞小菁没有再说什么，她将身体缩进温暖的被子。
那一刻，好似一只飞行许久的鸟儿，回到窝巢，怀抱着满满的睡意，落进了梦的臂弯。
次日一早，她再醒来的时候，姐妹们已经陆续去上课了。
李纱坐在桌前收拾东西，见她醒了，便道：“不知道以为你多久没睡了呢。”
“你们怎么也不叫我起床呢。”俞小菁缓缓坐起身。
“真没想到之前那个稍微有些动静就会唠叨的你竟然睡得这么沉，我是准备叫你起床的，老大说算了，就让你睡到自然醒了。”
吃过早饭，俞小菁回到了滨北分局。
俞小菁将本周的刑事案卷整理完毕后，感觉有些疲惫，便回寝室里小睡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午夜。
连忙起身，准备回家。
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她发现里面还亮着灯，原来是刚调来刑警三队的年轻干警滕梓骞。
听同事说，虽然年轻，滕梓骞却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干警。
从小到大，滕梓骞的学习成绩十分优秀，进入东闽公安大学后，在精英云集的学校里迅速脱颖而出，大学三年级时便进入了区派出所见习，后被推荐到刑警队，虽然年纪小，却凭借着过人洞察力和学习能力在刑警队赢得一席之地，大四那年，还未毕业的他便提前进入东碚区公安分局工作了。在分局工作的这五年，他参与侦破多起大案，去年，他更是被调到市局，人生一片坦途。
俞小菁轻轻合上门，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滕梓骞的声音：“是俞小菁吗？”
本想快步离开，俞小菁却鬼使神差地再次推开了门：“不好意思，我看办公室还亮着灯，就想进来看看，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滕梓骞微微笑笑：“我回家也没事做，就在这里研究研究案子。”
俞小菁干涩地笑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如果你没事的话，就进来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家吧。”
俞小菁没想到滕梓骞如此热情。
虽然他们现在是同事了，但确实没什么交集，平日里，只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怎么，你有事？”
“哦，没事。”
俞小菁就这么坐在到了办公室，就坐在滕梓骞的对面，彼此沉默片刻，她才开口道：“那个……你这么晚回去，她不会介意吗？”
“当然不会介意了，因为那个位子还是空缺。”滕梓骞干涩一笑。
“你没有结婚？”
“我现在是光棍一条，才不愿意回家，与其听父母唠叨，不如在这里安静做事。”
“也是啊。”
“既然聊到这个话题了，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我也是光棍一条，还是女光棍。”
滕梓骞咯咯笑了两声：“你真幽默，像你这么优秀的姑娘，不知道哪个男生会有福气成为你的男朋友呢。”
俞小菁有些害羞。
滕梓骞继续道：“我感觉，你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女警，听说尤明湘的案子中，很多关键细节和线索都是你发现的。”
“只是碰巧了。”
“这世界上存在看似巧合的事情，实际上那是精诚所至的结果，你全心全意付出了，总会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结果。”
“是吗？”俞小菁低声自语道，无由的，将怀里的挎包抱得更紧了。
滕梓骞合上案卷：“小菁同志，我知道三中队刚刚经历调整，你之前的同事都离开了，我们暂时替代了他们的位置，领导作出这个决定并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希望能尽快破案。我想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们都会回到原来的位子上。”
俞小菁不知道滕梓骞为何会突然说出这些，她只是满眼困惑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也感觉这么说挺突兀的，不过我确实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维护社会安定，实践我们心中信仰。我仔细思考过了，希望你能够帮我，我们一起寻找事件真相！”
“我们一起？”说实话，自从队里做了调整之后，俞小菁已经削减了对于这个案子的好奇心了。
“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
俞小菁没有答话，她抬眼看了看时间：“时间太晚了，我想我要回家了。”
滕梓骞也起身道：“我送你一程。”
俞小菁本想拒绝的，短暂的思忖后，还是答应了。
回程的路上，俞小菁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虽然她与滕梓骞并不熟络，但是坐在他的车上并无生疏之感。
音响里传出柔和的轻音乐，让她莫名安静了下来。
目光稍稍上移，她看到了摆在那里的一枚水晶相框。
那是一张滕梓骞同一个小女孩的合照，小女孩六七岁左右，他们脸贴着贴脸，露出灿烂的笑容。
车子开到俞小菁家楼下的时候，她适时地道了一声谢，正准备离开，他忽然叫住她：“小菁，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俞小菁没有应声，只是回了一个简单的微笑，转身上楼了。
『02』
这个周末，俞小菁约了好朋友戎萱喝下午茶。
戎萱是滨北区一家幼儿园的老师，她们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高中毕业后，戎萱考取幼师，去年毕业后进入了幼儿园当了老师。
虽然选择了不同的人生，但是一直默默关注着彼此。
距离上一次两个人喝茶，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这一次，戎萱又要失约了，有家长将孩子寄放在了幼儿园，由于本身喜欢孩子，又不好意思拒绝，索性牺牲了休息时间，留在幼儿园继续照看她们。
俞小菁只得将买来的热饮和小点心带到幼儿园，她们两个坐在长椅上，看着几个孩子互相追逐，玩耍嬉戏。
“我一直以为我是大忙人，没想到你比我还忙。”
“没办法，家长们也不容易，能帮他们分忧也是不错，再说我孤家寡人的，闲在家里也没事做，最重要的是我喜欢这份工作，我也喜欢孩子。”
“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还不赶快找一个男朋友，结了婚生一群！”
“你正经一点好不好，你将来可是人民警察，注意形象。”
俞小菁见戎萱的脸有些微红：“你不会是有意中人了吧？”
戎萱白了她一眼：“我感觉你当警察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去当娱乐八卦记者，你太有狗仔潜质了。”
俞小菁正准备反击，手机却突然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思忖了片刻，她按下了接听键：“你好？”
“你是俞小菁吗？”
“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的声音很低沉，沙哑中又带着些许尖利，甚至模糊了性别：“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听我讲话就好了。”
俞小菁本能地想到了电话录音，谁知道对方却说：“如果你想进行录音，我就挂断，我不喜欢被人掌控流程。”
俞小菁倏地起身，转口对戎萱说：“你先坐，我接个电话。”
走到了一个僻静角落，俞小菁才继续道：“现在你可以说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在我告诉你这些事情之前，你确定做好准备了吗？”
“你什么意思？”
“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探险，如果你确实做好了准备，我就可以告诉你了。”
“你说吧，我准备好了。”其实，俞小菁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其实，很多事情根本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很多看似顺理成章的事情其实都是不被察觉的陷阱。”
“不好意思，我确实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现在你们的调查是不是陷入了僵局？”
俞小菁立刻警觉了起来，对方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你说什么？”
“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遍，不要质疑我，你只需要回答是与否，不然我随时挂断。”
“没错，我们的调查确实确实陷入了僵局，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了。我想说的是，这个案子并没有进入死胡同，只要你仔细回顾一下案情，肯定能够发现隐藏的玄机。”
“你说的玄机指什么？”
“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这一切都与黑涡计划有关，祝你好运！”没等俞小菁追问下去，电话便被挂断了。
黑涡计划？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尖利的叫声，然后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俞小菁急忙赶了过去。
声音是从游戏区传来的，她远远看到戎萱和几个孩子围在一起，赶过去才发现有一个孩子从滑梯上摔了下来，衣服刮破了，腿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
戎萱也没有遇到过这种突发状况，慌张得不知所措，俞小菁立刻要她去医务室取一些纱布，并在第一时间拨打了急救中心电话。
那个孩子哭闹得厉害，或许是伤口太深了。她不停嚷着找爸爸，戎萱这才慌忙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孩子爸爸的电话。
医院的急救室外，俞小菁靠着墙壁，戎萱则蹲在角落，嘤嘤地哭泣着。
这时候，一个慌张的人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俞小菁定睛一瞧，来人竟是滕梓骞！
各种疑惑涌上心头，没等俞小菁说些什么，滕梓骞便拉起戎萱：“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刻，戎萱已是泪眼婆娑：“我只是回身去教室拿些东西，我告诉他们不要去游戏区玩滑梯，滑梯已经坏了，谁知道嫣嫣竟然过去了……”
滕梓骞本想责骂两句，俞小菁却挡在前面：“只要嫣嫣没事就好。”
滕梓骞倏地泄了气，静静坐到了一边。
漫长的等待，直至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三个人好似等到期末成绩的小学生，瞬间凑了上去：“医生，孩子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虽然伤口比较深，但是没有伤到骨头，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孩子的恢复能力很强，休养一个月就好了。”
滕梓骞松了一口气，俞小菁和戎萱也从紧张惊恐的情绪解脱了出来，他们急忙进了抢救室，见到嫣嫣的瞬间，滕梓骞忽然哭了。
那个孩子也算坚强，竟然抬起小手，擦掉了滕梓骞眼角的泪：“爸爸，你怎么哭了，我都不哭了。”
她叫他，爸爸？
俞小菁一惊，又想到那一晚滕梓骞送她回家，她在车上看到的合照，照片里的小女孩就是嫣嫣！
刚才她只顾着救孩子，把这事都忽略了。
滕梓骞轻轻攥住了孩子的小手：“嫣嫣真坚强，爸爸不哭了，我们都不哭了，都怪爸爸，只顾着忙工作，周末都没有过来看你。”
嫣嫣笑盈盈地说：“爸爸真像小孩子。”
『03』
回去的路上，嫣嫣一直在反复问道：“爸爸，今天晚上你会不会陪我呢？”
滕梓骞一边开车，一边说：“那是当然了，嫣嫣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呢？”
后座上，嫣嫣倒在戎萱怀里，显然，她也吓坏了。俞小菁只是默默看着后视镜中滕梓骞的脸，偶尔，他们会在那里对视一眼。
冷峻，又含着一寸莫名的暖意。
那里仿佛藏着一个深邃的世界，一面对你百般吸引，要你深入，一面又布满荆棘，阻挡你的去路。
晚饭过后，戎萱陪着嫣嫣在幼儿园的睡房里休息了。
静谧的院子里，俞小菁和滕梓骞并肩而坐。
良久，他才开口：“是不是感觉我骗了你。”
“嗯？”
“那天，我还说自己是一个光棍，现在又多出来一个五岁的女儿。”
“有一点吧。”
“其实，嫣嫣并不是我女儿，她只是喜欢那叫我，我不想破坏这孩子最后一个梦了，就这么做了她的爸爸。”
俞小菁好奇地侧目。
“说起我们的相遇，也真是非常奇妙，两年前，我和同事去福利院做义工，一个小女孩拉着我的裤脚唤我爸爸，你可以想象，当时我多么尴尬，虽是如此，最后还是陪她留在了福利院里。听院里负责人说，女孩叫嫣嫣，三岁。嫣嫣的经历很坎坷，她是先天性心脏病患儿，出生后不久，父母便从医院人间蒸发了，医院代为抚养了三年，之后送到福利院，由于病痛折磨，嫣嫣比同龄孩子要瘦弱。再者，福利院那地方你也知道，孩子多，各种争抢竞争，嫣嫣的生活并不好过，说不出为什么，打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便被她闪烁的大眼睛吸引了，之后我经常过去探望她，她喜欢叫我爸爸，我就由着她这么叫了，福利院阿姨说，嫣嫣年纪小，平日里很少见她笑，唯独在见到我的时候，她会开怀地笑出声。日子久了，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可爱小女孩了，便向福利院申请，将她送到这所幼儿园，希望她能接触不一样的小朋友，生活费用全部由我支付，从那时起，我便成了嫣嫣的未婚爸爸，这种奇异的父女关系一直延续着，不过除了几个铁哥们，没人知道这件事，包括我的父母。”
听完滕梓骞的故事，俞小菁忽然感觉身边这个男人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这也是你两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伴侣的原因吧？”
滕梓骞干涩一笑：“有些女孩子同我确定关系后，还是不能避免地察觉到了嫣嫣的存在，她们问过我原因后，虽然被我的行为感动，但还是离我而去了，她们不能接受在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小女孩，这种三人的恋爱生活充满尴尬。”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已经干扰到你的生活了，你这么照顾嫣嫣，我也感觉很感动，但是她的存在会改变你未来的走向，包括生活和婚姻，最重要的是，这种生活总要有尽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现在嫣嫣根本无法离开我了，我也不能这么离开她，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找到一个真心愿意为嫣嫣付出，也愿意陪我一起照顾她的女孩。”滕梓骞抬头看了看满天繁星，“纵然很遥远，终会到来的。”
“你倒是很乐观。”
“说实话，今天我挺意外的，会在这里遇到你，也没想到你和戎老师是同学。”
“我也很意外。”
“今天要不是你，我想戎老师恐怕应付不来，真的很感谢。”
“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
“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替我为这件事保密。”
“这个你放心吧。”
说完，戎萱便走了出来：“你们快进来吧，嫣嫣不睡觉，吵着要见爸爸呢。”
二人进了休息房，滕梓骞坐到嫣嫣身边：“这位是小菁阿姨，今天送嫣嫣去医院，这位阿姨可是帮了大忙！”
嫣嫣也真是乖巧：“谢谢小菁阿姨。”
俞小菁挪步过来，躬身轻轻拉着她的小手：“嫣嫣很坚强很棒，下次阿姨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嫣嫣的眼睛倏地一亮：“我想吃那种大大的彩色棒棒糖，上次小江的妈妈给他买了，他说很好吃，我也想吃一根。”
俞小菁笑盈盈地回道：“阿姨下次来的时候给你买两根，一根彩色的棒棒糖，一根大大的棉花糖，好吗？”
嫣嫣自是乐不可支：“我终于要吃到小江吃过的棒棒糖喽！”
俞小菁继续道：“嫣嫣也要答应阿姨一个要求，就是每天要听戎老师的话，好好养伤！”
嫣嫣认真地点点头。
再回到家，已经临近午夜，俞小菁洗漱完毕后，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若有所思。
白天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倒回流转，直至那个暧昧不明的声音闯进耳朵：“我想说的是，这个案子并没有进入死胡同，只要你仔细回顾一下案情，肯定能够发现隐藏的玄机。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这一切都与黑涡计划有关，祝你好运！”
心倏地被戳了一个洞，大团大团的困惑窜了出来，嫣嫣发生意外让她暂时忘却了那通诡异的电话。
对方是谁，他所说的案子中被忽略的玄机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与黑涡计划有关，又指的是什么？
俞小菁不知道，此刻的她，已经陷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真相，必然伴随着凶猛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