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破裂的谈判

难得的晴天，停工的工厂不见纷飞如雪的棉花。西装革履的Newt和Gally坐在工厂二楼的办公室，严阵以待。Gally盯着自己面前厚厚的账本，焦躁起来，“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讲？他们这群人根本不会理解我们的痛楚。他们只会站在自己角度，责怪工厂不给他们发工资。一点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他们还会增生出一个又一个没有底线的欲望，打着民主的口号将我们推向深渊。”

Gally说的没有错，Newt皱起眉头。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是这个矛盾如果不能解决，只会像Thomas说的那样越来越激化，甚至会发生动乱，动乱带来的永远只有毁灭，而不是繁荣。他和Gally都经历过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这个矛盾永远不可能完全解决。昨天单独找Thomas谈过了，Newt深知这个矛盾将贯穿整个工业发展的始终，不可能根本解决。工人的利益完全满足了，就损害了工厂主的利益；若是工厂主的利益完全满足，那工人的利益必将受到伤害。但Gally想不到的是，无论是工厂主还是工人，大家都是坐在跷跷板两端的人，无论哪一方先从跷跷板上摔下去，另一方就会随之落下。Newt唯一的希望是尽力维持两端平衡，一起将工厂维持下去。因此今天的谈判尤其重要。

钟敲三下，将德文特从沉睡中唤醒。Minho和Thomas带着工人代表进入工厂。工厂外围满满工人，将工厂的出口围的水泄不通。工人代表Spitze和文森特跟着Minho进入了工厂。Thomas看到藏在人群中的Sept。曾经在酒馆里和Spitze慷慨激昂谴责工厂主的人，此刻正猫着腰，缩头缩脑的四下打量四周。Thomas不由的留意其对方反常的举动。

二楼的办公室空旷整洁。桌面一尘不染，文森特和Spitze坐在右边，Newt和Gally坐在左边，对立之势。Spitze看见对方衣着华丽，不满的小声咒骂。文森特拉开椅子，抓着帽子越来紧张的坐下，“我是来谈条件的。”

Newt皱眉，点点头，“你说。”

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答应不和自己站在对立面的文森特，此刻为何会出尔反尔。难道，真的就像Gally说的那样，工人不能相信吗？

文森特前倾身体，简明扼要的提出他们的需求：“第一涨工资，第二赶走那群爱尔兰人，把工作还给我们。”

提到钱，Gally就生气。他猛地拍桌子，“你做梦！”

Newt示意他安静。Thomas和Minho坐在两方中间，有些尴尬。Newt转过脸，“对不起，文森特先生。这两个要求恕我不能满足。持续性的罢工严重影响我工厂的运作，所以我不得不请这群爱尔兰人来帮忙。你们不完成的工作，总要有人来完成。至于涨工资的事情，我们是严格按照工会统一的工资标准发放的，涨工资更是无稽之谈。”

Spitze也不甘示弱，一拍桌子，身体逼近，“别拿工会说事，我了解过了，在基础工资上工厂可以自行调动部分涨幅。我们一天工作12个小时难道还不能涨工资吗？！”

“所有的工厂都是12个小时。”Gally摇摇头，“我们也不会变动。而且你们所有的工作都是工会安排的。我们并不能干预。”

Gally说的一点没错，虽然工厂主是雇主。但大部分工人并不是直接和工厂签协议做工。他们大部分都是圈地运动中失去了土地的农民，被政府为了安抚就统一交给工会，由工会组织他们去工厂干活。没有合约书，没有任何纸质文件或者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能够证明他们和工厂的关系。工人维权异常艰难。

“但是我们经常工作超过12个小时。工作多的时候，甚至一天工作16个小时。”文森特不满意起来。

“但是你们也经常偷懒，这个时间并不能算你们工作时长。”Gally冷静的陈述着事实，但气氛却像即将炸开的火药桶。

Thomas突然介入，“或许，可以考虑重新立一个凭证。双方都同意的公约，然后由法官公正。公约上写明一天工作的时间，休息时间，工资及加班的详细管理方法。”这样就不用自说自话，吵来吵去了。

Newt皱眉，捏着鼻子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但是工人一共有两百多名，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是这样。更何况你还需要法官公正，我们的法官可能并没有这么多时间。”场面再一次陷入僵局。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但是下一秒，碎玻璃就将房间内的沉默打破。门外的工人们突然喧闹起来。Newt和Gally立刻冲了出去。Thomas和文森特紧随其后。

只见Sept站在箱子上，叉着腰带领着无知的工人们，气势汹汹的声讨着，“吸血鬼工厂主！还我工作！要涨工资！”

Newt站在高台上，伸手示意大家安静，“我们正在和工会代表协商，正在讨论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你放屁！”Sept立刻打断对方的话，对着下面的工人大声喊道，“这群工厂主都擅长用花言巧语将人迷惑。大家不要信！我们千万不能妥协，妥协就是输了。还我工作！涨我工资！”受到煽动的工人们立刻举起拳头，跟着喊，浪潮一般高涨的呼声，一声更比一声高。喊声似乎要将天空贯穿。想要冲出去阻止不理智工人们的文森特被Thomas死死的按在门后面。

“我要出去！”文森特低声吼着。

Thomas并不松手，“Sept不对劲，你先别冲动。我怀疑他有阴谋。”文森特听言，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外的Sept。

Newt试图将自己被打断的话继续说完，“我和文森特已经在商量新的办法了。我们打算和工人们签订雇佣合同。由政府引荐改为直接雇佣。我们——”

他的话再一次被打断。Sept大声呵斥起来，“狐狸一样精明的工厂主们，你们又想出什么花招来欺负我们这群穷苦的人们？签雇佣合同？确定不是签的卖身契，签完肯定要任由你们欺压。兄弟姐妹们，为了我们的合法权益，为了我们生活的基本权利，冲啊，打倒这群吸血鬼！”

说完，一直攥在手里的石头就被他无情的扔了出去。Newt和Gally赶紧闪避。

扔出的石头在空气中擦出了火花，一下子点燃了充满火药味的厂房。工人们纷纷效仿，捡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二楼扔去。Newt和Gally赶紧往房间内躲去。见势不对的Minho立刻溜出去找治安队。

文森特惊讶的看着外面的暴乱，“这超出了计划。我们并没有这个计划。Spitze，我们并没有——”

文森特后面的话被惊讶吞掉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

Spitze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