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闺蜜反对风波起
沈悦窝在咖啡馆落地窗边的位置，都快一个钟头了。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她盯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窗外阳光打在雪白皮肤上，可眉眼间满是疲惫。
林夏坐在对面，面前那杯拿铁早就凉透，她脸上的神情比这冷咖啡还苦涩。
“跟你说这些，不是要打击你。”林夏嗓子有点哑，嗓音带着沙砾感。“就怕你又走老路。”
沈悦没吭声，只是慢慢搅着杯里的美式，黑色液体打着转，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
“还记得三年前那个姓陈的投行男不？”林夏接着说，“他追你那会儿，甜言蜜语一堆一堆的，结果呢？你刚给他弄了个项目，人就没影了。”
沈悦手顿了一下，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那都是老黄历了。”
“你啊，还是老样子。”林夏叹口气，“总觉得自己啥都能掌控，感情也一样。可爱情又不是搞资本运作，没什么KPI、ROI的，也不是能拿来复盘的数据。”
沈悦总算抬头看她：“所以你觉得我不该和他在一起？”
“不是说陆景这人不行。”林夏摇摇头，“他看着挺真诚，也有才。但你们俩差距太大，可不只是年龄。”
“那还有啥？”
“阅历、圈子、生活方式。”林夏一股脑说完，像是憋了好久，“你是风风火火的女强人，他是追求自由艺术的主儿。你们就像两条岔开的路，硬凑到一起，迟早得分开。”
沈悦沉默片刻，小声说：“但他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你当初爱上陈学长的时候不也这么觉得？”林夏反问，“你还说过，那会儿觉得找到灵魂伴侣了。”
“那次是我看错了。”沈悦低下头，“但这次……我还不确定。”
“你现在不就在确认嘛？”林夏盯着她眼睛，“你要不要拿理智赌一把，说不定能换来幸福？”
沈悦没回答，把手机翻了个面，锁屏上陆景的名字静静躺着，未读消息旁有个小红点。
她想起昨天傍晚，俩人在车里，窗外夕阳刚好落在山脊线上。陆景靠着座椅，握着她的手，掌心暖乎乎的。
他说：“关键是你愿不愿意给自己个机会。”
她当时没应声，望着湖面，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可现在，这答案又模糊起来。
离开咖啡馆，沈悦一个人走在街边，春风把她外套吹得鼓起来。路过一家书店，橱窗里摆着本摄影集，封面上是个在雨中奔跑的人。
她一下就想到了陆景。
他总能在乱糟糟的场景里拍出最美的瞬间，像那次暴雨中的拍摄现场，还有她在泥水里给他包扎的画面。他用镜头捕捉到了她从没发现过的一面——柔软、真实，还有点脆弱。
她在路口停下，犹豫几秒，还是打开了手机。
聊天界面跳出昨晚的消息：
【“今天整理了咱在湖边的照片，发给你看看。”】
下面是一组照片：她蹲在地上给陆景包扎，她站在遮阳棚下看素材，还有她转头看他时的眼神。
每张都那么自然、真实。
她点开一张放大，手指停在屏幕上，半天没回复。
回到家，她径直走到沙发坐下，把手机扔在一边，整个人陷进软软的沙发里。窗外城市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像星星洒在地上。
她闭上眼，陆景笑着的样子浮现在脑海，还有他说的“搭档？我以为咱俩早不是这关系了”。
她当时确实没推开他。
可现在，林夏的话在她耳边不停响。
她是不是太冲动了？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曾被感情伤得遍体鳞伤？
第二天一早，公司会议室气氛压抑。陆景本来约了沈悦讨论下一阶段广告片拍摄计划，结果她临时取消，说“临时要开董事会”。
助理小吴小心翼翼地传话：“沈总说最近忙，让你先按上次讨论的方向弄，有需要再联系。”
陆景听完，点点头，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他的背影，看着有点孤单。
接下来几天，沈悦故意少和陆景接触。工作上的事基本靠邮件和微信说，能不见面就不见。陆景发的消息，她有时看了不回，有时就回几个字。
有次在茶水间碰到，陆景刚要打招呼，她低头看了眼表，匆匆说“我还有会”，然后快步走了。
陆景站在原地，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一杯是自己的，另一杯本来是给她的。
他笑了笑，把那杯没动过的咖啡倒进垃圾桶。
“她在躲我。”他对自己说。
但陆景没放弃。
他还是每天早上给她带早餐，虽说很多时候她都没工夫吃；剪完样片还是第一时间发给她，哪怕她很少回应；有天加班到深夜，还悄悄从她办公室门缝塞了张拍立得，上面写着：“我在等你回来。”
沈悦第二天早上才看到那张照片。她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包，目光落在地上的纸片上，眼神软了一下。
但她到底还是没捡起来。
直到有一天，陆景实在忍不住，直接敲开她办公室的门。
“你这几天咋回事？”他开门见山，声音里有点委屈，“我哪儿做错了吗？”
沈悦抬头，假装看文件：“没，就是最近工作太忙。”
“忙到连句话都不想跟我说？”陆景往前走了几步，“你知道我最烦啥吗？不是被拒绝，是这种不清不楚的态度。”
沈悦放下笔，抬头看他：“陆景，咱俩……真的合适吗？”
“不合适？”陆景愣了下，“你指哪方面？”
“好多方面。”沈悦语气很平静，“我习惯啥都掌控着，你却随性得很；我生活节奏快，你喜欢慢慢感受细节；还有……我比你大七岁。”
“所以你是因为年龄才躲着我？”陆景皱起眉。
“不全是，但也算一个原因。”沈悦老实说，“林夏说得对，咱俩差别太大。”
陆景沉默几秒，突然笑了：“你没想过，说不定就是这些差别，才让咱俩互相吸引？”
沈悦没说话。
“我知道你在担心啥。”陆景又走近一步，“你怕这段感情影响你做判断，怕因为喜欢我做出错误决定。但你也该知道，我可不是刚入行的小摄影师了。我能配合你的节奏，也能尊重你的底线。你要是真在乎我，就别轻易推开我。”
沈悦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动摇。
“给我个机会。”陆景小声说，“也给自己个机会。”
沈悦张嘴刚要说话，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她。
她低头一看，是林夏打来的。
她犹豫一下，接了起来。
“你在哪呢？”林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我刚收到条微博私信，有人爆料说陆景以前有个模特前女友，他俩分手是因为陆景劈腿。”
沈悦的手指猛地攥紧。
电话那头林夏接着说：“我觉着这事有蹊跷，但我得提醒你，有些事不弄清楚，你可能会后悔。”
沈悦慢慢合上手机，抬眼看向陆景。
他还看着她，眼神清亮，没一点躲闪。
可这一刻，她的心，开始动摇了。
陆景感觉到她的变化。
“你咋了？”他问。
沈悦摇摇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没事。”
可她心里明白，这场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