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入座
录音笔内传来的嘈杂脚步声，慢慢和旁边张鸿尸体行走的声音重合。
齐炎不再去看它，目光投向了那座透出红光的剧院。
从录音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多，但无一不透露出鬼戏的恐怖。
“会自动吸引普通人去看，看完就会死。真是对普通人无解的杀人规律。”
齐炎又放了一遍录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伤害与观众同步？观众是怎么判定的，不会看到就算吧，那岂不是必须看完演出后才能尝试关押，否则袭击它就是袭击自己。”
这代表着至少要承受一次鬼戏演出的袭击伤害，才有资格关押它，但是鬼戏的恐怖袭击明显不止一波，张鸿的死因是从后台走出的鬼，它才是最恐怖的。
“有点糟糕啊，我本来是想来看看负责人能不能帮助我脱离档案馆，实在不行就完成任务离开。”
在看到张鸿的尸体时，齐炎这次的目标就已经失败了一半。
齐炎想起那串铜钱，它的用途还是未知，但档案馆肯定不会凭空给他灵异物品，说不准就是影响他存活与否的关键。
“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现在应该没有被杀死的概念，至于后台的鬼，看看鬼瞳能不能压制吧。”
这样想着，齐炎向剧院迈步，离红光越近，齐炎不自觉地走得更快，直到他手里的灯火闪了一下，这股吸引力就突然消失了。
齐炎还没有察觉异常，鬼提灯就已经消除了影响，鬼戏吸引的是人，而齐炎被当作了鬼。
他站在剧院门口，伸出左手用鬼瞳去看，里面好似一个红色的世界，不见灯光，但所有东西都被映得血红。
在这片区域的正中央，一个戏台架在那里，正面对着门口，台下是一排排的凳子，上面坐满了人。
它们齐刷刷地转过了头，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扭转脖子，看向了齐炎的鬼瞳，脸上是统一到诡异的微笑。
突然来这么一遭，齐炎本能地收回左手。
但是一侧的黑暗中，一只冰冷的手猛的探出，抓住了齐炎的手腕。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齐炎被硬生生拽了进去，身后的门也瞬间关上。
黑暗中，一双手臂探了出来，外表干枯，整体呈现赤黑色。
其中一只手死死抓着齐炎，不让他离开。
“被袭击了！”
齐炎心中发怵，下意识就想用鬼瞳压制它。
然而那双干枯的手却松开了，作出一个指引的动作，僵硬的手指对着那一排排座位中，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那里原本是有人的，但被指住的观众，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崩塌了，然后风化成灰，消失不见。
“它在让我过去，被那手指指中的目标会遭受袭击而死，如果我不去它该不会指我吧？”
这才刚刚进门，齐炎就看到了一种袭击方式，鬼戏比他想象得还要凶险。
齐炎揉了揉被抓得生痛的手腕，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做出这个动作后，那双干枯的手的高度似乎低了一些。
“还是得去，任务就是要看演出，虽然位置太靠前了。”
齐炎提着灯，缓缓靠近了戏台，身后的手也没入了黑暗消失不见。
观众们的头随着他的移动而动，为了不看到它们脖子转过一圈的惊悚动作，齐炎从另一边走到座位。
“板凳？还是红色的。”
齐炎盯着看了一会，就转身坐下，用鬼瞳看着后面。
他坐下以后，观众们也恢复了正常，指的是视角，看向了戏台上。
一声铜锣响起，鬼戏开始了……
戏台上，一块巨大的风干皮革蒙在那里，充当投影用的幕布。
幕布缓缓变幻着图案，几根铁栏杆样式的影子浮现。
一个人脸的轮廓在幕布上慢慢挤压了出来，双手仿佛抓握着栏杆状的影子。
鬼出现了，但不止一只，另一个侧面的身体轮廓从旁边挤了出来，靠近了正面对着观众的鬼影。
隔着未知的皮布，两个人形轮廓的细节都看不清楚，被红光照射，反而令人升起想象，更为恐怖。
“往好处想，这么大的皮革，肯定不是人的。”齐炎安慰着自己，同时让鬼瞳闭上了，因为它好像看到了一些针脚很细密的缝合痕迹。
侧影鬼靠近了正面鬼，然后呆站了一会，头颅上下点动，似乎表示它们在交流。
正面鬼这时伸出了双手，从栏杆影子间，将幕布撑得很凸起透明，能看见一些细小的血管。
它的双手隔着幕布握在一起，对着台下的观众，上下拜了三下。
“作揖，是求人的动作，现在被鬼做出来，那就是鬼作揖，阴间到没边了！”
齐炎头皮发麻，感觉身上一片阴冷。他终于知道张鸿为什么叫它鬼影戏了，除了鬼隔着幕布出现，只露出一个影子，更因为它们真的在演戏！
“虽然没有对话，但按照这个思路想，正面鬼应该是有事求侧面鬼，至少这场戏的剧情里是这样的。”
侧面鬼这时先摇头，正面鬼拜完后又点头，灯光渐渐变黑，再出现时，出现了两个侧面的鬼影，其中一个跪在地上，身上有一圈圈的影子，另外一个站着，手中高举着一把鬼头刀的影子。
“鬼被绑起来了？不对，是我被绑起来了！”
齐炎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身体各处传来被勒住的感觉。
都不用想，齐炎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用力挣扎着，试图把手臂掰正，用鬼瞳压制台上的鬼。
鬼头刀猛的落下，却没有砍到跪着的鬼的头，而是劈开了绳子。
齐炎瞬间感觉自己能动了，他没收住力，猛的站了起来。
然后就发现，台上的戏停止了，观众和幕布后的影子都扭头，看向了他。
被无数目光注视的齐炎汗毛顿时竖了起来，想了想，他又坐下了。
然而它们并没有动，还是继续看着齐炎。
“没法挽救了吗……”
齐炎心里紧张无比，但就在他准备平面化逃跑时，台上的鬼扭头，中断的戏开始继续演出。
齐炎舒了一口气，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刚才的不对劲。
台上的两只鬼扭头时，蒙出来的都只有半张脸！
齐炎脑子里顿时浮现这样的画面：只剩一半脑袋的尸体贴着幕布，诡异地活动着。
“我还以为刚才的正面鬼和被绑住的侧面鬼是一只，结果是不同的鬼演的。”
齐炎想到了什么：“因为后台的鬼都只有半个头，所以才隔着幕布演出吗……”
而且场上的两只鬼都是半面，现在出场过的鬼最少也有三只了！
恐怖，齐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压制，他就算三只鬼瞳分开压制，现在都还差一只。
“冷静，这场演出肯定不止十分钟，我的鬼瞳来得及恢复，只要出场的鬼不超过三只……靠，我就该打死当初选鬼戏的自己！”
台上的鬼动了起来，被切开绳子的鬼突然站起来，向前一直跑出出幕布之外。
齐炎尝试分析：“拿着刀的侧面鬼砍断了绳子，放走了被绑着的侧面鬼，它原先是要被砍头的？”
画面又一黑，回到了满是栏杆影子的房间，正面鬼和侧面鬼恢复了一开始的动作，一个上下点头，一个伸手作揖。
画面又又一黑，恢复了两个侧面鬼的场景，一个拿刀在后，一个跪着在前。
齐炎灵光一闪：“我懂了，刚才是侧面鬼说的话，以场景的形式展现了。剧情应该是这样的，正面鬼被抓起来，并且要被砍头，它求了侧面鬼一些事情，侧面鬼就答应砍断绳子，放它跑。”
刚才的是事情的预演，现在才是真正的经历。
“之后的剧情是被绑住的鬼逃走之后的事吗？”
齐炎还在想着，鬼头刀的影子已经落下。
画面猛的一黑。
咚咚咚咚咚……
人头落地的声音一片片响起，周围的观众开始鼓掌，用无头的身体。
齐炎捧着自己掉下来的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