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坠落的负责人
齐炎在小巷里走出很远，直到没听见脚步了，才收起了鬼提灯。
他身后，将近虚脱的许凯见到齐炎停下，也瘫倒在了地上。
“别装死，还有需要你的地方，说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齐炎给了他一会休息的时间，才开口道。
许凯虽然很累，但也知道眼前的人不简单，于是强打起精神道：“前面有个大剧院，里面透露出诡异的红光，那些人……鬼，就是从里面出来的。”
“具体点，你为什么没有变成那个样子？”
许凯回想着自己看到的东西，眼中溢满恐惧：“那个地方，好像在呼唤我过去，我向那边靠近，看到很多人，非常多的人，他们，他们回头看我，然后……”
“呕……”
许凯突然扶着墙干呕起来，好一会才道：“我在门口站了很久，然后就被一个穿黑色制服的人拍醒了，他问了我几句，就让我快走。”
“然后就是遇见你了。”
穿黑色制服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城市的负责人了。齐炎问道：“这里是哪个城市？”
许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大肃市。”
没有听说过。齐炎沉思一会，道：“我要去那个地方看看。”
许凯急了：“别去，那里真的很恐怖，就像噩梦一样，那个穿黑色制服的人进去了也没有出来。”
一个过去的人，都不知道他在现实是生是死，自然影响不了齐炎的决定。
齐炎道：“你顺着这条小巷，往另一边走，或许能活下来，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说完，他拿出鬼提灯，就原路返回，被惊扰的游客群应该已经平静下来了，在鬼提灯的掩饰下应该会恢复之前互不干扰的状态。
许凯看着齐炎离去，犹豫了好久也没有勇气跟上，休息了一会后，只好咬牙向另一边走。
“这些游客的状态很特殊，毫无疑问是死了，灵异力量维持着行动，偏偏不会主动袭击，还要等着被揭穿。”
路上已经没有活人了，齐炎也就不再掩饰，走在道路中心。
很快，游客出现了一波空隙，鬼瞳看见了一栋占地很宽的建筑，里面透出红色的光线，以及若有若无的音乐。
鬼戏应该就在里面。
齐炎正准备迈步，却感受到了一股视线，偏头向旁边的大楼看去。
一个人影站在那栋楼的顶部，距离地面大约十几层的距离，突然身体前倾，向下坠落。
“是鬼？跳楼袭击？”
落点看起来在齐炎面前，但他谨慎地退了几步，防止因为特殊的灵异牵引被砸到。
啪叽。
没有血液，那个人就像是一个娃娃，落在地上身体弯折，回弹几下之后，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它的身上穿着黑色的制服，双眼无神地看着齐炎。
是这座城市的负责人，已经死了。
齐炎鬼瞳注视，已经感受到它身上的厉鬼气息了，知道对方是厉鬼复苏而死，正在犹豫要不要压制。
鬼瞳恢复需要三十分钟，在鬼戏这种事件里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齐炎想留在更重要的时候用。
但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变形，全身骨骼都响起碎裂的声音。
齐炎倒下了，四肢弯折的角度和地上那只鬼一模一样，血液不停流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被袭击了，这只鬼把自己跳楼受到的伤害转移到了齐炎身上。
而它的头这时慢慢变大，竟然从身体上飘了起来。
紧接着，无头的身体抽搐一阵，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身后的大楼。
“通过跳楼袭击，身体会主动爬到更高的地方，杀人方式是转移跳楼受到的伤害，就叫它跳楼鬼吧。”
齐炎并没有死，鬼差的特性让他不再像一个人类，所以他可以一边把受损的身体扭正，一边分析着。
“它应该一直站在楼上，之所以袭击我可能是因为我抬头看了它一眼，啧，视线感应反而坏事了啊。”
齐炎吃了个亏，原本是想算了，因为已经猜到了它的规律，管住眼睛就不会再被袭击。
但看到尸体的黑色制服口袋里，一根录音笔露出一角，里面可能记录着这个负责人身前的经历，是珍贵的情报。
齐炎走过去，伸手去拿，尸体却突然停下了，没有继续往大楼里走。
齐炎突然警觉起来，手臂上的鬼瞳突然看到，那个人头已经飘到了相当高的地方，超过了大楼的高度，然后就像失去了动力，向下坠落。
“这个负责人驾驭的第二只鬼，可以配合跳楼鬼发动袭击。靠，他怎么这么会搭配，活着的时候估计不敢用，现在鬼用起来倒是很恐怖。”
从那个高度，没有身体的缓冲，齐炎已经想象到头颅像西瓜一样爆开的样子了。
不过有跳楼鬼转移伤害，爆开的不是它的头，而是齐炎的。
如果只是身体受伤，齐炎还有办法恢复，但脑袋爆开的话，那很长一段时间齐炎都要过无头的生活了。
所以齐炎没有犹豫，直接用了鬼瞳。
他压制住了那具无头尸体，里面应该是跳楼鬼的灵异，可以转移伤害。
为了保险，齐炎把自己的头按进了脖子里，用剪影鬼制造出的平面空间作第二层保护。
啪叽一声，那个头掉落在了地上，却没有爆开，而是瘪了下去。
它的质感已经不像人头了，而是像一个漏气的气球。
跳楼鬼被压制了，它没有成功转移伤害，同时，齐炎趁此机会，拿走了录音笔。
这时，鬼瞳闭上了一只，齐炎还从没有尝试过中途停止压制，他强迫鬼瞳转移了视线，看看能不能省下两颗眼睛。
看起来是成功了，鬼瞳眼里迸发的目光消失了，虽然还是隔空盯着跳楼鬼，但对方的行动已经不受限了。
它缓缓靠近自己的头，把它捡了起来，放在了脖子上，转身向大楼走去。
“成功了，这样我就能多次使用压制，操作上限更高了。”
齐炎心中了然，看到自己的血液流淌一地，于是用剪影鬼的灵异将它们变成了平面。
然后，他右手伸出，竟然将它们提了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这是剪影鬼最后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揭起的平面在灵异作用下，可以和其他的平面重叠，结合在一起。
齐炎打算在最后，将身体平面化，把这些血液贴回去，二维的身体没有厚度，身体损伤的部分和完好的部分重叠也会变得完好，重新三维化后，血液也会自动回到该回的地方。
“现在先适应一下没有血液的身体好了，以后这种事可能经常发生。”
齐炎拿起那支录音笔，打开了它。
一个痛苦的声音响起：“信号被阻断了，只好用这支录音笔记录……我是大肃市负责人，张鸿，我快要厉鬼复苏了，遗言最后记录，现在我会尽可能地总结我遇到的灵异事件信息。”
“这次的事件我给它命名为鬼影戏，主体是一个戏台，上面摆着幕布，鬼的影子就投在上面……幕布后有其他的东西，我没能探查到。”
“鬼影戏主要的危害，是会吸引普通人去看戏，并且在这过程中，鬼的影子演出时受到的伤害，观众会同等继承，并且在演出结束后恢复。”
“但恢复过来的已经不是人了，要想办法避免被演出同步的伤害杀死……”
“我很幸运，驾驭的鬼可以让我被砍头不死，活过了演出。但那之后，从后台走出来的鬼……呃呃啊啊啊！”
巨大的响声，疑似他坠楼了一次。
很长的脚步声，它在上楼。
最后一句话是提前录制的：“暖暖，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