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偷家了
跟随着陈水生的视线，陆原发现这个鱼市还挺热闹的，不单单只有鱼栏。
还有各种干货店。
门口摆着海蛎干、鱼干、连紫菜干都有，这种紫菜应该是野生的，长在礁石上的那种。
箩筐上，还摆着不少熟鱼、咸鱼，很多外地来的商贾都在干货店选货。
从商贾的数量来看，陆原觉得这个大越王朝的经济流通还是蛮不错的。
陆原跟着陈水生来到处挂着“珠市”牌坊的店铺，这家店铺不同于其它鱼栏和干货店。
门口有两位拿着棍棒，戴着帽子的衙役，一看就是官办的。
陆原看到招牌就已经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像珍珠、宝珠这类，大越王朝并不允许私下买卖，甚至商贾都不行，全都只能官办。
珠市里人来人往，可陆原仔细观察后，发现这里的采珠人长相颇为怪异。
兴许是长时间潜水的缘故，这些人脸部都有些变形，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们的眼珠明显往外突。
且好几个人交流时，只能用手在那比划，没猜错的话，这些就是做过穿耳的采珠人。
珠市里。
一位脸上长着大黑痣的鱼官，将一位采珠人的珍珠退了回去，满是鄙夷之色。
“当我们珠市要饭的，这种品相的破珠也敢拿到我们这里来换钱。”
第二个采珠人递上几颗小珍珠，鱼官取出一把铜尺，量了几遍后。
“你这珠子也太小了，一分都不到，每颗最多只能换六十文。”
听到只有六十，采珠人着急了：“曾大人，上个月这个尺寸的珠子，不都还有八十文？”
鱼官哼了声：“那是上个月的行情，现在兵荒马乱的，别说上个月，现在每天都是一个价。”
轮到陈水生时。
曾来财眯起眼睛来，眼前这个青年可是高榕县公认水性最好的采珠人。
“水生，你都好久没来了，是不是又采到好珠子了？”
陈水生自然清楚这鱼官的德行，掏出一个小布袋，将六颗拇指粗细的珍珠倒在盘子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来。
盘子越响，珍珠就越大，听到声音的采珠人很是惊讶，围过来后，发现全是上等的好珠。
看到这些珍珠，曾来财收起了官老爷做派，当场谄笑了起来。
“水生，还是得靠你啊。”
对他来说，这一代渔民能捕多少鱼，收多少鱼课，对他的仕途帮助都不是很大。
唯有收到好珠子，才能让他往上爬，要是这些采珠人能采到一颗绝世好珠，京城的达官贵人一开心，说不定，就会赏赐他一些好处。
“这些可都是好珠子，每颗至少都有三分。”
陈水生强调道。
“是四分，不是三分。”
曾来财赶紧用铜尺量了遍：“对对对，是四分，哎呀，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
采珠人听到这话后，纷纷鄙夷看着这个死胖子鱼官，每颗珍珠都被他扣那么一点点，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他贪了多少。
曾来财翻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按大越《珠课则例》，四分上等珠，官收六百文一颗。”
见陈水生的收购价直接按大越历法的，刚才卖珠子的那人说道：“为什么，他的珠子按历法的，我们的就随意定价？”
曾来财白了他一眼，当场骂道：“嚷什么嚷，大越历法哪里会管你们这些一分不到的破珠子，就这个品相的，我还不想收呢，要觉得价格不合适，我可以把珠子还给你。”
见鱼官发火，这些采珠人也只能哑火，珍珠不像那些海鱼，这家鱼栏不收的话，还可以找下一家。
鉴定完这些珍珠后，曾来财拨着算盘：“六颗四分珠，每颗六百文，合计刚好三两。”
曾来财拿出戥子称了三两碎银，并劝说起来：
“水生，这段时间天气不错，你可要多下海采珠，要不这样，我每个月给你三两白银，你加入官办的采珠队，如何?”
陈水生自然知道这个官办的采珠队，生活最难的那段时间，他也很想加入，可家里那位说什么也不肯。
只因官办采珠队下水频率高，每个月都会死人，很难有采珠人能在采珠队活过一个年头的。
陈水生摇摇头，拒绝了鱼官的提议，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出事了，那对这个家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且他现在已经被九脚盯上，螺神也不可能每次都来救他，再下海采珠的话，必死无疑。
......
陈水生刚走出珠市的大门，就有不少采珠人围了上来。
“陈哥，你这些珠子哪里采的。”
陈水生也没有欺骗他们，回道：“二十丈深的海底采的。”
听到这个深度后，不少采珠人全都面露难色，摇头叹气起来，这地方太深了，他们潜不下去。
拿到碎银的陈水生，马不停蹄往县城赶了过去，来到了一家来德医馆。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风寒正盛，医馆门口挺多人，居然要排队才能看病。
就在陈水生排队时，陆原感觉困意袭来，眼前的视线模糊了下去，等他回过神，再次睁开眼时，又回到了那个逼仄的海底洞穴里。
原来使用【神视】非常消耗精力，目前的他，并无法长时间使用。
回到洞穴里后。
陆原用驭水术推开挡在洞穴口的那块礁石，当他探出眼珠时，发现眼前的珊瑚礁简直大变样。
仿佛遭受了场浩劫，不少珊瑚被破坏，原本随着海流摇曳的海葵，全都失去生机和色彩。
入眼全都是各种海洋生物的尸体，密密麻麻漂浮在海面上，就连鲨鱼和巨石斑这种庞然大物都无法避免。
看到眼前的惨状，陆原多少有那么点自责，看来自己把电耗子家给搬空后，让它非常抓狂，对海底生物全都无差别攻击。
“还真是畜生。”
陆原寻思着，将来降服这只畜生后，肯定要好好修理它一顿，不能再让它这样大开杀戒。
......
解除【神视】的陆原急忙查看黑色泥巴，意识沉入识海的瞬间，却惊得说不出话。
因为他居然被偷家了，而偷他家的，则是那块沉在青铜小鼎里的黑色泥巴，它把陆原好不容易积攒的愿力之水，全都给吸干了。
现在青铜小鼎里空空如也，真的一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