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错位

剩下的考试和第一场比起来简直像是度假。第二场考试里，白川带着她的小组做了个关于忍术外交潜力的报告，听说表现出色。第三场则是关于忍术理论的笔试，无聊得让人昏昏欲睡。

两周后，结果出来了。

“恭喜你，铃木同学。“白川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她的录取通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圣光。这场景莫名让我想起那种廉价的励志电影海报。

“谢谢，“我低头看着自己那张皱巴巴的通知书，“你也是，恭喜。“

倒数第三名。差点就和特殊前沿忍术修习班失之交臂。而白川，以第二名的成绩被忍术学院战略咨询班录取。

“你一定会成为很棒的忍者。“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或者“午饭很美味“一样平淡。

我心想，这话从一个即将成为精英战略家的人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在安慰一个没考上重点班的小学生。

“你也是，“我说，“一定会成为很出色的战略顾问。“

她说了声“谢谢“，声音机械得像是手机里的智能助手。然后是一阵尴尬的沉默，仿佛我们之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回家路上，我数着路过的自动贩卖机：第一台在卖咖啡，第二台在卖饮料，第三台......等等，这些机器是不是也在嘲笑我？它们明明做着不同的工作，却都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定位。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川说“你一定会成为很棒的忍者“时的表情。那种温柔又疏离的笑容，就像是在表扬一个把积木歪歪扭扭堆成城堡的小孩。

我突然明白了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我们就像是两个拿错了剧本的演员，在不同的舞台上笨拙地念着对方的台词。她礼貌地鼓励我，我机械地祝贺她。多么完美的社交礼仪，多么失败的真心对话。

但这种感慨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已经是种幸运。即使这个位置是倒数第三名，即使它让我在和某些人对话时感觉像个穿错了尺码西装的小丑。

至少，我还能安慰自己：在特殊前沿忍术修习班，大概不会有人用那种“你真了不起“的语气和我说话。那里的人估计都忙着舔自己的伤口，哪有功夫去关心这个世界的其他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