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5章 孙秀的阳谋
烟霏丝柳,平芜春山,雄伟的北邙山上亦郁郁青青,邙山上有着三十三座山峰,其中有着翠云峰,首阳山,凤凰山等。
沿着青色的翠云峰下来,便来到崇祯等人饮茶之地。
而那不速之客,骑着大马,一路快马加鞭,横冲过来;赏花的民众眼见几人气势汹汹,纷纷侧目,来不及躲开的人早已被踢飞出去,人人愤怒不已;但看见几人身穿的衣服是宿卫军,纷纷选择了沉默,这是隶属于皇城的军队,出行必然是为了皇家之事。
泥土涧飞,总共约有十人左右,来到了崇祯旁的茶肆前,旁边的几个喝茶的农人立刻让座,那群人斜眼看向崇祯一行人,嘴角上扬坐下。
“大哥,那群家伙真不够意思,去干这样的大事,竟然不等我们,听说一个人孩童的头就值千贯,更不用说那些青壮之人,尤其是那首领的人头,听说达到了十万贯,整整十两黄金,那可是能够在洛阳城能购置一处房产,买一间店铺了!”
啪!
其中那个为首的男子,一脸肃然,一巴掌扇在那嘴碎的男子!
嘘!
“就你嘴多,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人多口杂的!”
几人说话间,神色悬疑,满是警惕地看着周围之人,那个被打军人揉了揉脸上,那血印是怎么也抹不开的,嘴角却嘟囔着:
“要是真的想杀人灭口,怎么会选择在这正午之时,而且还在人群聚集比较多之地,有这样杀人的吗?明眼人都知道,而且我们身穿着骁骑卫的铠甲,这不是让朝廷和流民对立吗?”
那老大一脸愤然,伸出脚踹翻了那人,“即便知道,嘴巴也不说出来,这些日子,我们就是因为嘴巴少,才活到现在,像你这样脑子没有经过思考就乱说的,以后即便是死我们也不知道!”
坐在一旁的崇祯与马隆等人已然听晓,手中茶杯握紧,泥土随意捏成的奇形怪状的杯子,立刻崩碎!
那群宿卫军一听,立马看向崇祯等人。
只见,孟观捏碎手中的胡麻饼,碎屑随风飘进翠云峰脚下的茶棚,十个“宿卫军“围坐在木桌上,蒸腾的茶雾掩不住他们虎口的刀茧。
当其中一人用怨毒的眼睛,看向这几人之时,茶棚梁上突然坠下半片榆钱!
这是孟观特制的铜钱镖,边缘淬着麻沸散!
······
翠云峰下,一个毫无人烟之处,寂寂寥寥,荆棘丛生,偶然间还有几声猿猱哀鸣,数度还有豺狼的嘶吼声。
几个合抱的参天槐树下,那十个宿卫军被扒得精光,赤条条的系在大树下。
这十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仿佛做了一场梦似的。
现在崇祯引领着孟观,马隆以及殿中侍卫正怔怔地看向这几人,脸上带着坏笑。
“你们是谁?怎么敢劫持宿卫军?”
领头那人对着崇祯等人歇斯底里的同时,也抱怨起刚才那嘴碎的同伴,“他妈的,就你嘴多,就是喝一杯茶的时间,给老子和几个弟兄弄到这里来了!”
孟观把玩着他们的刀,上面淬上“骁骑卫”三个字,冷冷地笑:
“你们真的是骁骑尉的?”
说罢,不停地在一行人的脖子比划,吓得一个个噤若寒蝉!
那领头的男子虽然胆寒,但是嘴硬道:
“我们不仅是宿卫军,还是威名赫赫的骁骑卫,全洛阳城只有我们能够配上汗血宝马!你们知道得罪了骁骑卫的后果是什么吗?”
崇祯身旁的殿中侍卫像是看无知小丑似的看向这群人,“既然如此,你们今日交接的口令是什么?”
“口令?”
十个自称宿卫军的骁骑卫,瞬间面面相觑,一脸茫然地看向对方!
孟观用刀尖刺向槐树内,嘴里嘲讽:“呵呵!连口令都不知道,竟然还说自己是宿卫军中的骁骑卫,你们可知道冒充大晋军人,可是死罪!”
“你...你们吓唬谁呢?”
领头之人双腿颤抖,嘴巴哆哆嗦嗦:“我们就是宿卫军,被外派去城外执行任务,今天的口令当然不知道,你们可知道,绑架宿卫军也是死罪吗?”
“哈哈哈!”
一行人,大笑起来,孟观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手,在一个早已吓得尿裤子的宿卫军的腿上,划开一道伤口。
“啊!”那人撕心裂肺地狂吼着,并对着老大哀求,“老大,你就告诉实情吧,或许他们还能让我们活呢!”
“是的!不仅能活,而且还能得到一笔钱财!”
话音一落,这群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自招起来!
“别说!”领头的立马喝止,但是却没有人听命于他,生死攸关之时,哪里还有什么老大?
“停!”孟观立刻制止,“一个一个地说!”
其中那尿裤子之人道:“诸位兄弟,我们说,你们不要杀我们,我们也是混口饭吃的!”
“谁是你兄弟?好好说话!”
孟观厉喝,那人立马讨饶:
“是是是!我们原来是并州的农民,因为交不起朝廷的税收,就逃了;后来,商队来到洛阳城,成为世家大族的佃农!谁知道这群吸血鬼,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把我们身体都榨干后,又把我们买来买去;后来,我们又逃了,成为了流民;之后,有个五斗米教来到流民宣传教义,说只要加入五斗米教,不仅让我们衣食无忧,而且还可以娶妻生子,过着这辈子无法想象的日子,所以...”
崇祯托着腮帮,思虑起来,“所以你们是五斗米教徒吗?”
那人不解看向孟观,孟观则大喝:“没听见我家公子问你吗?”
“是是是!公子,我们是五斗米教的教徒!”
崇祯有些不解,之前就听过李荣说他们这北邙山下有个正一教的北邙山冶,其领导就是正一教徒和五斗米教徒,“难道这家伙见流民不肯归顺正一教,就冒充宿卫军杀掉他们吗?”
接着又问:“你们领头是谁?”
“之前是演法大人,现在是一个叫做孙秀的!”
崇祯大惊,果然与他们有关,“那个演法大人是不是脸上有道疤,而那个叫孙秀的,是不是你们新来祭酒的徒弟!”
那群五斗米教徒,一脸震惊,似乎找到了生存的契机,慌忙问:“你认识我们的演法大人?”
崇祯冷笑,看向那几人头上的槐树,或许还未到春暮,暖气还未彻底复苏,槐花上的花蕾,还是含苞待放,那摇曳的树叶影子,浮现出了白马寺时,那备受凌辱的场景!
“何止认识,简直是不共戴天!”
那人听到崇祯中的话中充满杀气,心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