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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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触碰

“医生,病人什么时候能醒啊?她已经昏迷五个小时了!”

方子博看了眼病床上虚弱的顾人语,显得有些急切。

医生看了眼报告,目光沉了沉:“病人头部不久前受过重击,本就有点轻微脑震荡,现在又受了刺激,再加上心理压力过大,什么时候能醒还不确定。”

顾人语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便是方子博急的来回踱步的背影,而在他周围是无尽的白色。

鼻息间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不用问,顾人语就知道自己这是进医院了。

等等!

她的照片呢?

顾人语挣扎着想要起身寻找,方子博终于听见声响转过身来,看见她醒了,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顾小姐,你要做什么?”

“照片,我的照片呢?”顾人语试图推开碍事儿的方子博,目光不停的在屋中搜寻。

方子博突然想起了什么,顺口袋掏出了那半张照片。

“你在找这个?你昏迷的时候护士把它交给我保管了。”

话音未落,手中的照片已经被抢走。

如同失而复得的宝贝,顾人语将照片紧紧抱在怀里。

见她终于平静了下来,方子博才试探性的出声问道:“顾小姐,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儿吗?”

下午三点,正是天气最闷热的时候。

窗外不断传来蝉鸣,吵的人心烦。

冷气顺着中央空调口吹下来,顾人语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记得。”

方子博继续打量着顾人语细微的表情:“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爆炸是怎么回事儿?”

顾人语闻言扭头看向他,突然勾唇冷哼一声:“难道不该是你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平白无故让我又多了一百五十万的债。”

方子博抿着嘴角思索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有个事儿,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顾人语安静的看着他,似在等他的下文。

“我的同事已经检测过在你家找到的炸弹碎片,不管是材质、成分都跟之前神秘人放在局里的那个定时炸弹一模一样。”

顾人语呼吸一窒,藏在被子下的拳头忍不住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那未知的恐惧。

“炸弹就藏在你的衣服口袋里,神秘人故意等你不在家的时候才引爆,看来他的目的并不是杀你,而是……”

“折磨。”顾人语突然沉声开口,声音冰冷,似三月飘雪:“他想看我绝望的模样,他在等我崩溃!所以那晚他打给我的电话故意晚了十五分钟,他不是为了让我们父女见面,他是为了让我亲眼看着我父亲惨死!”

突然,一个身影在顾人语脑海里快速闪过。

“是他!”顾人语猛然抬头看向方子博:“那个外卖小哥!当时在电梯里他是故意靠近我,就是为了把炸弹藏进我的口袋!”

对于这个结果,方子博倒是并不意外。

因为事发后,他就已经在监控里发现了外卖小哥的身影。

天色暗了,病房外的脚步声逐渐变少,到了午夜,连走廊里的灯都被灭掉了大半。

顾人语住的是四人间,此时其他三个人早已睡熟,只有顾人语微眯着双眼看向欠开了条缝隙的门。

一双黑色休闲鞋突然迈了进来。

顾人语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随即清浅的脚步声,那人明显已经走到了她的病床边,然后便是长久的死寂。

太安静了,实在太安静了!

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终于,顾人语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猛然睁开了双眼,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陈教官?”

陈北质嘴角含着邪魅的笑意,翘着二郎腿坐在陪床椅上。

顾人语的病床刚好在窗边,医院晚上没有拉窗帘的习惯,这就导致月光放肆的洒满了整间屋子。

陈北质迎光坐着,一双迷离的瞳孔反射着耀眼的光。

他长得实在太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

以至于顾人语每次看见他,都忍不住与他对视,或者说……是沉溺在他的目光中。

“不装睡了?”

陈北质的声音同样含着笑意,但不知道为什么,顾人语却从中听出了疏离感。

眉眼轻佻,顾人语压低音量沉声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来医院当然是探病了。”陈北质突然伸手附上了她缠着纱布的手背,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还疼吗?”

明明隔着纱布,她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可顾人语还是如触电一般,猛地将手收了回去。

脸颊滚烫的厉害,心也跳得有点快。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陈北质却像是被她的反应取悦了,突然低头轻笑出声,双肩微微抖动着。

他终究是顾及了其他几个病人,不敢笑的太放肆。

“不、不疼了。”顾人语故意撇开目光:“医生给我用了止痛药。”

“那就好。”陈北质轻声应着,随即站起身来。

顾人语始终低着头,她居然没有再跟他对视的勇气。

只听头顶传来他磁性低沉的嗓音:“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学校,晚上才听说了你的事。但有件事我又非办不可,所以来的晚了些,你别介意。”

他这是……在解释?

顾人语微微蹙眉。

可是为什么?她跟他不过见了两面而已,又不熟,有必要跟她解释吗?

一只手突然附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揉了两下。

只听陈北质又轻声道:“我给你准备了份礼物,明天记得看学校群通知。”

活了十九年,第一次有人这样触碰她,顾人语浑身僵在原地,甚至都忘了回应。

直到病房门被彻底关严,那道身影也跟着消失在眼前,顾人语才猛然回过神来。

第二天一大早,顾人语就强行办了出院手续。

虽然医生护士都劝她,说她有脑震荡还需要住院观察,手上的伤也要每天换药,但顾人语还是走了。

她这副模样万一被妈妈看见,一定又会刺激到她。

再者,她也没有多余的钱再给医院了。

但是出租屋被烧了。

坐在公交站牌下,看着车来车往,顾人语只觉得自己像一只丧家之犬。

直到一辆白色吉普停了下来。

那道熟悉的身影再次站在她面前。

“小孩儿无家可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