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堡宗:我在草原望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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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各怀心思

凌晨时分,月朗星稀。

从于谦家里出来的杨洪一身轻松,哼着小曲,上了轿子回家。

年近七十的他连日路途奔波,今天又熬了个大夜,只感觉精疲力尽。

“不容易啊,终于这趟还是没有白跑。”杨洪舒了口气。

“于少保答应老爷了?”老仆问道。

杨洪道:“于少保虽然不情不愿,最终还是点了头。只要他点了头,这事情就成了一大半了。”

“那可太好了。”老仆道,“离天亮还有一会儿,老爷回家还能睡上一两个时辰。”

杨洪看了看月亮的位置,摇了摇头道:“不睡了。这马上就要面圣,很多话总得提前想好,不容有错。我现在脑子里思绪纷纷,乱得很,想睡也睡不着啊。”

“老爷年纪大了,无论如何还是身体要紧。”

杨洪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这一把老骨头,真无所谓了,人到七十古来稀,我还有几年好日子可活?我只是放心不下俊儿,哎,这个不省心的孽障,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

翌日天亮,养心殿朝会。

除了杨洪之外,与会者只有司礼监的两名太监、阁臣和六部尚书。

讨论的内容,自然是蒙古内乱和太上皇朱祁镇的问题。

杨洪对朱祁钰的心思已经揣摩透彻了,昨夜又得了于谦的首肯,故而自信满满,向朱祁钰提出了他的方案。

那便是扶持赛罕王和阿剌知院,以对抗更为强大的伯颜帖木儿。

这么做的理由,是为了保持草原上始终是诸侯争霸的混乱状态,而不再出现一个像也先那样一统草原的强者。

仁宣以来,大明缩边弃地,武备日渐松弛,对草原的局势不加干涉,这才导致也先做大,并发生了土木堡那样危急存亡的大大事件。

如今必须吸取教训,有所作为了。

当然,鉴于赛罕王和阿剌知院这二人风评较差,与大明结怨深重,为了道义上的正义性,这种扶持必然不能是光明正大的。

即大明不会公开承认赛罕王和阿剌知院势力的藩属地位,更不予册封,而只是在暗中资助一些粮草军械,助他们对抗伯颜帖木儿。

一旦草原局势有变,强弱平衡发生变化,朝廷便会重新评估,资助随时都有可能停止。

综合来看,这是目前最符合大明国家利益的做法。也是于谦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还是决定同意杨洪的原因。

至于太上皇朱祁镇的下落,则只能暂时封锁消息,不予百官知晓。

只要忽略朱祁镇的存在,朱祁镇的问题便不是问题。

毕竟,朱祁镇远在大漠以北,纵有信息不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朱祁钰当然很开心。

杨洪这提议,完全提到了他的心上了。

既对北方边患问题提出了靠谱的战略,又有了不用迎接他老哥回来的完美借口,可谓一举两得。

“杨将军智勇双全,真乃国之良将也。”

朱祁钰先是夸了杨洪一句,让群臣明白一下自己的态度,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于谦道:“于少保,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虽然朱祁钰是皇帝,但是他知道,这事儿如果于谦不点头,多半也很难通过。

“昌平侯所言,臣基本同意。”于谦毫不迟疑地说道,“只是臣以为,一旦将来有了机会,还是要设法迎接太上皇回京才是。”

“那是自然。”

朱祁钰没想到,于谦居然能这么痛快答应下来,心里一阵欢喜。

至于迎接太上皇回京,那是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就好,拖得久了,人们习以为常,可能渐渐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诸位爱卿,你们可有异议?”朱祁钰又急忙问礼部尚书胡濙、吏部尚书王直等大臣。

这些人本就话语权不重,见于谦和朱祁钰都同意,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纷纷表示,赞同杨洪的办法。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吧。”

朱祁钰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不过是走走民主流程,对诸位勋贵老臣表示一下尊重而已。

见无异议,朱祁钰便迫不及待地拍板,把这事儿定了下来:“杨将军,此事不适宜直接由朝廷出面,你跟蒙古人打交道多,这事主要还是交给你来负责。你回去派使臣去鞑子营里跟他们谈,资助多久,需要多少钱粮,你来决定,密信回京,我和于少保他们到时候再议一下,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便拟票批红,交给户部执行即可。”

“微臣领命。”杨洪叩首道。

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大,连夜奔波疲惫,杨洪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杨将军无碍吧?”朱祁钰站起身来关切地问道。

杨洪急忙谢罪道:“无事,只是年纪大了,偶感头晕目眩,惊了陛下,臣死罪。”

“无妨。金英,给杨将军赐座。”朱祁钰命身边太监上前,给杨洪搬了个小板凳来坐下。

明朝制度,即便是赐座,也不可能给椅子,而只能给小板凳,以示君臣尊卑之别。

即便如此,这也是格外的殊荣,大家一般都是站着,天子很少赐座的。

可见今天朱祁镇对杨洪是有多么的满意。

接着,大臣们又商讨了一些其他朝政事务。临散会,朱祁钰却是特意叮嘱道:“关于太上皇的下落,事关重大,诸位爱卿务必切记,暂时严守此秘密,不得外泄。”

“老臣一向嘴严,陛下放心好了。”已经七十六岁,须发皆白的礼部尚书胡濙第一个站出来道。

胡濙嘴严是出了名的。

当年他受朱棣之命,在民间暗访建文帝的下落,十四年后终于得到一些线索,当即回京跟朱棣复命,君臣二人聊至大半夜。

只是,这晚上二人到底说了什么,朱允炆到底是生是死,人在何方,朱棣不让说,胡濙就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依旧无人知晓。

“胡尚书开口,朕自然放心。”朱祁钰点了点头,“希望其他诸位臣工也一样。”

这话摆明了就是不放心大伙儿,要大伙儿表态。

于是,于谦等人也陆续站了出来,各自发誓,表示绝不外泄此事。

等朝会散了,大臣们陆续离开,朱祁钰又把几个参加会议的司礼监太监叫过来,叮嘱他们道:“你们也不能乱说,知道吗?若是太后问起,也不能说。此事关系朝廷大计,太后心软,若是被她知道,老人家肯定会伤心难过。”

“陛下放心好了,奴婢们在司礼监十几年了,孰重孰轻拎得清楚。”

朱祁钰满意地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开来。

至于他此前承诺过的,一旦有了朱祁镇的消息,就会尽快告诉钱皇后的事,早就忘却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