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哦，是么？
小酒看着那些掌柜自觉的踏上马车，敬佩的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你看！他们都老老实实跟着了！刚刚我去喊他们的时候，可没这么利索！”
“您刚刚打断赵掌柜那气场！那姿态！干脆利落，跟家主几乎一模一样！活脱脱就是小家主！”
小酒能看得出来，这些掌柜都是常年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一个个都是跟老狐狸没什么区别。
刚刚那个主动开口的赵掌柜更是其中的翘楚。
小姐三言两语就逼得他们不得不跟着她的节奏走，这其中的厉害之处，小酒只觉得自己再历练几年恐怕都做不到！
只是他们今日过来，一个个都是揣着自己的小心思过来的，根本就不是真心恭敬的跟她过来见自己的主子。
想到这，小酒不由得有些忧心忡忡。
“小姐，他们明显都是不想去帮着劝说的，虽然您让他们明面上改了主意，但他们都是被迫过去的，真到了那边，他们不会又临时反悔吧？”
白知意将一个软枕垫在后腰，姿态悠然。
“这有什么好怕的，今日过来这几个，都是聪明人，我相信他们遇到事情的时候，一定知道怎么选才是最好的。”
“在这场博弈里，我们与他们的地位本就是不对等的，他们与铺子是相互成就，与我们也是相互成就，但还有个绕不开的问题就是，咱们才是铺子的主子。”
“若是他们还想维持现在舒适的日子，什么才是正确的，他们都拎得清。”
“至于那些没来的……要是知错能改，那尚且还有几分挽救的可能，若是执迷不悟……”
白知意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小酒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对自家小姐那是越发的钦佩起来。
……
他们的第一站是如意楼。
如意楼主要是做脂粉生意的，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
车上说的好好的，临下车的时候，小酒心中还是有些打鼓。
“小姐，要是那些不识趣的掌柜做了什么，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若是实在难办的话，咱们可以去找家主帮忙。”
看到小酒那紧张的小模样，白知意失笑。
“怕什么？再说了，若是我一点小事就去找以安哥哥，那不就是把侯府的人换成以安哥哥，我始终是依附着他人的莬丝花，那我挣扎出来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小酒想说不一样，可这三个字，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始终没有说出口。
侯府一家对小姐满心都是算计，就算曾经有少的可怜的真心，也不足一提。
但家主对小姐只有拳拳爱护，是要星星恨不得给月亮的宠溺，与侯府那些人完全不一样。
可是顺着小姐的话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若是从依附一个人换到另一个人，本质上看，好像确实没什么区别。
注意到小酒若有所思的表情，白知意满意的将目光收回，看向如意楼。
还未踏进如意楼，白知意就闻到了馥郁的香气。
此时尚在辰时三刻，但如意楼中已经有了人气，好几个姑娘散在店中挑选胭脂水粉。
可见如意楼的生意做的不错。
瞧见有人进店，小二笑眯眯的迎过来：“这位小姐想瞧瞧什么？是看看胭脂还是口脂？”
“看你们掌柜的。”
白知意随手拿起一罐香膏，放在鼻尖下轻轻晃动，一股浓烈的茉莉香气呛得她连连咳嗽。
小酒接过罐子，盖上盖子放回原位。
店小二一看两人的姿态，也看出两人不是来买东西的。
他本来想开口赶人，可打量一番白知意身上的衣服料子，心中犹疑。
白知意身上的是织锦庄特有的浮光锦，一年也出不了几匹的好东西。
但凡能穿的起浮光锦的，那肯定是非富即贵，他一个小二，定是开罪不起的……
“小姐，您稍等，我这就去跟我们掌柜的说一声！”
这边那小二一离开，另一个小二送走了手边的客人，转头就对着白知意自以为隐蔽的翻了个白眼。
“真以为自己打扮打扮就能装有钱人了，也不打听打听，咱们如意楼背后是谁。”
白知意眉毛一挑：“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如意楼背后是谁。”
“啧！说出来吓死你！”
那小二下巴高高昂起，傲慢的将白知意和小酒上上下下扫视一遍。
他刚刚看了白知意身上的衣服，织锦庄的浮光锦，锁边用的都是一种特有的技艺进行锁边，边缘会被锁成形似祥云的形状。
再次确认眼前这人身上的浮光锦锁边是花藤形状而不是织锦庄浮光锦特有的祥云标志后，他嗤笑出声。
“明德侯府知道么？”
“咱们如意楼背后的主子，可是明德侯府！”
听到这话，白知意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这个自鸣得意的小二。
“明德侯府的主子可不止一个，你说的，可是明德侯？”
“正是！”那小二一脸的与有荣焉，“怕了吧！”
“怕……我可怕死了。”
小二：“怕了就识相……”
“哎呀东家啊！你瞧瞧这，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快，石头，给东家道歉！你这小孩初来乍到胆子倒是挺大，什么都敢瞎说。”
“知道你以咱们东家为荣，但你这刚来，人都认不全呢就别在这瞎说了！”
“也亏的是咱们东家大度，若是换个心胸狭隘的，你今日饭碗都得丢喽！”
打断小二说话的，就是如意楼的冯保才冯掌柜。
通报的小二进去，将大致情况一说，冯保才就意识到来的恐怕是自己那东家，白知意。
一出来看到自家侄子在那对着白以安大放厥词，他心中把侄子骂的狗血喷头。
为了保下侄子，他来不及问清前因后果，感觉冲出来笑着打圆场。
他这话反复强调这个“石头”是新人，说他是个孩子，又提到他很崇拜明德侯府，其实也就是崇拜明德侯。
这是先开脱，用新人和孩子两个条件把白知意架在那，然后又抓住白知意喜欢周昭明这点，投其所好的夸明德侯，隐晦的卖个好。
冯保才满心以为自己对白知意肯定是手拿把掐。
没想到，白知意看都没看他，只看着门外似笑非笑道：“哦，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