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见过东家
“小姐,您让小林先生写的那个话本子,写得真好啊!这几天京中大家都在看!说书人场场爆满!”
“百姓都说,书里的侯爷简直不配当男人!不仅放任他那母亲欺负自己正妻,还识人不清,让他那个佛口蛇心的表妹哄的团团转,真是蠢的没边了!”
小酒一边给白知意挽发,一边乐滋滋的跟白知意分享如今京中的情况。
“小姐,你这一招太厉害了!大家都知道这话本子写的是明德侯和您,但这又没有指名道姓,也没骂人,侯府有气也没法发。”
“我听说,这几日日日都有人对着侯府大门吐口水,还有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的!”
“老夫人被气得又晕过去好几次,表小姐都被吓得不敢出门了!”
白知意一边听小酒念叨,一边满意的打量着铜镜中的少女。
少女面色白皙,朱唇皓齿,搭配上小酒给她梳的百合髻,更显得眉目如画。
再加上发间点缀的蝴蝶状烧蓝珠翠,整个人瞧着灵动又贵气。
白知意十分满意。
将最后一缕发丝固定好,小酒好奇发问:“小姐,今日咱们要做什么呀?”
“今日咱们的任务可重了,咱们的铺子里进了鬼,咱们得把铺子里的‘鬼’啊……”
“一、个、一、个、揪、出、来。”
白知意手中的铺子,都是当初出嫁时白以安怕她被欺负,给她的嫁妆。
嫁妆平日里都有专人打理,再加上周昭明哄她说不喜欢她抛头露面,所以上一世的白知意除了刚成亲那一个月,再也没去店里巡查过。
当初的白知意是真的以为周昭明不想让她打理生意是因为他太爱她了,不希望她抛头露面被别人看到。
她怀着满腔的甜蜜和羞涩,将看账册的事情挪到了侯府中,而且每次见各位掌柜的,她都会竖好屏风,不与他们直接接触。
即使是这样,周老夫人还是十分不满。
她认为白知意总是这样把外男带进侯府的行为,十分不检点。
为了讨好婆母,白知意又一次让步,改为自己单独看账册,有问题先让小酒在中间传话。
就这样,他们用各种各样的借口,一步步蚕食着白知意对铺子的掌控权。
到后面,更是直接将铺子的营收归到了侯府!
而且直到濒死白知意才知道,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周昭明早就已经将铺子中白家的人换成了他自己的人,还把铺子的主子变更为他了!
做到这些绝非一日之功!周昭明绝对早早就开始动手了。
所以白知意今日就是要试试,看看现在铺子中是否有周昭明的人,如果有……那就将他安排进去的人,全都揪出来。
如果有问题的人多,那就将所有相关的人都换了。
培养出一个新人的代价可比一个老人的背叛小多了。
“那小姐,我去叫人吩咐下去您要去铺子的事情,再将二十家铺子的掌柜都叫过来?”
“嗯。”白知意站起身,理了理裙子的褶皱,“是人是鬼,咱们总要亲自见了再下定论。”
小酒下去安排,白知意端坐书房,捧着林木森以她的故事为原型写的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
正看着,小酒回来了。
只是她的身后只零零散散跟了八个人,不见其他人。
小酒的面上全是恼意,白知意却心下了然。
自己从前就没有管过铺子,这些掌柜被分给她,恐怕心中本就有情绪。
后面自己管了没几天又开始各种折腾,这些人的不服自然扩大。
但是大到不愿意应主家的召令……那其中的猫腻可见一斑了。
小酒到底年龄还小,藏不住情绪。
勉强将几人安置在院子中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白知意行礼。
“小姐,出了点乱子……有十二家铺子的掌柜不愿意来!”
一说到这个,小酒的怒火藏都藏不住。
“这群眼睛瘸了的东西!竟然敢如此怠慢主家!竟然连您都使唤不动他们了!”
好在铺子中有一些老伙计受过白家的恩惠。
他们趁着没人的时候告诉小酒,他们的掌柜的不满自己被分给从来没管过铺子的小姐,认为铺子被小姐管的一团糟,都不服气呢。
“不肯来就不肯来吧。”白知意倒是挺高兴,“若是都老老实实来了,我倒还不知道从何查起了。”
小酒不太明白:“小姐的意思是……?”
“小酒啊,以后可要记住了。”
说着,白知意站起身来,锦缎似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头滑下,配上那圆溜溜的猫眼,瞧着越发的无辜。
“道理都是讲给讲道理的人听的,遇上那不讲道理,你家小姐我作为东家,是不用跟他们讲道理的。”
“走,咱们先去跟讲道理这群人,讲讲道理。”
小酒似懂非懂的跟着白知意来到外面。
院子里,几个掌柜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正讨论着什么。
瞧见白知意过来,几个人都朝着白知意所在的地方聚过来,齐齐拱手问好。
“见过东家!”
不管这几个人有没有小心思,至少这会对着白知意,大部分都满面笑容,态度尊重。
个别态度敷衍的,白知意默默记下,并不打算即刻发难。
“辛苦几位掌柜了,今日叫大家过来,是跟大家熟悉熟悉,顺带着,请大家一起去其他几位没来的掌柜铺子里瞧瞧。”
白知意声音清亮,虽然模样娇嫩,但却无端带了几分威压。
“若是有人和哪位没来的掌柜关系好,到时候也能帮忙劝劝他们,叫他们莫要做傻事。”
能在生意场上混出一亩三分地的,哪个不是聪明人。
一听白知意这话,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小姐,按理说您开口,咱们都该是万死不辞的,但……”
一位姓赵的掌柜想要为没来的同僚说几句好话,找找借口,但白知意直接打断了他。
“既然万死不辞,那就出发吧。”
赵掌柜被白知意的不按常理出牌哽住,想要再说些什么解释一下。
但那片红色的衣角已经飘过了门槛。
无法,几个人互相交换了眼色,都随着白知意的脚步也离开了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