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断情你哭啥?全宗门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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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逢

阿九被九重楼的人单独带到一间牢房,虽然简陋破败,但没受皮肉之苦。

她时不时能听见牢狱中传来的凄厉的惨叫,无疑有人是动了刑。

每日关在逼仄的牢狱,数着的就是墙壁渗水的水滴声。

她听见两个狱卒低语,“太子殿下一直昏迷,皇上龙颜大怒,太医院的人都受了重罚。”

“就连最受宠的十三公主也不能幸免,被皇上禁了足。”

她低着头呆呆地听着,手指在潮湿的地上勾勾画画。

身旁传来脚步声,晏不误隔着铁栅栏打量她,宽大的狱服在她身上极不合身,此刻苍白着脸好像刚从冰水里跋涉出来。

“九重楼查出来真正的凶手,你无罪释放了。”他告诉她。

阿九表情好像并没有多么高兴,只是扯了扯嘴角,“多谢大人。”

擦肩而过时,他侧过脸淡淡问了句,“今后有什么打算。”

未兴坊出了事,死的是浣衣女,上头管事的担心激起民愤,已经停了浣衣的工种。

晏不误查过她的身世,善意地询问她以后要做什么。

“那便不劳大人费心了。”阿九冷硬地回答。

晏不误被她的态度惊到,一怔,无意间碰到藏在袖中的碎玉,冰冰凉的。

阿九连着几日都在京城花街各个当铺的之间晃荡,当务之急是找一份工养活自己。

她找了份在酒楼打杂的活,这天她照例送着饭菜酒水,端菜到客人桌子上。

来到这一桌,她无意间一瞥,是个蒙着面纱的姑娘,面纱一角被风吹开,露出副倾城的容颜。

阿九端着盘子的手开始颤抖,她晓得这是谁。

她找了个理由让另一个伙计帮她送,却在转身时被那个姑娘叫住,“喂,帮我拿副筷子。”

她镇定地和那姑娘四目相对,姑娘看她的眼神里只有对待陌生人的冷漠。

故人重逢,所幸,早已忘了她。

阿九在筷子的餐盘下写了张字条,悄悄地一并送了去。

傍晚未兴坊附近的湖水旁,阿九等到了来人,正是白日里的那个姑娘。

见到阿九,她神色有些慌张,“竟然是你。”

阿九冷笑一声,“怎么,高位坐久了,怕是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了。”

姑娘害怕地摇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不知道。”

阿九开始冷冰冰阐述着遭遇,“十三在出宫的第一天便跳河自尽了,你这么多年贪享荣华富贵,如今也该是殉主的时候了。”

姑娘绝望地祈求她饶过自己,阿九手起刀落,用飞溅的鲜血结束了一切。

事后阿九将一切处理干净,湖水寂静,好像无事发生。

第二日便传来十三公主罹难的消息,皇上悲痛,在满京城贴满找凶手的告示。

荒唐可笑,阿九心里想着。

天边正好下起磅礴大雨,似能将所有罪恶清洗干净,阿九没打伞在雨里径直走着,浑身上下湿透了。

这一走,就恰好走到了九重楼。

遥远地看见晏不误撑着伞走过来,看见阿九这个样子,他神色复杂,“来九重楼吧,做一个小吏也罢。”

阿九抬眼望他,眉间坠下苍冷的水珠滑落唇边,她荡起一抹勾人心魄的笑,“那便多谢大人。”

没有什么蓦然相逢,一切都是处心积虑,不过她利用了他的善良,算计好每一步。

那可以再次通往皇宫的每一步。

她做起了九重楼最繁忙的小吏,四处奔波传递文书,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下午她又去晏不误办工的房里端茶倒水,晏不误见她来了,招呼她坐在一边,阿九听话照做。

晏不误手里提着笔,在文书上填了几道,故作无意间提起,“九重楼的人去过未兴坊。”

阿九直白地问,“大人怀疑我。”

晏不误知道她向来心直口快,索性直说,“是你做的。”

阿九晓得一切都瞒不过他,毕竟他是轰动京城的年少有为的探案红人,稍一观察,就能发现蛛丝马迹。

她会怎么样?

被五马分尸、当街斩首还是凌迟处死?

阿九嘲讽地唇角微弯,“瞒不过大人。我只是好奇我该如何死。”

晏不误有些叹服她的勇气,却面不改色地说着,“你不会死,有人要见你。”

“谁。”

“皇上。”

阿九脸上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漠然的讥讽,那种凛冽的蔑视和憎恶像利刃要将晏不误刺穿。

这种神色,他也曾在另一个人脸上见过。

熟悉的神情,熟悉的做事风格,除了一个人,他再也不会想起别人。

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继续问着,“死掉的那个人是谁。”

阿九告诉他,“蝼蚁。”

将当朝最受宠的十三公主说成低贱的蝼蚁,何其大言不惭,倘若在场还有其他人,必将目瞪口呆,战战兢兢,生怕连带自己惹上杀身之祸。

晏不误低声说着,“明晚便进宫,我带你见皇上,不要惊动任何人。你现在早些回去休息。”

阿九心想着,竟正合她意。

那条熟悉的通往皇宫的路,她在梦里梦见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想大开杀戒地杀回去。

她敷衍地和晏不误道了声别。

在跨出房门的那一刻,晏不误叫住了她,只不过喊的并不是她的名字。

“宁岁欢。”

声音清冷得像一片雪花落在心间,带着些不容抗拒的意味。

晏不误从怀里掏出那枚玉,刻着“思”的那枚,周身光影绰绰。

阿九的脚步一顿,慢慢地转过身。

来到这里已经将近五年,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如果不是记忆里的那些场景,她好像真的活成了阿九。

她借着阿九的身子,感受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阿九的心里涌起莫名的欢欣和喜悦,像一簇燃烧的火焰将她包裹。

她看向晏不误,他认真地凝视着她,好似下一秒她又会消失在他眼前。

她从袖里拿出刻着“相”的玉,推到晏不误前,两枚玉紧紧合在一起。

这一刻不为其他,只为故人相逢,阿九由衷地笑出来,眼眶湿润。

她轻快地说,“沈厌离,你还是先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