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红玉
第二日，贾芸借口去街上采买，早早地来到了贾府附近。他在贾府角门附近徘徊，希望能遇见林红玉。等了半晌，却不见林红玉的踪迹。正有些失望之时，突然听到几个丫鬟的嬉笑声，其中一个声音仿佛是林红玉的。他急忙躲在一旁的花丛后，只见林红玉和几个丫鬟正提着篮子往园子另一头走去。
贾芸待她们走得近了些，故意从花丛后走出，装作偶遇的样子。林红玉瞧见他，先是一惊，随后脸上泛起红晕。贾芸忙说道：“姑娘，那日你掉了手帕，我一直想寻你归还。”说着便从怀里拿出手帕递过去。林红玉接过手帕，嗔怪道：“原是我不小心，多谢二爷收着。”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甜蜜起来。
旁边的丫鬟们瞧出了几分端倪，笑着打趣道：“哟，你们俩这是……”林红玉羞得低下头，转身对丫鬟们说道：“别胡说，我们只是说些正事。”贾芸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便匆匆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林红玉，林红玉也正看着他，目光交汇，两人心中都似有一颗种子在悄悄发芽。自那日后，贾芸每次去贾府做事，眼神都不自觉地在丫鬟群中搜寻林红玉的身影，而林红玉也似有感应般，总能在不经意间与贾芸目光交汇，两人相视一笑，又匆忙移开视线。
次日，贾芸正帮着宝玉整理书房，偶然听宝玉提起林红玉做事伶俐，贾芸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应和着。待从书房出来，竟在回廊处与林红玉迎面碰上。林红玉福了一福，“二爷，好巧。”贾芸笑道：“是啊，真巧。姑娘这是要去往何处？”林红玉轻抬眼眸，“我正要去给琏二奶奶送些物件。”
贾芸见四周无人，鼓足勇气说道：“姑娘，我……我自上次见你，心中常念着。不知姑娘可否愿意与我多说些话？”林红玉脸上一红，“二爷，你这是逾矩了，我们身份有别，若是让人瞧见……”贾芸忙道：“是我唐突了，只是姑娘的手帕……我总觉得像是有了牵连。”林红玉抿嘴一笑，“二爷莫要再提手帕之事，只当是个寻常缘分罢了。”说罢，便匆匆离去，留下贾芸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
而在另一边，晴雯近日总觉得宝玉有些异样，似有心事。她趁着给宝玉送茶的机会，试探道：“二爷，你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莫要瞒着我。”宝玉愣了一下，笑道：“没有的事，你莫要瞎猜。”晴雯哼了一声，“二爷，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定是有什么瞒着我，若是让我知道你对我有二心，我可绝不轻饶。”宝玉拉过晴雯的手，“好晴雯，我真没有，你别多心。”晴雯抽回手，“但愿如此。”说罢，转身离开，心中却隐隐不安。
贾芸自那番被林红玉婉拒后，心中虽有失落，但对她的情意却丝毫不减。他心想，林红玉说得在理，自己不能因一时冲动坏了她的名声。
于是，贾芸在贾府做事愈发勤勉，不仅将宝玉交代的采买之事办得妥妥当当，还常留意有没有能帮到林红玉的地方。一次，他听闻王熙凤要找个伶俐的丫鬟去办件棘手的事，便寻了个机会向王熙凤举荐林红玉。王熙凤本就对林红玉有几分印象，听贾芸如此说，便差人叫了林红玉来。林红玉不负所望，把事情办得极为漂亮，王熙凤大喜，赏了林红玉一些物件，林红玉对贾芸的暗中相助也心怀感激。
又一日，林红玉在园中偏僻处寻到贾芸，轻声道：“二爷，你的好意我都知晓，多谢你为我在二奶奶面前美言。”贾芸摆摆手，“姑娘聪慧，自是能办好，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变得微妙而温馨。林红玉又道：“二爷，你往后行事也要小心，莫要为了我得罪了旁人。”贾芸看着她，眼神坚定，“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而晴雯这边，她的不安日益加重。她暗中留意宝玉的举动，发现宝玉时常对着一处发呆，似在想着什么人。晴雯越想越气，决定找个法子试探宝玉到底心系何人。她故意在宝玉面前提起府中的各位姑娘，观察宝玉的神色，可宝玉只是敷衍应对，这让晴雯更加疑惑和烦闷。贾芸与林红玉在园中偏僻处交谈后，彼此的心似乎又近了几分。此后，两人虽不能常见，但偶尔相遇时眼神交汇的瞬间，都能读懂对方眼中的情谊。
贾芸深知自己要想有能力给林红玉一个安稳的未来，还需在贾府中好好经营。他一边继续用心为宝玉办事，一边寻找其他的机会。有一回，贾赦让贾芸帮忙寻一件稀罕玩意儿，贾芸费了不少心思找了来，贾赦一高兴，赏了他不少财物，还夸他能干。贾芸便用这些财物悄悄为林红玉准备了一份礼物——一支精致的珠花，珠花样式新颖，他知道林红玉定会喜欢。
而林红玉在贾府中行事更加谨慎，可她的心思还是被心思细腻的平儿察觉了几分。平儿私下里找到林红玉，笑着打趣道：“你这小蹄子，最近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可别瞒着我。”林红玉红着脸否认，“平儿姐姐莫要胡说，我哪有什么心上人。”平儿只是笑笑，也不再追问。
晴雯那边，她决定不再旁敲侧击。一日，她趁宝玉独自一人在房内时，径直走到宝玉面前，质问道：“二爷，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你最近的样子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你若喜欢上了别的姑娘，就直说，我也不纠缠你。”宝玉被晴雯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拉着晴雯的手，“晴雯，你这是何苦，我心里自然是有你的。”晴雯甩开他的手，“那你为何近日如此反常？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宝玉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另一边，贾芸找了个机会将珠花送给了林红玉，林红玉看到珠花又惊又喜，眼中满是感动，“二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贾芸微笑着看着她，“这是我的心意，只有你配得上它，你若不收，我可要伤心了。”林红玉红着脸收下，小心翼翼地收好珠花，“二爷费心了，我定会好好珍惜。”此后，两人之间的情愫愈发浓厚，虽言语不多，但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饱含深情。
晴雯这边，宝玉思索片刻后说道：“晴雯，我只是最近有些府中杂事烦扰，你莫要多心。”晴雯冷笑一声，“杂事？二爷何时因杂事这般失魂落魄过？你若是不愿说，我也不勉强，只是你我日后便就生疏些罢。”说罢，转身就走，留下宝玉在原地懊悔。
宝玉深知晴雯的性子，知道这次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他赶忙追出去，拉住晴雯的衣角，“晴雯，你听我解释，我……我是有些心事，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天发誓。”晴雯停下脚步，眼中含泪，“那你倒是说，是什么心事？”宝玉犹豫了一下，“我……我是在为姐妹们的婚事担忧，听琏二哥说赦老爷要把迎春姐姐许给孙绍祖，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消息还没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