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教皇过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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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身份败露的洛维(三合二,求追读)

在剑刃命中金斯利掌心的一瞬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是什么——呜!呃!”

痛呼声戛然而止,因为那一抹紫黑色已经顺着剑刃,从剑尖与手掌的交汇处钻入了他的身体,开始在他的皮肤下恣意地游走。

强烈无比的自毁欲望瞬间侵占了他的内心,将理性吞食殆尽。

金斯利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现在,他恨不得抓破自己的皮肤,用剑刺伤血肉,再将手指掰断以发泄心中的痛苦!仿佛无穷无尽的烦躁感、愤怒感充斥在他灵魂中的每一处,令他变得极端。

【蚀食】——这个天赋的最大缺陷就是长期使用会导致持有者本身的灵魂变得驳杂,非常容易受到外来因素的影响,再加上此前术阵还吸取了他的生命力,他在精神领域的抵抗力已经脆弱如一张白纸。

因此在极端情绪注入的情况下,金斯利疯了。

他脆弱的精神彻底崩塌。

“好痒好痒!嘻嘻嘻!”

“好痛!我好痛!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我不甘心……”

“瞻仰我的英姿吧!蠢货们!”

……

男人女人,老幼妇孺,各种他曾吞噬过的人们的声音从他的嘴中发出,金斯利疯狂地用指甲抠挖着自己的身体,即便已经伤痕累累、血流如注也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蚀食】不是没有代价,膨胀的欲望将所有被他吞噬之人的印记铭刻在了他的灵魂之上,让他再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属于白雷克家的剑被他松开,术阵停止运转,只剩下氤氲的紫色雾霭飘荡在空气里。

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彻底散去。

连同金斯利的野心一起。

“嘻嘻!嘿嘿!哈,哈哈哈哈!我要成神!成神……”

疯子倒在地上又哭又笑,从喉咙里挤出阵阵野兽般的低吼声来。

洛维满脸嫌弃地看着他,又伸出脚踹了踹,在确定他不是假傻而是真的已经疯了后,走过去拔起了那把由白雷克公爵曾使用过的剑。

剑刃入手,带给洛维的第一感觉不是沉,而是轻,不可思议的轻。

明明是一把带有金属光泽的黑剑,剑柄上还嵌满了骨翅状的细碎宝石,可它带给洛维的感觉就像是一根羽毛,好像一松手就会被风吹走。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是一把魔剑。

戮念——一把由魔族族中锻造师锻造而成的至宝,在杀敌时能够将目标的生命力转化为自身的重量,但持有者体感不变,杀人越多,其本身威力也就越大。

怨恨的重量要远甚于羽毛——这是游戏中对它的描述,意味着它是一把彻头彻尾的邪兵。

洛维知道,这是魔族帝长赠给奥尔科恩·白雷克公爵的见面礼,戮念在为他带去强大力量的同时,也间接促使着他的性情变得越来越易怒,越来越嗜杀,直到最后,落得个叛乱身死的下场。

若要论是非,抛开公爵本身的问题暂且不谈,这把魔剑也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呵。”

洛维淡淡一笑,随手就把漆黑的剑刃直接捅进了金斯利的心口,看着血液缓缓从他体内流出,还有他脸上那讶异的表情,洛维心中毫无波澜。

这种货色留着不杀,等过年?

金斯利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只有区区14级的“弱者”手下身殒。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我想活!嘻嘻!我不想死!呜呜呜!你到底是谁?”

断断续续不成句的话语从金斯利齿间挤出,他时而哭,时而笑,但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洛维,像要透过他的皮囊,看到其中更本质的东西。

“不可能!嘻嘻!你不正常!这绝对不可能!嘿嘿嘿!”

他眼中明显显出惊恐的色彩来,感受到术阵被中止,生命也在流逝,他害怕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嘻嘻!救救我!救救我!不,你该死!”

“不,我说的不是你该死!我是说救救我——杂种,你就该下地狱!闭嘴!”

一出自导自演的戏剧在洛维面前上演,演员却始终只有一个。

金斯利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嘴边开始喷溅出黑血。

他抓住了洛维的裤腿,苦苦哀求着少年施舍给他哪怕一点怜悯,样子与先前的倨傲判若两人。

可他似乎没有想过,曾经他在害死别人时,从未向他们施舍过任何怜悯,他永远都是杀戮的一方而非被害者,直到此刻才攻守易型。

他怕了。

怕死,怕再也无法享受力量带来的快感,怕成不了“神”。

金斯利趴在地上,姿态就像是只毛虫一样,奇丑无比。

为了不污染环境,洛维低下头去,面带微笑地给他补上了最后一剑。

“死都要死了,还在说什么傻话呢。”

“不!”

“再见。”

噌——

在金斯利最后绝望的眼神中,利刃穿胸而过,将他整个人钉死在教堂的地面上。

说来也巧,他布下术阵的地面上恰好有一个十字形的徽记,由于先前被术阵掩盖,此时才刚刚显露出来,金斯利的尸体倒在了十字架的正中间,双眼大张着,难以阖上。

来时大张旗鼓,死得凄惨可憎。

他的计划本来应该是能成功的,只能说很不幸,他遇上了洛维这尊瘟神。

对此,已经走了有好几天的血影表示自己有话要讲。

有谁能想到,一个只有14级的“菜鸟”竟然敢越级和他们打,还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弱点,把他们给克制得死死的?

毕竟每次刚开打时都是优势,他们提前开个香槟怎么了?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命而已。

总之,他们都死得不冤。

洛维哼着歌,心情很好地把黑剑收回了就摆在附近的剑鞘里。

完事后,他提着剑往伦奇的方向走去。

走到近旁,伦奇还在调息,一旁的伊莲正紧张地看护着他,感知到战斗已经结束后,伦奇睁开了眼睛。

“都解决了?”

看见洛维,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问道。

“嗯。”洛维点点头,一头银色的细发在夜风中被吹起。

“你手里的这是?”

“奥尔科恩·白雷克的剑,也不知道那货上哪搞来的,不过现在暂时归我了。”

“你确定吗?这可是魔剑。”闻言,伦奇的语气立刻就带上了一丝凝重。

“我也用剑,暂时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就先用用吧、放心,我不会失控的。”

洛维耸了耸肩膀。

“……”

伦奇沉默了,似乎正在思考这其中的可信度,而他身后的伊莲在看清洛维的脸后,脸上竟不受控制地显出惊讶的表情来。

她捂着嘴,似乎是有话要说。

注意到情况,一直在关注她的伦奇立刻给她递了个眼神,悄悄地制止了她。

有些话,可能并不适合现在就讲出来。

“怎么了?”看着他们一副演默剧的样子,洛维有点被蒙在鼓里。

“没事,她可能只是受惊了。”伦奇按了按眉心,脸上表情复杂,“……我在想,我们是不是需要在这里待上一晚,以确保不会再出现变故。”

“我觉得可以。”洛维点点头,这也正是他所想的。

有他这句确切的答复在,伦奇顿时轻舒了一口气,于是转向伊莲道:

“那伊莲小姐,你先回去吧,这里发生的事暂时先不要和他们全部说清楚,可以说个大概,但不要说得太细。

“还有就是,麻烦你去亚斯多雷特府上确认一下诅咒有没有消失,这很重要,拜托了。”

牧师双手合十。

“好。”

“那么再见。”

“再见。”

……

挥手告别过后,少女提着裙摆匆匆离开了这里,教堂内,只剩下来劫婚场的两人相对而立。

窗外冷清的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有些长。

一时间,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凝固。

“看来,我应该是暴露了,对吧?”

良久,洛维才微微一笑。

伦奇看着他,沉默不语。

“你有什么想法?还是说,觉得我和他们应该是一伙的?”洛维故作轻松地向后方比了比大拇指。

“……”

“说句话吧,搞冷战没意思的,赌狗。骗了你们确实是我的不对,但你大可不必担心,因为我也很想洗脱我身上的罪名。”

“……”

“那该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需要我给自己来一刀吗?”

洛维微笑着,举起剑来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

他知道伦奇现在没办法轻易信任他,催促伊莲离开教堂也是基于两方面考虑——一来是保证其安全;二来是想把自己束缚在这里,确保不会给外面带去骚乱。

毕竟,在刚经历过一场大劫的情况下,民众们现在简直就是风声鹤唳。

他一露面,难保不会有人应激。

所以这样一看,伦奇的部署可以说是非常合理,合理到洛维甚至有些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凭他的智力能思考出来的东西。

真不是伊莲或者图鲁给他出招了?

带着疑惑,洛维好奇地绕着伦奇走了两圈。

伦奇额头上逐渐有青筋暴起。

“你——”

“嘘!”

洛维的悬崖勒马技术已经臻至化境。

“你听!”他突然表情严肃地竖起耳朵来,顺带着还朝伦奇招了招手。

“什么?”伦奇很不耐烦。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怪声,好像是在喊……‘父亲’?”

“傻逼,以后晚上少自渎几次,省得听力下降产生幻觉。”

“我尼玛的,你个狗东西偷窥我?不然你从哪知道我晚上都干啥了的?”

“傻逼!老子是牧师,能闻出来的!”

“这都能闻出来,你是狗啊?!”伦奇一脸震惊加无语的表情。

“滚!”

被激怒的伦奇放下环抱在胸前的胳膊,想要一巴掌拍死洛维,可就在这时,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传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两人同时回头望去,却发现不知在何时,“金斯利”重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此刻,他正在缓慢地朝两人这边走来,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下,他苍白的嘴唇机械式地一张一合。

从他嘴里,几个发音古怪的单词逐渐连结成句:

“儿、子……父亲、我……回来、了……”

远远地,他朝着洛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

眼见着这一幕就在他们面前发生,洛维和伦奇同时瞳孔剧震。

“奥尔科恩……白雷克?”

“咚”的一声,在认出他的身份后,伦奇连连后退,后脑勺不小心撞在了旁边的石柱上。。

怎么回事?

复生——难道不是已经失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