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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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杖责

“司主,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呀!”见司主没反应,紫裳又楚楚可怜说道。

听紫裳这么说,秦琤也不由自主把目光移到了司主身上。

司主虽已上了年纪,但精致的容颜却还是保养得极好,那由内向外散发出的气质更是让人肃然起敬。

她仅仅是那般站在原地望着秦琤,却已是不怒自威,难怪能把持整个教坊司。

当秦琤小心翼翼打量着司主张丽琴的时候,她一双深邃的眸子也正盯着秦琤看。

这便是那舞技冠绝天下的舞旖王姬?

饶是落魄到了如此境地,也依旧掩盖不了那倾国倾城之容的风华。

难怪太子殿下屠杀了王宫里所有人,却只剩下她一个;难怪紫裳会自贬身价,嫉恨一个卑贱的杂役。

“偷懒懈怠,杖责二十!”

张丽琴红唇轻启,根本没问秦琤一句,便直接命宫人行刑。

秦琤闻言,什么都没有解释,任由宫人把她拉到一旁杖责。

就算她开口说自己是无辜的,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就二十板而已,她承受得住的。

“司主,您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我的舞裙被她毁了,宴席上没办法上台表演,您让我怎么办?”紫裳满是委屈,还在嚷嚷着让张丽琴为她做主。

平日里芝麻大点儿的小事,她们都是往死里整治秦琤的。如今毁坏了紫裳表演要用的舞裙,却只是这么不痛不痒的二十大板,紫裳自然会不满意。

可是对于张丽琴来说,按照教坊司的规矩,偷懒懈怠二十大板足矣。

“我不是已经为你责罚她吗?”张丽琴对紫裳的不满无动于衷,淡淡开口回道。

声音平静温和,却亦在无声中透露出了丝丝怒意。

这么大的一个教坊司,整日有那么多事等着她去处理。她专门为了紫裳的一件舞裙来惩罚一个杂役,这难道还不够吗?

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张丽琴的生气,却唯独紫裳一心被嫉恨填满,丝毫没有察觉。

“就这么二十板子怎么够?再怎么样也应该……”

“那你觉得应该怎样?应该将她打死吗?”张丽琴冷声反问,紫裳被这突然的严肃斥责吓住,乖乖闭了嘴。

“国主刚进驻临淄城,国事繁忙,在这个时候闹出人命,你们是不想活了是吗?”张丽琴紧接着厉声斥责,却是冲着这满院里所有人说的。

在教坊司待久了的人都知道,张丽琴掌管教坊司这么久,向来都只是面上严肃,很少责罚人。

今日,已经是接连两次的意外,众人心知形势严重,自是乖乖听教。

“崔姑姑,杖刑结束后,让她好好休息几日养伤。教坊司里要是发生血案,你们每一个人都逃不掉!”张丽琴再次出言警告后,这才离开。

很显然,张丽琴今日此行,就是来保住秦琤这一条命的。

并不是因为张丽琴真的多么在乎秦琤的性命,而是秦琤的身份特殊,她可不想徒惹是非。

秦琤咬牙挨过二十杖责,不仅后背被打的地方痛,因为发烧的缘故,更是浑身滚烫,就像是被烈火焚身一般难受。

秦琤多希望能够马上倒头睡一觉,然而看到院中仍旧怒目瞪着她的紫裳。

秦琤知道,她的磨难,还没有结束。

紫裳恶狠狠的盯着秦琤,那怨毒的目光,仿佛是要将她射个千疮百孔似的。

秦琤心中纵使有千万个不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去惹她,只得装作没看见别开目光,默默忍受着全身的剧痛。

看着完全无视她的秦琤,紫裳真想冲上去狠狠扇她两耳光,然后再命宫人痛打一顿。可是看她如今这一副摇摇欲坠还强撑着的模样,不知道这一巴掌打过去她还能不能再站起来。

司主严厉的警告还回响在耳边,紫裳不敢去冒险。

但就这么放了她,紫裳又着实不甘心,就只能这般恶狠狠地瞪着秦琤。

“紫裳姐姐可是恼怒她毁了你的舞裙心里不平?”有人凑到紫裳身边试探着询问,秦琤听着那声音便知是绿蕊,“我看着她箱子里藏了好多漂亮的衣服,若是姐姐有瞧上眼的,拿几样作赔偿,谅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这么一个下贱的杂役,她的衣服能比得上我精心设计的舞裙?”紫裳对此很是不屑,反而惹得她更加生气。

“姐姐莫恼,那里面可不止有衣服,还有好多珠宝首饰,我瞧着可贵重呢。听说她是王宫里余孽,谁知道她有没有偷偷摸摸藏主子们的好东西。”绿蕊不依不饶,继续劝说。

秦琤终是抬头望向那正在紫裳身边说个不停的绿蕊。

她放在床下的箱子,自从来到教坊司之后就再没打开过,她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想必是惦念着那些首饰很久了吧。

那日楚厉琛下令将秦琤安排到教坊司做舞姬,也许是孙乾心有愧疚吧,竟然还让她去收拾东西。

然而她一个亡了国的王姬,一个即将沦为舞姬的人,带着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用?

思来想去,秦琤只收拾了几样珍贵之物,将对父王的思念全都寄托其中。

却不料,她竟然如此无能,如今连这仅存的联系都保不住。

紫裳在绿蕊的循循诱导下,终于忆起了秦琤大祈王姬的身份,渐渐被绿蕊说服,径自跟着绿蕊去她房里。

秦琤并没有上前阻止,就这样看着两人进到房间,听到里面翻弄的声音,还有不时传来的惊喜声。

片刻之后,紫裳一个人走出来,手里抱着一件花样繁复的缕金舞衣,还有好多金贵的首饰。

紫裳路过秦琤的时候,炫耀似的在她面前冷哼了一声。

好似是在通知她:这些东西反正你也无福消受了,我便替你收了。

一众舞姬和宫人见紫裳已不再追究,没什么热闹可看,便也悻悻然跟在紫裳屁股后面离开。

秦琤已记不清紫裳拿走的舞衣是哪一年到她手中的,只知那是父王命宫人精心为她准备的生辰礼。

整个大祈,仅此一件,因为她曾是大祈的唯一!

而今,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旁人夺走,而她却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