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领舞
秦琤满心欢喜，迫切的想要知道这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无奈考虑到张丽琴就在对面屋内，不敢掌灯，只得按耐住满心的好奇，将小瓶紧紧握在手中。待到天亮，才有机会打量。
瓶中装的是白色的药粉，还有一张小纸条，写着这些药粉的功效。
纸条的另一面，写着叮嘱的话语：小心司主，背后有人！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去足以让秦琤热泪盈眶。
因为那是大祈的文字！
在这个被蜀国人包围的王宫里，突然收到来自大祈子民的关怀，秦琤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此刻的激动。
她不是一个人在徒做挣扎，还有人在背后支持着她，关注着她，怎能不让她心生感动？
王宫里昏暗的小径上，那黑衣人离开教坊司还没走多远，便发觉已被人跟踪。
一路从王宫赶到宫外，都没能将身后的尾巴摆脱掉。直至最后出现在临淄城的某一座府邸前，这才止步。
看一眼这府门前的牌匾，竟赫然写着“太子府”三字。
黑衣人飞身越过高强翻入府内，院内灯火通明。
房门打开，楚厉琛身披玄色外袍，正闲坐在桌边悠然茗茶。
显然，他是在等着黑衣人的到来。
“看来你家主子可真是心怀愧疚，连这王宫都不敢来了！”楚厉琛望向走进屋内的黑衣人，嘲讽道。
那黑衣人不理会楚厉琛，径自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倒了一杯温茶饮下解渴后，这才冷冷说道：“主子让属下代话给太子殿下，你这般过河拆桥，以后的合作恐怕很难再继续。”
楚厉琛面上笑意未减，悠悠解释道：“这可怪不上我，分明是他自己没能力将人带走，我可还好心留着她的命在！”
提及此事，楚厉琛脑中不自觉的，又浮现起那日安德殿上的情形。
不得不说，他还当真有点儿想反悔了。
“绿蕊，你也真是的，怎么又跳错了。再这么下去，小心司主不让你上场。”
“碧云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让我再试一次，一定不会再出错。”
秦琤听着两人的谈话，嘴角不觉划过一抹笑意。
绿蕊本就资历平平，而且缺乏表演经验，第一次在宫宴上表演必然十分紧张。
如今再被其他人不时责备几句，只会让她的心理压力更大，更容易出错，哪里会像她嘴里说得那么轻松？
“好了好了，先进去试妆之后再练吧。都这个时候了，真要换人司主不免又要操心。”碧云嘀咕了一句，便领着绿蕊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碧云径自走向了另外一个人，绿蕊只得走到秦琤这边来上妆。
自从那日绿蕊带着秦琤的东西离开之后，两人在教坊司见面便是形同陌路。如今这般面对面坐着，秦琤还微微朝她笑着，不免让绿蕊觉得既尴尬又紧张。
秦琤看着绿蕊紧紧握着的双手，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这个时候知道羞愧尴尬了，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你这么紧张，妆很容易画花的。”秦琤好意提醒，听在绿蕊耳中却好似故意调侃，反而变得更加紧张。
秦琤只是公事公办，并非特意针对她。在秦琤的一再劝说下，绿蕊才渐渐放松下来。
直到绿蕊上完妆离开，秦琤仍陷在沉思之中。
她这么做，真的没有问题吗？
教坊司中并不缺舞姬，就算不想让秦琤上场，也不一定非得安排绿蕊。
隐隐之中，秦琤觉得张丽琴安排绿蕊参加表演，可能是故意的。
然而，秦琤明知如此，还是不得不往这个坑里跳。
她若是不跳，就寻不到自己出场的机会。
她若是不跳，就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过了两日，绿蕊脸上和身上就开始起红疹，即便经过治疗，情况也没有好转。
绿蕊本就跳得不好，如今身上又出了红疹，宫宴上的表演必然不可能上场。
郁结成伤，绿蕊紧跟着就又病倒了。
张丽琴执掌整个教坊司，这点小意外还是有能力应付的。
与其他人的焦虑紧张浑然不同，张丽琴十分淡定的寻找了新的舞姬顶替绿蕊上场，同时将绿蕊隔离开来照顾，因为她担心绿蕊身上的红疹传染。
秦琤亦是平静的看着张丽琴处理这一切，那个顶替绿蕊上场的舞姬，依旧不是她。
同时秦琤也发现，那个顶替绿蕊的舞姬，根本就不像是个新手，对所有的动作都得心用手，显然已经训练了多时。
至此，秦琤的计划泡汤。
张丽琴早在暗中防着她，绿蕊不过是为了试探她的。
很不幸，秦琤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将自己这么久的伪装也暴露了。
再过几日就是宫宴，若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真不知还要再等多久。
于是秦琤铤而走险，再次下毒。
不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下在了所有舞姬的膳食中。
结果，她们竟然都没事！
秦琤越发觉得这件事有意思，便开始了第三次的投毒。
不为其它，只为了逼张丽琴来找她。
“你可是觉得这样做很有趣？”当被张丽琴抓住的时候，秦琤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了其它的表情。
“司主不也觉得很有趣吗？”秦琤从张丽琴手中挣脱开，冷声回答道。
张丽琴故意把绿蕊挑出来让她下手，然后又处理这一切，不给她留任何机会。
张丽琴这般戏耍着她，她都还没有恼怒呢！
“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张丽琴直接道出了真相，让秦琤瞬间失去了反驳的勇气。
若是秦琤猜测的没错，之前的种种，应该也都是太子的试探吧？
秦琤原本以为张丽琴之前对她的照顾，是因为关心她，应该也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吩咐吧？
因为太子有令，要留着她这一条命。
那么这一次，他找上她又想要怎么折磨她呢？
“宫宴上的表演，还需要一人领舞。如今紫裳已经不在了，整个教坊司中，只有你能胜任。”
领舞？
秦琤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之前刻意不让她参加表演，看着她像个跳梁小丑，使劲心思想要上场。
如今是看够了笑话，所以来给她这个施舍吗？
然而更可悲的是，秦琤确实需要这个领舞的机会。
除了默默接受太子的安排，任其摆布外，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