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影
“武宁侯真是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太子殿下！”
有两个官员从她们身边走过，秦琤听到其中一人这般愤愤不平说着，不觉留意了起来。
“唉，武宁侯与太子殿下争斗，又不是一两日了，你这么气氛做什么。这些事啊，还是得看国主怎么想。我们老老实实听着国主的命令办事就好，何必自寻烦恼？”
“国主？”听到这话，那人变得更加愤慨，“要不是国主在舞旖王姬一事上，对武宁侯不予追究，武宁侯这次敢这么嚣张吗？太子殿下下令放走的人，他却故意叫到府上折磨死，这不是明摆着叫板吗？”
……
秦琤听人提起自己，不禁心生好奇，向那边多看了几眼。但很快就被崔静兰呵斥，只得移回注意力，匆匆向宫门处走去。
在此之前，秦琤一直以为，武宁侯对她真的只是慕名而来。
但是秦琤没有想到，她竟然只是太子和武宁侯斗争的牺牲品。
在这之后，又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危险，正等待着她呢？
意识到这一点，秦琤更加坚定了要攀附上新的权贵，离开王宫的决定。
顺利出宫，站在临淄城西市的街道上，看着那属于大祈的民风民俗，秦琤无数次产生放声痛哭的冲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临淄城便会和王宫一样，被蜀国统领改变，不再留下丝毫大祈的痕迹。
临近新年，街上的商贩很多，采办货物的人挤满了街道。人潮拥挤，吆喝声叫卖声一阵接着一阵，很是热闹。
秦琤围在崔静兰三人中间，跟着她们反复寻找。然而她们想要在大祈的市集上，寻到符合蜀国风俗的物件，很是艰难。
秦琤像这样淹没在人潮中，本应是谁也不认识谁的情形，但她却总觉得，无形中有千万双眼睛在盯着她。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根本就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秦琤也不知道这一趟出宫，崔静兰究竟有没有收获。
她们根本就没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但还会采办了一大堆东西。张丽琴为什么一定要崔静兰带着她出宫，秦琤也没有想明白。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监视她，留在张丽琴身边，不也是一样的吗？秦琤手中又没有出宫的令牌，又怎么会有逃走的机会？
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秦琤很快便回到了教坊司。
崔静兰将采办来的东西给张丽琴过目之后，很快就出来吩咐。
“先把这些布料都整理好，司主一会儿画好了图纸，再送到司衣局依样缝制。还有这些脂粉该怎么调配使用，司主也会来一一说明。”
张丽琴一会儿便拿了好几张图纸出来，还有各种说明。衣裳着装怎么设计，都写得很仔细。
秦琤在一旁听着，觉得大祈与蜀国的民风差异，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也难怪张丽琴非要按照蜀国的风俗来，不敢和大祈的东西扯上一点儿关系。
面对蜀国的风俗，秦琤自是本能的排斥。她本就只是个打下手的，偷偷懒也无可厚非。
但是张丽琴好似非要秦琤接受这一切似的，一遍遍对她讲解，教她使用，逼得她无从逃避。
“你本就是大祈人，对蜀国的风俗习惯生疏不解，若是再不好好学习，暴露了身份，没有人能够救你。”临走之前，张丽琴这般对秦琤嘱咐道。
秦琤看着张丽琴平静离去的背影，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双眼睛，竟然能够将她的心思看得这般透彻？
张丽琴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让秦琤无从遁形，只得乖乖接受命运的安排。
宫宴在即，这些东西都还得现制，时间相当紧迫，每个人都很忙。
这一日，秦琤一直忙到深夜才去休息。回到房间，她几乎是刚碰到床就睡着了。
只可惜，好梦不长。
每一个夜晚，只要合上眼，秦琤很快就会被噩梦缠身，今晚也不例外。
梦境中，父王一声声的呼唤，大祈同胞们深深的怨念，都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半夜突然惊醒，即便是寒冬的天里，也早已是满头大汗。
秦琤睁着眼，无神的望着窗外，再不敢闭上眼睛。
许是阴天乌云遮蔽，今夜月色黯淡，窗外的风景也看不太清楚，只能依稀看到个轮廓。
初搬到前院，秦琤都还没有时间好好观察窗外的景致，以致于这时看得很是认真。
突然，眼前一个黑影闪动。
秦琤还以为是起风了，但见到那个黑影一点点走近自己的时候。她这时才敢肯定，那是一个人影。
而且很明显，那个人是冲着她来的。
秦琤脑海中突然忆起今日在城中，总觉得被人盯着的感觉，便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那人见着秦琤注意到了他，突然又闪身跑开。
秦琤匆忙披了件外衫起身，便见到一个同样的黑影出现在房门前，停留片刻后，便又向远处跑去，显然是要引她出去。
秦琤很快也跟着跑了出去，不管这个人究竟是谁，有转机总归是好的。
出了房门，秦琤果然见着一个人影站在院门口。
秦琤想都不想，便快速向着院门口走去。而那个人影见到追上来，很快闪身到一旁。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另外一道房门开了，正对着秦琤。
从房里走出来一个人，赫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张丽琴。
“大半夜的，你到院子里来干什么？”张丽琴疑惑询问。
“刚做了噩梦，睡不着，出了满头汗，就出来透透气。”秦琤连忙解释，心中暗恼自己竟然这般不警惕。
张丽琴借着微弱的月光，还可依稀看见秦琤被汗液粘湿的脸颊，也便这般相信了。
“这大半夜的，还是早些回房去吧，在外面稍不留意就会着凉。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忙，你早些休息。”
张丽琴这般温言叮嘱完，也不急着进屋，而是就那般安静的站在原地盯着秦琤，好似非得看到她进屋才肯走一般。
秦琤没办法，只得乖乖在张丽琴的注视下回房。
这边，秦琤刚关上房门，那边也传来了关门声。
果然，她们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她，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有放松警惕。
秦琤重重叹息一声，无计可施，只得乖乖回床上休息。
秦琤钻进被窝一个翻身，便察觉到了异样。后脑被什么东西磕着了，她伸手去摸索，发现是一个瓶状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