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孕肚入府,我和离嫁清冷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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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为什么厌恶她

有珠帘和屏风阻隔视线,萧景辰只看到模糊的人影浮动。

珍珠沏好茶,绕到另一边,挡住萧景辰的视线。

“姑爷请喝茶。”

萧景辰见她防贼一样防着自己,悻悻收回目光。

喝完一杯茶,楚晚宁终于换好衣服出来了。

“夫君今日怎么有空前来?不用陪秦小姐吗?”

萧景辰眉头微拧,听着她这样称呼秦双,他觉得很别扭。

“双儿她比你年长一岁,你可以唤她一声姐姐。”

楚晚宁一笑。

“那夫君怎么不去陪双儿姐姐?”

萧景辰喝水的动作一顿,差点呛着。

哪有女人将自己的夫君往别人怀里推的?这女人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

有些气恼的他,重重放下茶杯。

语气带着不满,“怎么?为夫不能来你这?”

楚晚宁一副很认真的模样思索。

“倒不是,只是,若是让双儿姐姐知道你来这,估计又该吃醋了,到时候动了胎气,又成晚宁的不是了……”

“双儿她不是这般不讲理的人。”萧景辰辩驳道。

楚晚宁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没有和他争论,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萧景辰见眼前的女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片刻,他终于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今日来此,是想问你借点银子应急,等我日后有了俸禄,再慢慢还你。”

“可是夫君,你还欠我七千多两银子没还呢?不如你先把银子还我,这样,我就有钱借你啦。”

萧景辰气到无语。

他要是有钱,干嘛还来找她借?

“岳丈经营了不少铺面,每月进账的银子也不少,只要夫人肯开口,让岳丈补贴一二,为夫不胜感激。”

楚晚宁放下白玉茶杯,缓缓开口:“夫君有所不知,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怎好开口?”

“而且我平日里给娘家送点参汤,老夫人都要责怪我将银钱补贴娘家。如今往来少了,更是难以开口。”

“夫人若是助为夫度过这个难关,他日我飞黄腾达,也有夫人的一份功劳。”

“我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于岳丈也是一份殊荣,为何夫人就是不肯帮我?”

楚晚宁被这样质问,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笑。

“若我还是你的夫人,你这样说没问题。但如今,你要另娶他人,与你荣辱与共的人是双儿姐姐,不是我。”

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让萧景辰很恼火。

可他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我会纳你为妾,不会休弃你的。”

好言好语这么久,耐心都快用尽了。

若是她再不同意,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

楚晚宁的眸子定定看着他。

“做人妾室,夫君还不如休了我呢。还是夫君觉得,晚宁只配为妾?”

听到这话,萧景辰终于忍不住了。

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面前的人怒斥。

“楚晚宁,你不过是地位卑贱的商贾之女,以你的身份,能嫁给朝廷命官为妾已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更何况,你双腿残……”

萧景辰气得俊脸通红,强忍着火气,不想太伤她的自尊,重新斟酌了用词。

“……你双腿不良于行,无法孕育后代,哪怕是嫁给普通百姓,也只有做妾的份,断然做不了正妻!”

楚晚宁垂眸,葱白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勒得指尖青紫。

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屋子里只听得到男人急促的喘息声,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被气着了。

见人不说话,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猛地一口灌下去。

滚烫的茶水烫得他面色一红,肺腑都好似灼烧一般难受。

好在那股劲很快下去了。

见她沉默不语,萧景辰猜想是他刚才说的话点醒了她。

正当他想继续开导眼前人时,就听到女人温软又委屈的声音传来。

“既然你嫌我身份卑微,为何要娶我?”

萧景辰毫不在意地转头看去,就见女人翦水秋瞳般的眸中有着莹莹泪光,倔强地含着泪珠,不肯坠落。

他这才注意到,楚晚宁的相貌生得极好,眉如墨画,肤若凝脂,眼含秋水,琼鼻朱唇。

单论容貌,楚晚宁的姿容绝对在秦双之上,再配上这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比秦双更让人心生怜悯,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呵护她。

萧景辰有些后悔,刚才的话说重了。

可他堂堂男子汉,不想轻易低头认错。

“我为何娶你,你心里不清楚吗?”

丢下这句话,他匆忙起身离开。

生怕走晚了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

楚晚宁想追问清楚,一回头,只有迎面吹来的刺骨冷风,灌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冰凉。

半夏和珍珠端来早膳,刚进门,就听见楚晚宁说要回楚家。

看她急切的模样,半夏感觉有些不同寻常。

“夫人,今日下雪,路上不好走,不如等天气好了再回?”

“不,我就要今天回。”

楚晚宁倔强地说着,她背对着二人,让人看不出她的神情。

可从她的话语,明显能感觉出有问题。

两人不再多言,珍珠去找小厮备马车,半夏则去准备回府的礼品。

夫人十分孝顺,每次回娘家必定会带上各种珍稀补品,至于金银器物,楚家从来不缺这些。

备好礼品,她将小手炉和披风也准备好。

一切准备就绪,几人出了萧府大门。

天空飘着小雪,洋洋洒洒落在街道上,一点点凝成冰,有的化成水,与冰融成一片混淆人的视线。一脚踩上去,稍有不慎就摔得人仰马翻。

街道虽宽阔,但路并不好走。

马儿拉着车小心走在路上,也险些滑倒。

楚晚宁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虽然急切想要知道真相,但并没有催促车夫。

当初嫁给萧景辰时,她也问过父亲,为何他愿意娶她?

父亲只说萧景辰品行端正,孝顺长辈,并且不在意她身有缺陷,只想找一个贤良淑德、温婉端方的女子为妻。

还说他是难得的夫婿,让她嫁过去后,与他一起好好孝顺公婆,恩爱白头。

她知道自己身体有缺,与他成婚一年,她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努力做一个好妻子,事事体贴他,为他考虑周全。

他也十分君子守礼,更不曾越雷池一步。

两人从不曾为任何事情争吵。

她也知道那个男人对自己一丝情爱也无。

原以为他们会这样度过一生,可他突然接到调令,离京路上遇难。再回来时他不但有了妻女,好像也变了一个人……

回忆以前种种,楚晚宁突然发现,或许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他。

他对自己总是淡淡的,客气而疏离,甚至不愿意靠近自己,以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或许,那才是他对自己最真实的感情。

可他为什么要厌恶她?

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碎裂声。眨眼间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不受控制地撞到车厢上。

她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摔在碎裂的车厢木板上,好在她穿着厚实的短袄,否则,那些尖锐的木屑,必定划破她的衣衫,扎破她的皮肤。

滚了几圈,她头晕眼花。

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唯有身下刺骨的冰凉让她保持片刻的清醒。

她听到半夏和珍珠惊慌呼喊她的名字,张了张嘴,想要回应,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来人翻身下马,脚步急促,脚踩在冰块上发出清脆悦耳的碎裂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水香,气味清幽。

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