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攻城
“事情成了！”伊德瓦尔疾驰回营地，跃下狂魇，向弗雷汇报。“炼金炸弹把城墙炸开了一个洞。威力实在巨大，要不是这马跑得快，我也得被卷进去。”
“你肩膀上都中流矢了。”一旁忙里忙外的见习医师提醒道，“要不现在就把箭头挖出来，不然到时候伤口感染，要把整条手臂都给——”
“不要胡说！”伊德瓦尔呵斥道，“剪掉箭杆就好。现在正是一举进攻的最佳时机，我怎么能在这点小事上耽误！”
就在这时，拉尔夫也赶至大营，禀上捷报：“敌人被我们来时沿道布置的绊马绳和落穴陷阱拉入地面战斗，埋伏下去的弓手已将他们全部解决。”
“作战工兵还是好用啊。”弗雷感叹了一句。自己亲自出马拦一路，效率跟带着陷阱的包围圈差不多。
“那么，眼下的事情……”泽琳走入帐内，“根据活下来的俘虏招供，刚刚这些人马就是风盾堡的骑兵主力。现在进攻就不会从侧翼被袭击了。西面的城墙已有阙口，我们的人要从那里进入内部吗？”
“堡内守军的水平如何？”弗雷问道。
“那俘虏也说了，就算骑兵在城外失利，城内的守军大概有六七百人呢！”
“这么多？”伊德瓦尔握紧拳头，“加上我们击败的那些骑步兵协同部队，这堡里，难道常驻着千员守军吗？”
“那是虚的。”弗雷笑了，“如果保持着这么高的脱产职业军人数量，这堡里早就该闹饥荒，把人饿死的饿死、饿走的饿走了。这六七百人，恐怕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召起来的民兵。一披上盔甲、拿起兵器，谁都认不出来。”
“都被俘虏了，竟然还耍这种小聪明。”泽琳嘀咕起来，“要是换别人处置，皮都被扒下来了。”
“我看，正面进去就最好。”弗雷说，“这些民兵只是赶鸭子上架，肯定不想死啊，已经兵临城下，再没有督战官可以发挥作用，士气肯定容易崩溃；可我们的人不一样，他们大多都恨着堡里那些见死不救、鱼肉他们的官员呢，就算城墙没被炸开，用牙啃都要啃进去。”
“我马上就安排进军的事情。”泽琳速记了一下，“全军出动？”
“除了炮兵组继续操作炮台、工兵继续设置防骑桩，其他人都编成大部队，一鼓作气打进去。”弗雷把那根鸡腿棒拿上，“我们没有打拉锯战的资本。”
“等一下。”莉莉娅冒雨走进主营帐来，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弗雷大人，进攻时，还请让人举着这个……”
弗雷接过一看，是一面用各种布料拼接出的长方形旗帜，上面绣着不规则的圆形，几道红丝编纂出类似阳光的指示线。
“我听教会来往的客人说，两军混战一处，都需要有个能看清自己人在哪里的标志。”莉莉娅说，“这是我两周下来，缝制的旌旗。”
泽琳看了看旗帜，又看了看莉莉娅，小声念叨：“我怎么都不知道……”
“找个杆子，把它挂在起来吧。”弗雷想了想，又说道：“泽琳，你去下面问一圈，谁愿意出来当个传令官的。”
日熔镇的军队稍作整备，很快向前开进。
“举好盾！”石酒在军中吼道，“盾被箭扎烂了，还能重熔再造；身子给扎出窟窿来，只能回娘胎重造了！”
大雨极大地降低了守城弓箭手的视野，而狂风则削弱了箭矢的威力。他们无意义地浪费着箭矢，朝着即将偏转出视野极限的部队射箭阻击，只可惜连一个减员都造不成。
原本应对攻城梯的热油成了摆设，守军被迫抛下还在干烧的热锅，拿起武器前赴后继地前往城墙的阙口补空。
“沙袋呢？都拿上来！石头也运过来！”索恩留守下的副官嗓子都喊哑了，毕竟谁也想不到仅凭单骑一个就能炸开城墙。“堵不上，就拿人去堵！拿你们的贱命去堵！”
王子亲卫迅速赶往城墙阙口处，他们惊讶于入侵者是全副武装的甲士，而非衣衫褴褛的暴民。
这已经不是暴民作乱这么简单的问题了，而是赤裸裸的、有预谋的叛乱！
“把他们全都杀光！杀光！”守备副官喝令道。
仇恨激发了那些被徭役折磨之人的战斗热情，他们冲杀在部队的最前方，成了不再知痛的钢铁之躯。
一开始两边势均力敌，一方面是人数有差距，另一方面是有王子亲卫的督战，风盾堡临时召集起来的民兵还算能勉力维持。
直到一个戴着筒状铁盔的男人抓着一杆旗，爬上城墙的残部，边挥舞边喊：
“投降的不杀！不要再为逼你们效死力的人卖命，我们本都是兄弟！你们的命该属于谁？难道是属于他们的吗？听好了！投降的人不杀！现在丢下武器！”
“该死。”军官骂骂咧咧，“拿弩来！把那狗操的射死！”
冷箭应弩弦而出，一举贯穿了铁筒头。那男人倒下，过了不久，又爬了起来，挣扎着摘掉铁筒盔。原来弩矢只斜着擦过他的脑袋，把眉毛上的肉削去一块。
“投降的不杀！兄弟们的白刃能为你们收起，你们背后的箭弩却不肯相饶！你们的命要交给这种人吗？投降的不杀！投降的不杀！他们捏着你们的家人、你们的软肋，弗雷大人都清楚，不会怪罪于你们！”
一个民兵陷入了绝望，他知道自己没法在这群杀意高涨的人潮中存活，就听信了这个大胡子传令官的话。
他颤抖地丢下武器，脱下头盔。正害怕着对手一刀将自己杀了，可他的敌手直接绕过了他，向前迈进。
有了这一个例，阵线突然就溃败了。
“你们在干什么！？”军官怒吼道，“投敌等同叛逆！你们能活到现在，全仰赖王子抵御「无生者」军团！你们就这样不懂感恩！？还敢有投敌者，直接问罪，当场斩杀！”
民兵完全不管他的命令，并肩作战的人都投降保命了，哪里还有的选？再不投降，下个被剑杀死的就是自己！
一传二，二传四，他们迅速主动解除武装，抵抗入侵的主要力量就这样被瓦解。
王子亲卫见势不妙，干脆放弃外墙，向主堡撤退。
“不要让他们得逞，他们肯定是要负隅顽抗，跟我们打巷战、消耗战。”弗雷掀开面甲，指挥道。“伊德瓦尔，你把受降的人安置到后方去再来和我们会合。主要部队，随我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