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战前会议
从维洛斯坐镇风盾堡以来，很少启用贤英大厅。大部分政务都由分管的官员们自行处理，随后汇总于卢克，再由王子和他共同商议、处理。
但眼下的情况不同了，斥候传来了非常危险的信号：
在没有任何哨站通报的情况下，一伙行迹可疑的人逼近了风盾堡。
“查，叫这群斥候去查清楚！”维洛斯坐在镶嵌着虎眼石的座椅上，座椅又被三层台阶抬起，高群臣一等。“哨站那群人都该抓回来，把指头剁下几根！发饷从不亏着他们，有事了一件也报不上来！”
卢克咳嗽了一下，他用眼神示意军务总管上前来说话。
“我以为……哨站不是不通报，而是他们都遇害了。”军务总管道，“一个哨站不报，那是失职；但我们有三个哨站，每个哨站都有二十多人，没可能上下一心，就为了欺骗殿下、置风盾堡的安危于不顾。”
“能把三个哨站全都解决掉，一点消息都不放跑……难不成来了几个军团的人？”维洛斯手指在宝石上画圈，“这鬼地方，还能拉出军团的建制来？我不是来听你说笑话的。”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们的来意。同时堡内要严加布防。”
“来意？按你所说，他们把哨站毁了，那就已经是公然叛乱了。”维洛斯说，“把马喂好，有野战，立刻就要能牵出来。”
“殿下，不需要顾虑野战的事情。”军务总管说，“风盾堡城高池深，就连「无生者」的怪物都攻破不了。几个乱民贼子而已，不足劳师动众。把他们拒之门外，干耗他们的补给。等他们涣散了，我们直接以骑兵部队剿灭。”
“不行！”
财政总管摸着软乎乎的脑壳，上来说道，
“那城外刚种下去的田地怎么办？就看着它们被一把火烧了？没了这些田的产出，我们下几个季度吃什么？！”
“你是在鼓励殿下出城和这些贼民决战？”军务总管冷笑道，“那倒想问问总管大人，万一这些贼民拼了命对殿下不利怎么办？为什么你这么急躁要主战，难道你居中联络，想暗害王子？”
“你质疑殿下的武勇？如你所说，殿下将「无生者」的怪物都率军击退了，一点作乱的暴民又何足挂齿？”软脑壳立马反驳：“你居心叵测，要是失了城外的田地，下季发不出饷，到时候又有比暴民更可怕的兵变之危！你是想祸起内廷！”
“别忘了你上季度的军饷，还是从堡内的行政人员手里抠出来的！”掌玺内务大臣也站了出来。
“都闭嘴！”维洛斯一捶宝座，咆哮道。“谁允许你们到这里来解决自己私下的纠纷！滚下去！滚！”
卢克一副无奈的样子。
就是维洛斯不太能应付臣子们的互相掣肘，所以才久不上厅议政的。
“殿下，那这备战的策略——”
“事关重大，不是听你们一句话就能下决定的。”卢克赶紧出来救场，“现在先做好军备维护，增加城防人手。等斥候的简报回来，再做打算。”
“这……”
“就按这样去做。”维洛斯一手托颐，单抬起一只眼睛，强压着怒火：“谁没听到，或者听清楚的？没有就散了吧。”
官员们领命退出贤英大厅。维洛斯从宝座上站起，把一旁的烛台打翻在地。
“翻了天了！”他愤怒地嚷道，“到底这是我的堡，还是他们家的？正事一点不干，就知道勾心斗角！”
卢克和后殿上来的侍从赶紧踩灭烛火。要不然风盾堡还没被攻打，就要自灭于火灾了。
“唉，我……我要是有我兄长那样的好臣子——不，都不奢求能有他那样的贤相能臣，只要让这群人长点心眼，别给我拖后腿，这会儿我都已经到王城了！到这关头、命都差点丢了几回，还想着自己人跟自己人斗！”
“那是殿下您没能做好制衡。”卢克有话直说，“您总是偏好给军务总管方便和权宜，日子久了，其他的总管和官员难免感到压力，势必要先把他拉下马。”
“道理我又不是不知道，但我又能怎么样？”维洛斯撑着宝座，抓紧垫子上的绒毛，“不说到任时闹的那些旧事，就算是现在：怪物在周遭游荡，乱民都到家门口来了，叫我不给军务总管好处，可能吗？”
“是啊……他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和我们从王城带来的兵马也并不成一系。”卢克说，“殿下，到时候至少会有两个总管来和你提议，要你把军务总管手下的军队放在前头冲锋。千万不可答应，至少也得让我们的人混编进去。”
“……”王子沉默了半晌，被这一建议说得怒满心头。
倒不是因为卢克直言他才生气，而是一语道出廷内有人想派精锐去送死，好让军务总管引咎下台。
“这群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维洛斯气得手发抖。“干脆一剑把老子杀了，他们来坐这位置好了！不然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他们害死！”
“维洛斯，这位置就是这么难坐，谁来都一样。”卢克语重心长道，“不用那么意气用事，我们还有从暮潮港招揽来的「奥秘」侍女，愿意帮我们抵御可能存在的攻城武器。”
“老卢，攻城武器都给你说出来了。”维洛斯被气笑了，“真有就好了。不管是破城槌、攻城塔还是抛石机，总得要现场取材和组装。等他们慢吞吞在那磨蹭的时候，我们的骑兵就一举出动，踏平他们。”
“所以这事很蹊跷啊。”卢克说，“如果有攻城武器，那队伍应该很庞大，至少千人以上。我们的人不该没有察觉；可如果是不携带攻城武器的暴民队伍，哨站也不可能没一个活口回来报信。”
“要打就打了，这一战打赢，我看还有什么暴民敢造次。”王子说，“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刚刚所说：为了拉军务总管下马，那些人暗地里搞事。这不行，我得阻止他们。”
“……殿下，我们先静观其变比较好。”卢克害怕维洛斯搞什么更诡异的操作，连忙说道，“我只是提前给你提个醒。他们真这样做你得有防备；他们要是不动，咱最好也不动。”
“这次不动，下次也要动了。”维洛斯握紧拳头，“我有法子，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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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大人，我们的火炮已经从三个角度安装完了。”泽琳说道，“这场大雨遮挡了他们的视野，给了我们很大的优势啊。”
“火炮角度的计算呢？”
“我已经和维达尔他们算了二三十遍，火炮只有底火要用到「灾厄」萃取物引燃，炮弹仅会击中城墙、瓦解守卫；不会直接爆炸或者飞过头，伤及平民。”
“好样的。”弗雷说，“粮食呢？”
“只够撑两天，再拖下去，我们就又要吃土了。”泽琳说道。
“我们可等不起。”弗雷从临时的瞰台上跳下来，“让他们都武装起来，已经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