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总是在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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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美人救美

“我记得德妃出自镇国将军府,名声极好,外人提起都说她贤良,怎会不好相与?再说了,若是真不好相与不相与便罢了,有什么好操心的。”张青梧说道。

刘氏恨铁不成钢似的戳戳她脑门:“你说得轻巧,你姨母要你入宫你以为是为何?自然是看不过那德妃,德妃把持六宫事已久,隐隐有自居中宮之势,再加上母家助力,倘若德妃能怀龙种,到时候后位当真就是他们曹家的了,官家如今未有子嗣,你姨母见不得德妃的德行做派,觉得她不堪中宫之大任,你若进宫,必然少不得是要和德妃你死我活,虽说刘家也有适龄女儿,可身份上压不过曹氏,你姨母若要拉下德妃,必然只能找你。”

“唉,姨母明明动动手指就能恁死她,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张青梧觉得头有点疼。

“你姨母和官家并非亲生母子,当年曹氏本是要当皇后的,还是被你姨母拦了下来,如今才是个德妃掌事,若你姨母再出手,免不了和官家生隙,同曹家结仇,使不得。”刘氏边走边说:“好了,也不是什么板上钉钉的事情,还有好几个月,咱们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会咱们家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曹家欺负了去。”

“我知道,母亲最疼我了。”张青梧笑道。

宫里,太后和赵亓桢也正在用膳。

“官家今日踏青,兴致挺好,看你回来的时候也挺高兴,怎么样?可有什么踏青的趣事,可与吾分享的?”太后坐在一侧,笑意慈祥。

“今日踏青也不过是听百姓和读书人谈论民生,没什么别的,若是要说趣事……”赵亓桢脑海里浮现出淮河上那清脆的女声:“倒还真有一件。”

“哦?说来听听?”太后兴致勃勃。

赵亓桢道:“不过儿子这话说出来,大娘娘不要生气才是。”

太后佯怒:“既觉得吾会动怒,你还说是趣事?”

“大娘娘误会了,儿子今日泛舟时曾遇见一女子丢人下河,还当众斥责寄居家中的表姑娘,听着声像是娇纵跋扈的,后来听司乐说明因由,倒是觉得这女子爱憎分明地很,是个有趣的。”

“当众斥责寄居家中的表姑娘还丢人下河,官家还觉得此女有趣?怕不是因着此女容貌昳丽吧?”太后深谙赵亓桢的脾性,忍不住揶揄。

赵亓桢轻笑:“大娘娘冤枉,儿子并未见到那姑娘样貌,如何说是因着容貌才觉有趣?那女子是大娘娘的亲外甥女,镇国公家的嫡女,当年大娘娘让儿子封为郡君的那个,怎的大娘娘还没听出来?”

“是梧儿?”太后一惊:“她家里什么时候有了寄居的表姑娘?”

“大娘娘近来身体不适,下面的人估计也不想拿这些腌臜事来叨扰,”赵亓桢将听来的事捡着重要的说了,然后道:“就是这样,是以儿子觉得这表妹虽不若寻常贵女娴静,却也有自己独特的一面,是个妙人。”

太后闻言眸光微闪,然后笑道:“那孩子,被家里宠坏了,总有些出人意料的举动,今日这事吾改日得好好说说她,再怎么样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生事,还叫官家瞧见了笑话。”

“诶,大娘娘不必如此严苛,儿子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表妹有趣,这城中的贵女大多千篇一律,端庄淑慎为先,却难免沉寂无趣了些,有表妹这样的,也算是有了点生气,大娘娘还是别说了,省得将来让她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

“得,这孩子连你也给宠上了,以后可不是要翻天?”

“表妹本就是天之骄女,只要不伤天害理,就是娇纵了些,又有何妨?”赵亓桢道。

太后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和赵亓桢又聊了些家常,就让赵亓桢回去了。

等人走了,太后身边的嬷嬷才近身给她揉肩。

“太后今晚可高兴?”

太后闭着眼撑着额角:“高兴什么?”

“自是替青梧姑娘高兴,官家今日对姑娘多有赞誉,想来以后……”

“慎言。”太后睁开眼:“这事我还没下定决心,倘若真要让那丫头进宫,就是真毁了她一辈子了……”

“太后说的是哪里话,入宫伴驾,怎能是毁了?”

“你不懂。”太后没再多言。

于是那嬷嬷也不再说话,只专心伺候。

等到了九月,菊花开得轰轰烈烈,坊间菊花酒秋膏蟹卖得如火如荼,街头巷尾的小商小贩吆喝生意的时候,都要提一句——

“镇国公家的姑娘明日就要及笄了,国公府里头买了许多的菊花酒和秋膏蟹,听说要摆流水席,结果叫张姑娘给阻了,说是如今官家节俭,她不过行个笄礼,不必如此铺张,于是改成街头布粥铺,也算是与民同乐,官人娘子也买一坛菊花酒提两只秋膏蟹回去尝尝鲜?连国公府里头的贵人都喜欢吃这个呢。”

“既如此,就来一坛酒,再抓两只肉鲜膏厚的螃蟹,可一定要挑好的给我抓两只。”

“诶,您就放心吧,我家的螃蟹都是膏多肉鲜的,童叟无欺!”

路边的茶楼上,窗口挨着两位公子,看着下头来来回回的行人商贩,随口聊着。

这一个早上,他们听楼下这卖菊花酒和秋膏蟹的商贩说这一套说辞已经听到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赵亓桢揉揉耳朵:“他这颠来倒去地说,也不觉厌烦。”

他身边今日跟着的是个着月白长衫的公子,姓韩,名玉奇。

韩玉奇少时为天子伴读,后金榜题名拔得头筹,入职内阁,成了天子近臣,同赵亓桢交情甚笃,寻常时候也常陪他出游。

“九月本就是菊花酒和秋膏蟹卖得最好的时候,今年又恰逢张国公家的姑娘及笄,也算是个赚钱的噱头,能多赚一点,不过是多说几句,何乐而不为呢?”

赵亓桢笑:“听他们说话,倒是不觉得张家女儿跋扈娇纵。”

韩玉奇也笑,手里端着一杯茶:“张家姑娘是个与众不同的,虽性子有些骄矜,但明事理,好仗义,这街头巷尾的,也发生过不少次张家姑娘美人救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