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儒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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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拜见大儒(求收藏求追读)

茶室之中。

两名大儒正杀得兴起,才气自颅顶外溢而出,呈云雾之状,青茫茫一片。

这些青气在两人身边萦绕不散,随着两人落子如飞,渐渐显化出车马走卒的样子。

一时间,整间屋子里青芒吞吐,旌旗飘摇,战马嘶鸣,长戈如阵如林,金铁之气如秋霜般打在脸上,隐隐然竟有一股透体的寒意。

远远望去,竟好似真的有千军万马在捉对厮杀。

姜砚忍不住嘶叫出声,对孟楠道:“好凉。”

孟楠白他一眼,附耳说道:“陆大儒是专研兵法的大儒,这就是他『文道』的外显,你我先不要靠近。”

“…噢。”姜砚微微颔首,默默咀嚼着孟楠提及的“文道”。

读书开窍,君子六艺,再到“文道”,这似乎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这时。

对弈的两人似乎注意到了新来的访客,不约而同弃下手中棋子,一齐扭过脸来。

“呦,姜学子!”刘瑾见是姜砚,眼中冒出光来。

“两位学子,进来坐。”

名叫陆璘的大儒淡淡望了两人一眼,信手指了指一旁的桌椅。

在提膝前行的间隙,姜砚默默打量起这为第三境的大儒,见他穿着一袭紫色的翠竹掩映袍,眼窝略微有些内陷,有着一张方正大气的脸,干干净净,唯有下颌上留着一撮胡须。

脑中思绪翻滚,身子已被孟楠扯至一旁,沉向竹编的座椅中。

陆璘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他一眼,问道:“对这局棋,你有什么看法?”

姜砚略微组织了下语言,出身道:“兵者,诡道也…”

他稍微顿了顿,又解释道:“小生认为,兵者,既是堂皇正道,也是诡行之道。”

这样说,即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也不会得罪两位大儒。

“喔?”两位大儒面上同时浮现一抹思虑之色。

陆大儒仍旧是微微一笑,说道:“愿闻其详。”

姜砚稍微组织了下语言,便开口道:

“所谓堂皇正道,是因为兵乃国之重器,如果一个国家连守卫自己的力量都没有,其他也都是枉然。”

这个道理,对现代人来说,是十分显而易见的,因为真理只在导弹的射程之内。

但对于古代的大儒来说,仍有很多人相信“仁义”和“先王之道”是决定性的,能够感化天地,从而止歇刀兵。

“此外,兵不是一个抽象的词语,是由千千万万离开家乡,辞别父兄妻子的士兵组成的,必须对他们赏罚必信,对伤亡者善加抚恤,施以堂皇正道,才能三军用命。”

“嗯,不错。”陆璘点了点头,示意姜砚继续。

“而所谓诡之道,便是到了战场之上,就要利用一切条件取得胜利。不论是天气、地理,还是策略,都要无所不用其极。因为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作为将帅,取得胜利,带着将士们衣锦还乡,是他们应有的责任。”

这就像领导者不能只强调业绩,还要与属下分利,更不能只强调义务,而不承担自己应有的责任。

可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怕是现代人,能身体力行的又有几何。大都是荣誉归自己,黑锅下属背。

不过此时只是论道,自然可以理想化一些,因此姜砚便把自己的思考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不错。”陆大儒对姜砚的说辞未置可否,仍旧是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反倒是刘瑾往椅背上一靠,粗声道:“确有几分道理…这小学子还颇有几分诗才,我看你对他也很满意啊。”

说罢,刘大儒索性扭过脸来,深深看了姜砚一眼,随意道:

“不如你来年考入书院,拜我为师?”

刘瑾还欲再说,便被陆璘打断道:

“我在此处立下规则,五旬以上老儒不准入内。”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规则迅速在房室内生效,刘瑾铜铃般的眼睛骤然睁大。

然后,在三人的目注下,僵硬地挺直身子,上身还保持着扶椅的姿势,下身却已经迈开步子,大步向门外走去。

看起来颇有几分怪异。

“陆小子安敢!”

刘大儒就这么在惊呼声中远去。

“砰。”一声闷响,门被关上了。

待刘大儒的叫嚷声彻底消失,陆璘才悠悠站起身来,把弄着手中的一枚棋子,笑道:“我已经听孟学子说过你的表现。”

姜砚不敢居功,亦不主动解释,只敷衍似地一拱手:“只是侥幸。”

倘若说的太多,不慎暴露出“三圣庙”的秘密,不知这些高修会如何对待自己。

因此姜砚早定下了原则,从头到尾就是四个字:笑而不语。在旁人眼里看来,或许这也是一种谦虚。

陆璘取来茶碗,为两人各倒了杯茶,悠悠道:“你既然已步入开窍境,便有进入书院的资格。”

他顿了顿,解释道:

“如今入仕的途径有三种。”

“第一,便是朝中大员直接的举荐。”

“第二,是进入州府一级的国子学,成为举监生后,方有机会进入各衙门实习,从此步入仕途。”

“第三,便是进入书院学习,等待朝廷官员的征辟。”

姜砚默默颔首,除了举监生制度是元后一朝才诞生的,其余两项都是大胤初创以来便有的制度。

只是所谓“举荐”,名为“尽天下英才”,实际还是九大家的自留地。

而进入书院,以前他没有门路,加之学费不菲,自然也就没有纳入考量。

如今自然不同往日…姜砚曾听孟楠提及,她便是通过书院的途径,进入了钦天监供职。

“你若有意,便好好准备。”陆璘笑了笑,道:“书院入院的测试,共有四门…”

他抿了口茶,逐一说道:

“明经,策论,剑术,问心。”

“另外,哪怕进了书院,也无需日日在此挂名,还是比举监生要自由很多的。”

“剑术和问心…”听到这两个词,姜砚下意识蹙起眉头。

“也不知自己的春秋剑法够不够用。而问心又是什么?”

陆璘却没有过多解释,走到书柜旁,从内里捧出一柄裹着白布的物什来,若有所思地说都:

“想必你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剑吧…今日我便赠一把剑予你。”

他顿了顿,轻轻揭开白布,像是与一位故人重逢一般,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

“剑名,斩铁红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