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去走后门
“哪来的叫花子？滚滚滚，讨嫌！”
赵尧没能完成课业，被师父罚来看守后门，本就心情不好，看见脏兮兮的乞丐，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一身“丐帮限定皮肤”的李于理了理头发，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个要饭的，然后走上石阶，解释道：“我才不是要饭的，我是你这书院邻居，就住后井坊。”
赵尧嫌弃的捂着鼻子，“原来是后井坊来的乞丐，要饭就要饭，别说什么书院的邻居，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少爷我赏你一口吃的。”
说着，赵尧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袱，取出两块糕点，直接扔了过去。
李于接住，尝了一口，还挺好吃。
不对！老子不是要饭的。
见此，赵尧哈哈大笑，“还说不是乞丐，这糕点好吃吗？”
感觉有被捉弄的李于一把将手里的糕点扔在地上，心下却在思忖，怎样才能让他放我进去？
这时，很是无聊的赵尧坐在门槛上，说道：“那要饭的，我猜你进书院，是想找人帮你看气门吧？”
闻言，李于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想，在我大衍境内，无论贩夫走卒，还是乞丐流民，只要能开气门，那就等于是鲤鱼跃龙门，前途无量。所以你们这些要饭的，有事没事就想找人看看自己能不能开气门，整天痴心妄想。”
这段话里虽充满讽刺，但李于却也提取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原来这里是“大衍朝”，一个不存在于历史书上的朝代。
一开始李于还以为自己只是穿越古代，但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个并非自己前世认知里的类似古代的社会。
其次，在这里，能开气门的人，不受身份限制，贩夫走卒、乞丐流民都有可能打开气门。
而且，一旦打开气门，就能告别凄惨的过往，从而飞黄腾达。
只不过，能开气门者太过稀少，毕竟百里挑一。
“是，我就是来找人看看，我能不能开气门？”
李于大方承认自己来此的目的。
赵尧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谁啊？真以为随便一个人就能开气门？不过，少爷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要给一个乞丐机会，只是闲着也是闲着，把这乞丐捉弄一番，倒也有趣。
一听给机会，李于也就不在意对方的嘲讽，当即说道：“什么机会？”
赵尧眼睛一转，回道：“少爷我是书院弟子，自然是以文会友，我出一上联，你能对出来，少爷我就放你进去。”
对联？
原来这世界里也有对联。
来的正好，咱老李好歹也是历经“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人，文学功底虽不多，但也有。
“你出吧。”
李于故作姿态，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赵尧便道：“你听好了，少爷我这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就这，五字联？”李于有些不屑。
“没想到你个要饭的还知道五字联，不过，这里面有埋伏。”
说完，赵尧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的乞丐，料定对方肯定不知道这上联里的埋伏。
然而李于只是微微一笑，“这种埋伏也能难倒我？不就是涵盖金木水火土的五个偏旁嘛！”
闻言，赵尧大为诧异。
怎么可能，一个要饭的也能看出这上联里的埋伏！
一时之间，把他搞得有点不自信了。
不过还好，看得出埋伏，不代表就对得出来。
只是他再次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那一抹玩味。
见旁边有颗石子，李于捡在手中，回道：“这下联便是‘桃燃锦江堤’。”
然后就用石子在地上把这副对联给写了出来。
烟锁池塘柳，桃燃锦江堤。
看着这十个字，赵尧已然目瞪口呆。
此联对仗工整、立意巧妙且不说，只说这下联五个字与上联如出一辙，都是涵盖金木水火土的偏旁，简直就是精妙绝对。
这不可能！
要饭的怎能对得出来？
这上联正是赵尧今日的课业，因他上课卖弄学问，惹恼了先生，先生出此上联来刁难于他，他实在对不出来，所以被罚来看守后门。
其实，就连先生自己也对不出来。
可是此刻被一个乞丐给对出来了，赵尧的脸往哪放？
此时的赵尧已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脸上再无那种“少爷我”的优越感，满满全是诧异。
见对方这副表情，李于扔掉手中的石子，晃了晃手，问道：“现在，我能进去不？”
闻言，赵尧这才回过神来，“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阁下请进。”
李于却不忙进去，而是问道：“我进去后，找谁帮我看气门？”
赵尧回道：“请阁下在后院稍候，在下这就去询问家师。”
“你家师父真能来给我一个要饭的看气门？”
“阁下放心，阁下自有文才在身，家师不会以貌取人。”
“如此甚好！”
李于进入书院后门。
……
书院，前院。
此处是一片园林。
亭台楼榭，假山流水，古朴而典雅。
当赵尧见到陈立言时，陈立言正在将一位红衣少女送出门去。
陈立言年过半百，身形瘦小，穿着一身洁白的袍子，额前飘着几根花白的头发，看起来只是个寻常的老儒生，但脸上自有一种看不透的精气神。
“林姑娘所言，老夫自然相信，待老夫明日登上东门，将‘照妖镜’悬挂城头，若真有妖人，必定显形。”
“有照妖镜相助，想必那妖人定然逃脱不得。如此，晚辈多谢了。”
“何必言谢，这本就是老夫应尽之责。城中妖人出没，反倒是老夫疏忽懈怠了。”
“陈先生言过了，晚辈告退。”
红衣少女林依依离开书院。
见师父已处理完手中之事，赵尧便走到陈立言面前。
一见赵尧，陈立言立时皱眉。
“你不在后门守着，来前院作甚？”
“师父，您给的上联，弟子已对了出来。”
闻言，陈立言显然不可置信，那个上联本就是用来刁难赵尧的，连他自己都对不出来，赵尧怎么可能对出下联？
见师父并不相信，赵尧凝神聚气，以指为笔，以气为墨，在半空中写出那副对联。
“烟锁池塘柳，桃燃锦江堤……”
看着漂浮的十个字，陈立言接连念了两遍，突地眼中好似冒出一团火来，“妙啊，妙啊，真是妙！尧儿，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文才，是为师小看你了。”
听师父这般夸奖自己，赵尧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是他自己对出来的，但他也并没有说出实情，免得扫兴。
“师父，后厢来了一人，想请师父看气门，已等候许久了。”
“既是尧儿引见，为师这就去看看。”
陈立言往后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