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提议
来晚了一步么...
罗尔斯再次扫描了一遍屋内的布置，在确认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他轻轻扭开了房门。
当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腐臭味立刻扑面而来，饶是罗尔斯这种已经闻惯臭味的身体也没有克制住干呕。
恶臭的源头是地上的一片腐烂粘稠的液体，虽然大部分都已经被不知道是什么的物质腐蚀消化，但罗尔斯还是能看出夹杂在其中的头发和骸骨。
这个女人...被维奇吃掉了？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可却十分明了的答案。
小克，这个灵魂你可吸收么？
“可以，但不会有力量。”
因为这个女人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是超凡者么。
罗尔斯点点头，怀着沉重的心情，缓缓上前，轻轻触碰了一下女人灵魂。
很快，这道灵魂便被他吸入了体内，同样的，属于这个女人的一些记忆片段也回荡在了罗尔斯的脑海中。
贫苦的出生，童工，结婚，生子...
然后是今天上午自己看到的那道熟悉的身影闯入家中，威胁，承诺，然后是一张大口，一点点的吞食女人的身体，而在最后一刻，女人将自己的孩子推进了床底...
痛苦，痛苦，痛苦。
罗尔斯闭上了眼，浑身颤抖，牙齿不咬紧，拳头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
深刻在灵魂中的无尽痛苦如同涨潮般一波波席卷着罗尔斯的精神，影响着他的情绪。
但罗尔斯没有就此中断这种体验。
这个无辜可怜的女人是因为自己才遭逢此难，他没有理由也不会就这么将自己置身事外。
等等，瓢虫？
在痛苦的回忆中，罗尔斯注意到了那个熟悉的瓢虫。
和维奇的记忆一样，这个瓢虫落在了他的手上，与他融为了一体，然后浑身臌胀，蜕变...
在原本维奇的灵魂记忆后半段中完全消失的瓢虫又出现了!
看来那个躲在暗处的黑袍人从没有消失过啊...
罗尔斯眉头紧皱，虽然不明白这个瓢虫代表着什么，但很显然，这与那个黑袍人一定脱不开干系。
缓缓睁开双眼，罗尔斯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将目光移到了房间中的唯一一张床上。
他轻轻走了过去，小心的弯下腰，看向床底。
一瞬间，四目相对，床底中，一个小男孩呆呆的望着罗尔斯。
恐惧已经从这个男孩身上消失了，他的双眼无神，只剩下了迷茫。
罗尔斯轻轻叹了口气。
也许是因为吃饱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不够他塞牙缝，维奇放过了这个男孩。
可这种怜悯又有什么用？
罗尔斯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男孩现在或许已经死了。
没有再打扰男孩，罗尔斯重新站起了身。
接下来就要由专业人士来清理了。
在心中默数了三个数后，几道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这位公民，为了您的安全，请您立刻离开那边！”
圣职者到了。
当他们距离自己还有五米左右的时候，小克便感知到了他们的存在。
脸上的严肃与痛苦瞬间消失，惶恐重新回到了罗尔斯的脸上。
在回答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后，圣职者将罗尔斯放了出去。
“请您谨记，不要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领头的圣职者严肃的看着罗尔斯说道。
临走前，在桌子上放下一克朗的纸币后，罗尔斯最终走出了这栋破旧的小楼，重新回到了大街上。
望了望天空，黑夜已经完全笼罩了这座空岛，街口处，一道道疲惫的灵魂拖着他们的肉体，如同蟑螂般四散在街头巷尾。
下班时间到了，男人们都回家了，他们讨论着今天又赚到了多少钱，随后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而这群人中，有几个男人也擦过罗尔斯的身边，匆匆进入发生惨案的公寓。
也许他们都急着看见自己的家人吧。
看着这些回家的男人们，罗尔斯稍稍低了低头。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内心有些...内疚。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距离他不远的一栋房屋的房间内，威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他面无表情，抬手托着下巴，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了几圈后，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拿起笔，在面前纸张上写着‘精神状态’的格子上打了个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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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三天过去了。
在这几天内，维奇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没有再出现在罗尔斯的身边。
而罗尔斯也难得清闲的将几乎整个普罗旺斯都逛了个遍。
除去空岛这一概念，这个城市给罗尔斯的感觉就像是电影中那种中世纪城市的感觉，阶级固化，生产落后，人民生活艰苦。
这不仅仅是因为空岛资源有限的缘故，罗尔斯在其他区域没少看到那些贵妇们牵着名贵的犬类逛街，坐在露天的咖啡店前，喝着80欧尔一杯的咖啡，聊着明天应该去哪里玩乐。
而那些贵族少年们的乐趣则是高档酒吧，舞会。
哦，还有女人。
这么看来，威廉给自己的五克朗在这些奢华的区域甚至算得上是贫穷。
终于，在第四天的中午，威廉再次上门，来到了罗尔斯家中。
“经过四天的观察，我们确信你身上的危险应该暂时解除了，维奇好像不敢再靠近你的身边了。”
威廉翘着二郎腿说道。
今天的他依旧穿着一套讲究的礼服，戴着洁白如雪的领带。
这种穿搭罗尔斯只在普罗旺斯最繁华的西区见过，但比起那些公子们，威廉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更加干净，干净到有些过分。
“那如果他在你们取消监视的时候过来找我麻烦呢？”
罗尔斯双手交叉放在膝盖间。
说实在的，他倒不是害怕对维奇来找他，甚至有些期待对方过来找自己。
事情早点解决总比一直悬在自己头上要好，再加上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的那个无辜家庭让罗尔斯的内心一直有点愧疚，所以他也想快点解决这件事。
“关于这件事，我这有一个小提议，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威廉脸上依旧是一副傲慢的模样，就像是所有人欠他几百块一样。
“你现在没有工作，就算有我给你的一点点经费你也撑不了多久。”
罗尔斯点点头，对方说的确实没错，虽然自己身上有一点铁匠的本事，但想要在普罗旺斯找到相应的工作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当然，自己开一家铁匠铺也没问题，可是店铺的租金加上工具的采办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么，您的提议是？”
“你有兴趣加入守密人么？”
威廉盯着罗尔斯的双眼，脸上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