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求救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满大地，倒影在东区码头那被马车碾压的坑坑洼洼的石子路面中的小水滩中。
但很快，这些寄居在各种水滩中的夕阳被一双双穿着草鞋的脚踩开，散落在了周围。
虽然已经临近夜晚，但码头上的工人们依旧还在从各种空艇上搬运货物，他们喊着号子，一齐用力拉拽着大宗货物，为明天的面包流着血与汗。
空岛之间很少有联系不假，不过这仅限于当地居民，各种香料商品的贸易往来还是十分活跃的。
在这个世界，人口是一种很重要的资源，其他资源都有交换的余地，只有人口是禁止随意往来的。
为此，就近的岛屿之间，领主或政府都会签订条约，禁止没有经过审批的外岛人随意出入。
这也是为什么罗尔斯一开始想要逃离普罗旺斯是一件十分渺茫的事。
在有限的资源下，维持人口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看着码头上一个个为生计奔波的劳动者，罗尔斯摇了摇头，重新进入了东十字街，进入了黑暗之中。
街道很暗，人流稀少，但罗尔斯并不感到害怕。
反正威廉都和自己明说了，会在暗中进行保护，那么自己就放宽心就好了。
一边想着，罗尔斯走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公寓前。
正当他要踏足进去之时，原本已经吃饱喝足，处于沉睡状态的小克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望向了公寓对面的小楼，连带着罗尔斯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小克？你感觉到什么东西了么？
“嗯，有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罗尔斯嗅了嗅鼻子，确实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维奇的味道，也许是因为吸收了他的灵魂的原因，罗尔斯很轻易便认出了这是他的味道。
还没等罗尔斯细想，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和求救声顺着一条看不见的丝线进入了罗尔斯的耳中。
【放过我的孩子，求您了，不要伤害他！烈阳神在上...】
这像是一个女人在求救？
罗尔斯的情绪突然有些紧张的看向自己面前这座小楼。
这是东十字街最常见的居民楼，外表破旧，里面的房间甚至是一层楼共用一个卫生间。
难道说维奇为了观察自己，劫持了其中一个房间？
“威廉先生？您在么？我这有情况...”
罗尔斯咬咬牙，他环顾四周，小声呼喊了两声。
如果说对方一直在监视自己的话，那应该能注意到自己正在找他们吧？
很可惜，在等待了几分钟后，罗尔斯并没有如预料般那样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难道他并不是时时刻刻在看着自己么...
再次望了一眼那栋发出求救声音的方向，罗尔斯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朝着这栋小楼走去。
罗尔斯并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倘若自己没有听见或者不知道有这种事情发生就算了，但要是听到了，那么他就没有理由不去看看上面所发生的情事情了。
毕竟事情由自己而起，如果因为自己将维奇吸引过来而导致这对母子受到了伤害，于情于理，罗尔斯内心都会过意不去。
在进去对面楼之前，罗尔斯首先跑回了自己的公寓中。
“嗯？等等！罗尔斯！站住！我们有话好好说！”
原本正坐在前台看着今日早报的班扬先生在看到罗尔斯背着一把巨剑朝着自己狂奔而来之后，整个人浑身一颤，险些从椅子上面摔下去。
该死！我不是已经给他换了一间房了么！他还要怎样！
“班扬先生，您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圣职者，对么？”
罗尔斯并没有理会班扬的话，他大步走到柜台前问道。
“袭击圣职者可是死罪！罗尔斯，你还年轻啊！”
无奈的拍了拍脑门，罗尔斯重重锤了桌子一下，这才让说话结结巴巴的班扬暂时闭上了嘴。
“听好了班扬先生，请您现在立刻去请圣职者小队过来，就说楼对面有...混沌者出现，明白了吗？”
“混，混沌者？明白了！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班扬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侧着身子迅速跑出了公寓。
很好，之后有救援到场就好了。
罗尔斯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不会就这么傻乎乎的一个人进去，对方实力不详，自己进入也许会正中敌人的下怀。
当然，罗尔斯也不会就这么站在这里听着对面女人的哀求，他会慢慢的摸上去先看看情况，如果情况危急，他不介意先出手相助。
回想一下，今天早上班扬老头请来圣职者也就只用了5分钟不到，这个时间足够自己小心翼翼的探索了，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险，等圣职者这帮专门对付这种怪事的人到了，自己也就安全多了。
一把从背后抽出顺手从铁匠铺带回来的巨剑，罗尔斯推开了这座小楼的大门。
一瞬间，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这种味道罗尔斯太熟悉了，这是未来得及清理的粪便的臭味。
一路沿着楼梯向上走，罗尔斯能看见各种奇怪的黏液和垃圾被随意丢弃在走廊和楼梯上。
这里的木扶手几乎被虫蚁蛀烂了，看来就算是世界差点毁灭了，这些小动物们也还是会与人类争夺着生存的土地。
很快，罗尔斯便来到了那扇传出呢喃之音的房间前。
虽然现在已经算得上是黑夜，但楼道中依旧十分安静，因为男人们还在外面工作。
穷人区不安全，在丈夫出家门之后，女人们都会紧闭大门，防止意外事情发生，就算外面有他人的呼救声。
深吸一口气，罗尔斯开启了透视之眼望向了房间内部。
与其他穷人家一样，这个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吃饭用的桌子，一个衣柜还有一个用于摆放餐盘的橱柜。
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不，还有一个东西，还有一个人站在房间内...
“罗尔尔，就是她...”
小克在脑海中小心的提醒着罗尔斯。
顺着小克的指引看去，就在房间的正中央，一个与刚刚在铁匠铺见到的维奇灵魂一样的白色女性灵魂正站在那里。
与维奇不同，这个灵魂的面部清晰了许多，罗尔斯能很轻易的看到她的长相。
憔悴，无神，麻木。
但只有一点不同，她的嘴时不时会张开，发出若有若无的求救声。
该死，自己来晚了一步么...
罗尔斯的心情缓缓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