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马道婆之死
“这金球起码有十两……嘻嘻嘻……”
屋内马道婆脱去道袍，坐在桌前，对着烛火把玩金银球，哪里还有得道高人的模样，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而早早躲在房中阴影角落中的李云，在看到这一幕后，心中已经有九成九的把握确认马道婆就是个江湖术士。
至于最后一丝不确定……
屈指一弹，一缕炁直接打在马道婆昏穴上，这老妇一声不吭，啪的一下就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缓缓走出，来到近前，剑指探了探鼻息，确认马道婆真的昏迷后，拿起了拂尘。
凑近顶端毛须嗅了嗅，没有什么奇异气味。
但很快，李云便感觉脑袋略微昏沉，眼前景物出现重影，并且逐渐扭曲，呈现缤纷色彩。
为了进一步确认，李云再次嗅了拂尘毛须。
不多时，症状加剧，眼前桌椅灯台等家具，好似都活了过来，变成了一个个肢体扭曲的怪物，张牙舞爪。
“呵，原来云南老表吃了毒蘑菇，产生幻觉后，是这么一副场景。”
无视怪物迎面扑来，李云心中毫无恐惧，体内先天之炁高速运转，将毒素从手指窍穴雾化排出。
眼前景物恢复正常，李云倒转拂尘，凑在烛火下观察后发现，末端有一截握柄是中空的，里面塞了不知名的东西，通过表面细微裂缝，散发出一股极淡的药味。
这么一查，事情就很明了了。
先下毒，后解毒，并且因为极其隐秘，或者毒素代谢极快的原因，所以寻常大夫都检查不出。
冷笑一声，李云当即将道袍撕成条状，捆了马道婆，并堵上她的嘴，蒙上眼睛，将其扛在肩上，翻墙离开。
轻身飞纵，借着夜色掩护，李云连续绕开数队巡夜丁勇和更夫巡逻队，回到了静谧轩。
白日他就遣人送回了消息，所以张元一直未睡，带着两个审讯好手，一直等在后院。
见李云扛着一人纵跃入院，立刻迎了上去。
“这就是马道婆了，交给你们，让她将所有坑蒙拐骗，内宅阴私事都吐出来。”
“遵命。”
马道婆被两个审讯好手扛去了里屋，相信等待她的手段不会太轻易。
张元这时拿出了一个大包裹，递给了李云。
这是他之前下的命令，让张元派人抄了马道婆挂靠道观的住处，搜出来的东西。
打开一看，最面上是大量纸人、几包迷香，以及几瓶不知道用途的药粉。
下面则是数个泥塑的草人，这些草人身上都贴了红字写的生辰八字的条儿，有的头戴脑箍，有的胸穿钉子，有的项上拴着锁子。
最底下则是一叠小账，上面记载了她给哪户人家内宅某位太太或者姑娘做了法，哪家应验过，收了多少银钱，以及哄骗得来的众多香油钱。
巫蛊之术，这马道婆上赶着找死。
自从汉武帝时期，发生了著名的巫蛊之祸大案，牵扯数十万人后，历朝历代，对此都深恶痛绝。
“公子，除了这些东西外，我们还搜出了一张五百两银票，一盒子散碎金银，以及一些珠宝首饰。”
“这些银子你们留着做周转用。”
“谢公子。”
“你去忙吧，今夜我不睡，有结果立刻告诉我。”
马道婆远比李云预料的要骨头软，又或者是那两人审讯手段高明。
总之不过两刻钟时间，马道婆将她做过的腌臜事就招了个干净。
看着手中厚厚一叠供词，李云眉头微挑，随口问了句：“确定都招了？”
“属下认为她应该是全都招了，公子若担心，属下再去审她。”
“不必了，我就随口一问，再说这些也够了。”
李云一张张看过去，不断从中挑出涉及军中弘治一脉，开国一脉的供词，只留下朝堂文臣的供词。
文武情况不同，文人执笔，武人握的可是刀，军中争权，向来酷烈，这等内宅之事，对文官有奇效，对武将就没那么好用了。
他不怀疑永宁帝的智慧，但他不喜欢将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他更愿意相信自己。
至于开国一脉，虽然堕落已久，但烂船还有三斤铁。
如今永宁帝还只能蛰伏，至少要等太上皇死。
只要太上皇不死，永宁帝就得束手束脚，动作不敢太大。
所以他到底什么时候死啊！
犹记得原著也没有专门写明太上皇的死期，只通过侧面描写说明。
好似是贾琏孝期偷娶尤二姐的时间点。
原著只写了甄老太妃在那个时候去世，但一个太妃的死，不可能是国孝，大概率那个时间点，太上皇也死了。
这么算的话，至少还有四到五年的时间，具体他也记不太清了，但应该就是那几年。
收敛思绪，李云将三份供词分开装入盒中，想了想，又将弘治一脉和开国一脉供词中，门楣不算顶尖的，全部放入，然后叮嘱张元仔细藏好。
“马道婆现在人怎么样了？”
“因为她吃不住刑，所以只是手指伤了，并无大碍。”
“给她上重刑，制造出坚持不住暴毙的效果。”
“遵命。”
夜已深，李云抓紧时间睡了两个时辰，然后便在睡眠不足的红苕服侍下，穿戴好官服，和黄亮照常上衙。
点卯后，李云独自转到火禁司，借着视察工作的名头，找来了负责该部门的吏目问话。
这名吏目是南城兵马司补充人员时，吏部派来的人。
相貌憨厚，脾气温和，工作能力也强，就是人比较闷，不爱说话，和同僚关系很不错。
但实际上他是戴权负责的中车府一员，专门派来充当李云和他之间的联络员。
李云一边假意正常询问工作事宜，一边将事先准备好的情报递交。
当夜，马道婆的尸体和相关情报就被中车府密探带走。
原著中马道婆是被锦衣府的锦衣卫拿下，逼问出诸多权贵内宅密事。
锦衣府是大顺继承前朝的天子亲军部门，主管监察百官职责，只是如今永宁帝还没大权在握，锦衣府不得信任，本身这也是个筛子部门，所以才有了暗中的中车府。
过了几日，又是休沐，李云起了个大早，提了个长条状的包袱，骑马去了荣国府。
递上拜帖后，李云顺利进入荣庆堂。
屋内小丫鬟不见一个，只有贾母和她可心的鸳鸯在。
“小子李云，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双老眼不见平日慈祥，反倒有些锋利。
“坐吧。”
“谢老太太。”
李云就近落座，将包袱放在了一旁桌上。
鸳鸯上茶后，退回贾母身后，面无表情恭敬候立。
自从看了李云递上来的拜帖后，贾母周身就开始散发低气压，并让屋内其他丫鬟离开，骇得她大气都不敢出。
“李云，林姑爷待你如子侄，老身可算你长辈？”
眉头一挑，李云手指无意识摩擦了一下，侧头看向贾母，缓缓道：“自然算。”
此前几次接触，他虽然未曾失了礼数，但都一直避免和贾母扯上长辈后辈的礼教关系。
但今日贾母明确提了出来，他不得不应。
好在他并未正式被林如海收为义子，真论起来，他对贾母也就一个尊重老人的说法。
林如海或许对贾府内的事，并非一无所知，只不过了解不算深，且没有更好的选择，才会将林黛玉送来。
也才会绝口不提正式收他为义子的事，免得他被虚名所累。
“那就好，我问你，拜帖上的话，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