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是死遁失忆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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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久别重逢

北地的天气越发冷,谢笙坐在营地,打了个喷嚏。

他的身体好像总对冷的感觉尤其深刻,就好像在曾经的某个时刻里曾被冰水泡得,每一寸骨髓都深刻害怕的本能。

随从适时给他拉来一件皮裘,“将军,这里的气候不比京城,还请保重身体。”

谢笙抬眼,这黑脸面红的男子好心地笑着,“你叫常摩是吧?你不畏冷?”

“我是边南部银珠郡的。”

听得银珠郡这三个字,谢笙的表情微微有些凝住。

常摩继续说,“也是第一次来到边境呢,虽然和我家相比就太冷了,毕竟这个时候,我的家乡还短衣短裤呢。”

“银珠郡主入京,你怎么没留在京城?”

常摩给面前的火填了一根柴火,“……啊,总之跟着您来才是正事,郡主和我至多是同乡,以后也见得着。”

天边略过一群南飞的鸟,常摩看了眼,便说,“将军,按地图,再过两天我们就能和大部队在北地大营汇合了,我去周边的农户家里看看情况。”

“行,”谢笙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去吧。”

常摩离开后来到的是一片针叶林,四处寂静,他转了一圈,忽然踏上树干,飞跃而上,终于落在一棵巨木枝干的被缚白鸟面前。

他看了白鸟带的信,微笑一下,又把身上的一把匕首放在相同的位置,等人来取。

夜晚的营地,篝火点亮了山谷,莹白色的营帐勉强抵御风寒。常摩在桌前和人侃大山喝酒,却总觉得将军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他躲开视线,过一会又和人猜拳的时候,发现谢笙还在看他。

这目光他不算陌生,一如既往看得他发毛。

但毕竟常摩和谢笙是“初次见面”的“上下级”关系,常摩只能假装没注意到谢笙的注视,继续吃酒。

“啊哈哈,常摩,你点太背了,连喝三杯啊!”那些士兵起哄大声道。

常摩脸上没挂住,假装豪气就要佯装开新酒,“取新酒来……这捆绳怎么这么难解啊,有人带刀没有?”

背后阴恻恻地传来声音,“嗯,带了,这把怎么样?”

常摩吓得几乎跳起来,“将,将军。”

只见谢笙手捧一把形状修长却格外袖珍的匕首,在熊熊的火光中,那刀的寒凉和锋利一瞬就像给在场的人从头浇下一缸冰水。

其他人几乎一瞬静了下来,“……将军。”

“行军喝酒很好么?”谢笙一句话冰冰凉凉,手上的匕首没有放下,就架在常摩的脸颊隔壁。

除了常摩,在场所有人都已经全都站起军姿,有人回话道,“回将军,天冷防寒,饮酒暖身。”

谢笙却不吃这一套,讥讽道,“军纪松散便是军纪松散。我不在京城,不服众!你们爱喝就喝,明日猛兽袭来,北地偷袭,可以接着喝,接着乐。”

他话说完,冷冷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唯独用匕首拍了拍常摩的黑脸,“随我进帐。”

常摩浑身血液都冻结了,僵硬着和谢笙进帐,等到营帐的暖意将外面的冰冷终于完全隔绝,常摩的心也寒到了极点。

“扑通”一声,他直接跪下,“将军!我有罪啊!饶了我吧!”

谢笙把匕首甩在他面前,“这是什么?和你交换信息的人是谁?”

常摩就知道自己在针叶林里取信的事情被谢笙尽数知晓了,“我不是叛徒,也没做过伤害国家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怎么的?”

此时此刻,常摩的脑子飞速地运转。

他做的事绝对无害不假,但谢笙也是最好不要知道的好。

听说姐姐和他分别的时候闹得不是很好看,专门引了一个巫衣楼的瞎子长老过去才从京城脱身。

常摩也在信里问过姐姐为什么要闹这么僵。

李度枝的回复是形势所迫。

形势所迫,形势所迫,既然你都知道谢笙就是辜大哥了,怎么就不对他讲呢?

常摩也不懂,但他感觉此时此刻,失忆了的谢笙恐怕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谢笙凑得越紧,那种锋利而磅礴的压迫感就铺天盖地地涌上来。

以前的辜宇翔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他的力量像是剑沉于鞘,永远是隐忍的、沉稳的。

常摩手指越发紧张地蜷在一起,他知道,面对此时此刻的谢笙,他要是再不说点什么,恐怕、真的会死的啊。

“你不能杀我,因为……你是我爹!”他说这话的时候太用力,脚也没站稳,直接倾倒,谢笙反应很快,迅速往后撤一步,于是,常摩无比流畅而丝滑地跪了下来。

谢笙的脸上肉眼可见多了几道阴霾。

不过,或许是插科打诨,他心里想要杀掉这个常摩的想法淡了一些。

“噢?我是你爹?你姓谢么?”谢笙眯眼问。

常摩嘟囔,“你又姓谢吗?”

“什么?”谢笙一时激动,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抓住了常摩的衣领。

他失去了记忆的事情不是可那么多人知晓,至于他失忆前姓什么,又是谁,谁知道呢。

“那我不姓谢的话,应该姓什么?”谢笙甚至带了点质询,“你认识以前的我,对吗?”

他以前不想再问过往,如今却想知道了。

“说!”

“难为孩子做什么?”身后一道轻轻的女声传来,“东西是交给我的,有什么事情,我一并和你慢慢解释了。”

谢笙慢慢地回过头,见到女子清丽的五官不加修饰,一身简单的夜行军衣,裹挟着暗夜的清风,就悄悄出现在他的营帐里了。

“你知不知道,外边有多少人在等着拿你的人头换钱?”

“放了他,我跟你走。”李度枝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衣服不再显得她飘渺柔弱了,英气从她眉尖透出,像她生来就该这样。

谢笙就这样忽然闪现在她的面前,李度枝不躲不避,目光灼灼,却让谢笙喉结微动,“李度枝,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李度枝不说话,忽然朝着谢笙吻了过去,

她动作很轻快,让后者几乎没有反应的空间和余地,就趁这个机会,李度枝给常摩打眼神溜了。

等她视线回来,正好对上食髓知味的谢笙,他目露凶光,像是绿眼睛的狼,又波涛汹涌地加深了刚才的唇齿厮磨。

这种感觉,他好像等了很久。

它偏偏最不该出现在一个反贼妖女身上,却恰恰好是身体最本能的冲动。

失去让他的理智断了,断到今天,他终于等来了原因。

李度枝一直在找一个人,那个叫辜宇翔的人是谁?

谢笙目光晦涩地逡巡在自己面前的猎物身上,在他要到答案之前,他可以极力忍耐,不咬断猎物光洁修长的咽喉。

可如果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血腥的甜头,他是要尝到的。

毕竟,是李度枝先送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