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私生女又怎么了？
话落，江褚妍转身便想起来。
“小妍，你等等！”莫斯南眼看她要离开，心里有些焦急，他怎么也没想打她会是这个反应，脑海里不禁想起那天顾晚夏和他说的话。
“唉，那个江褚妍的确是我妹妹没错，但其实和我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也不是我爸爸亲生的，只是那个女人领过来的罢了…”
“那还是有一次我听爸爸和江姨吵架，说江姨之前都没结过婚哪儿来的孩子，结果我爸爸也不知道是知道了什么，生气极了！”
“…”
莫斯南拉住了江褚妍的手腕让她无法离开：“小妍，我知道你本性不坏，身份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他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小妍，我确实，很喜欢你。”
此话一出，江褚妍一愣。
可她碍于之前他的种种帮助，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谢谢你，学长，但很抱歉，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说完，她再次转过身离开。
“你！”莫斯南有些意外她为何反应如此之大，但还是出言相劝，“小妍你大可不必如此放不下心结！虽然你母亲的确是未婚先孕，你的身世也确实…但是这毕竟不是你的错！”
“别说了。”几米外的江褚妍突然停下了脚步，但却并未转过身，声音微冷。
而对方丝毫没注意到她此刻在身侧攥紧的拳头。
“小妍你听我说。”莫斯南不顾她的阻止，自以为她听了进去，上前两步道，“晚夏和顾叔叔背地里还是很关心你的，你只要跟他们认个错，他们会原谅你的，你以后也要对晚夏好一些就是了…”
说罢，他上前想再次拉住江褚妍的手腕，却猛然被一股力量甩开。
“滚！”
江褚妍用尽最大的力气甩开了他的手，原本手中的文件和资料也随着这股力量全部散开，无数的白色纸张在空中旋转几个姿态后，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地上。
莫斯南透过这些纸张看着对面的女孩儿，她此时脸上已经全然没有往日里的笑意，眼眶有些猩红，甚至若是离近几分，恐怕还能看见眼角尚未落下的丝丝湿润。
而那眼神，则是他从来见过的：疏离、愤怒、不甘、怨恨…
这和他心中积极乐观的江褚妍全然不是一个模样。
他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却见江褚妍突然绽放出了笑容，那是一个极为美丽却又嘲讽的弧度，她甚至笑出了声来，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声音当中的讽刺。
“你说，让我对顾晚夏好点？让他们原谅我？”江褚妍直视着莫斯南的眼睛，神情当中未有丝毫退缩，“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
她走近一步，抬眸：“如果有一天我能，那我恨不得杀了她。”
一字一顿，话语间未见丝毫迟疑。
“你……”这次让莫斯南彻底说不出来话，眼前的江褚妍不仅是让人陌生，甚至让人有些惧怕，他企图从她眼中看出几分“虚张声势”的神情，可他无疑要失望了。
“莫斯南。”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和照顾，但这些都不是你能来评价和指使我的理由。”
在这一刻，在她的心中，莫斯南曾经数次对自己帮助的恩情，也瞬间化为了灰烬。
也算是两清了。
“我不是！”他闻言有些不服气，仍想辩解，“小妍，我只是希望你能变好！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是私生女的…”
他还未说完，却被打断。
“是！”江褚妍提高了声音，“我是私生女又怎么了！我母亲未婚先孕又怎么了！”此刻她望向莫斯南的眼中已然只剩下了愤怒。
“你们这些伪善的世家子弟连真相都不愿意去了解，就随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评判别人！凭什么！”
她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够了，莫斯南。”她看向别处，不想让心中的难过被别人看出，“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后别联系了。”
而莫斯南愣在原地许多，却只是留下了一句：“算我看错人了，原来你的善良和懂事都是人前的伪装……”
她看着莫斯南不再有动作，这才蹲下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所幸这会儿风不算大，才没有将纸张吹走，只是蹲下身后便瞬间有些泄气，刚刚所有的坚强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有几分是真。
此刻她一个人在路灯下捡着纸片的身影单薄，在人来人往的路边总显得有些狼狈，而眼泪却也有些不争气地无声从脸颊滑落。
可片刻后，她的面前却突然多出一只手，另一边散落的文件已被整理好。
“谢谢，谢谢。”江褚妍用手腕擦了擦眼角还未干透的泪水，抬头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男人此刻半蹲在她身前，灰色的大衣衣角落在地面上，刚刚吹起的微风吹动了他额前的几缕发丝。
“你…”江褚妍一时间愣在了原地，“霍先生！”
霍商尧静静地看着她，眉眼间尽是关切，只是轻轻“嗯”应了一声。
可江褚妍本想接过文件的手，却下意识有些迟疑，对视的眼神中也充满了退缩之意：所以刚刚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对不对…
“怎么了？”霍商尧低声问道。
他看出了她的迟疑。
下一秒却见江褚妍站起了身，紧接着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她将文件抱在怀里。
“对不起，霍先生，让你见笑了。”她垂下了头。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私生女的身份便意味着第三者的插足，这种身份注定要遭到别人的冷眼甚至是谩骂，所以其实这也是她心里的痛处。
可想到霍商尧对自己的关心，又想到莫斯南的前车之鉴……
“霍先生。”江褚妍抬起了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眼中又有几分裹挟着害怕的坦然和坚定，“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也承认，我确实是私生女没错，刚才他说的也没错，我是对那个所谓养育我的顾家只有恨。”
“所以他说得对，我既不善良也不懂事，都是装的，所以……”
话音未落，却突然被打断。
“没有什么所以。”霍商尧神情无比认真地看着她，“你从来就不用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