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这就是现实
哪些白手起家，站在风口上，经商致富的各色商业传奇，福布斯榜华语区响当当的巨鳄大享，也只不过是众多公子们博弈的玩具罢了。
未来，能买得起奔驰大狗的人，可能有很多，但有能耐畅通无阻，直抵皇宫禁苑的人，也就只有金字塔尖那一小戳戳罢了。
张扬进屋的时候，通过旁敲侧击，细致观察，再结合先前的见闻，也算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潘长军说自己是三野的，众所周知，三野中流砥柱的分量，他又把黎云叫做老旅长，就证明，黎云最次也是个师长。
授勋仪式上，这是实打实能在肩膀上扛上一颗金麦穗，外加小星星的狠角色。
很显然，不出意外，黎家是有这个能耐笑到最后。
如此家境，就算是过了女儿国情关的唐僧，估计也要心俯首肯，伏牴做小。
因此，哪怕张扬是个沉稳冷静的性格，但此刻心里也是起伏激荡，跃跃欲试。
“咳……”
这时，潘长军不合时宜的一身冷咳声，将张扬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张扬抱了声歉后，乖乖的重新做回原位。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黎云，周淑敏夫妻两个，仿佛也被刚才的变故整得有些心不在焉，面面相觑，缄默不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种表现，更加让张扬笃信，这所谓的找个身家清白的普通女婿，无非就是拴住女儿的一个幌子罢了。
先由着你的性子，让你自由恋爱，追求新式婚姻，甚至说是鼎力支持，但你眼高于顶，次次无功而返，相一个，黄一个，那就怨不得做父母的霸道了。
等时机成熟，再给你介绍个门当户对，彼此扶携提掖的大家子弟，你心里也没了怨气，我也达成目的，以相代赈，两能自解，堪称完美。
然而变故出现了，张扬这个异数打乱了所有预设的道路。
看方才黎秋白那小姑娘做派，明显是动了真心实意，原本的逢场作戏，眼看要成真，当娘的倒没多在意，只要自家姑娘喜欢幸福，由着她的性子就得了，大不了，过些安稳小日子呗。
再说，周淑敏确实挺中意张扬这个女婿，风趣幽默，进退有度不说，关键是有一股大院纨绔子弟身上所不具备的那种野心机敏。
是的，周淑敏心思细腻着呢。
哪怕张扬表现的谦逊有理，甚至说自愿到乡镇过艰苦日子，但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的观察，她隐约觉得，张扬绝对是属于那种不甘寂寞，有魄力有想法的人。
这种人，放在任何时候，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自家又只有黎秋白一个姑娘，要是真招来一个能拖紫垂青，既朝气蓬勃，又敢想敢做的女婿，珠联璧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当爹的黎云显然不这样想，他率先坐不住了，沉吟片刻，开了口。
“长军啊，时候也不早了，我有些公事要处理，就不留你在家里吃饭了……”
黎云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委婉的下了逐客令，这一碗闭门羹吃的潘长军好不难受，但脸上却依旧恭敬。
俩人虽然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妹夫，但身份的悬殊仍摆在这，所以听出黎云的话外之音后，他没敢逗留，麻溜的就窜了起来。
这个时候张扬才注意到，潘长军原来从始至终屁股都没有坐全沙发，而是只坐了沙发的前沿一片。
“老旅长，你要务缠身，是剃头担子两头热，要紧事重要，我们就不多叨扰了，下次，下次有机会，我从镇上弄些上好的蜂蜜，这东西泡茶喝了有助睡眠，人也年轻，对了，老旅长对这次的木雕可还满意，这可是我们镇上一个出了名的大师傅凿的，别看人眼睛瞧不见，那技术赛鲁班!”
潘长军尴尬起身，瞧了一眼黎秋白紧闭的房门，硬着头皮又给黎云寒暄一会。
直到对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这才讪讪地准备起身告辞。
张扬知道，潘书记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只要在这个节骨眼，在房间里换衣服的黎秋白能够及时出来，那自己就还有机会。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从来都是这么骨感却血淋淋。
这次天公似乎没有站在张扬这边，房门依旧紧闭，没有打开的征兆。
“得，咸鱼翻了身，结果才翻一半，又挂到墙上去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张扬也没表露出来，跟潘长军一起陪着笑容，走出了地委大院。
此时正值晌午，院里面能听到锅碗瓢盆，以及儿童嬉闹的声音。
但张扬却觉得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瞧了一眼同样面色尴尬的潘长军，识趣的没有多说些什么。
这年头，连那些骑着大杠自行车，满街乱窜的顽主都知道做人要“拔份”，也就是俗话说的，不蒸馒头争口气。
此刻的潘长军被拂了脸面，再也没有来时的意气风发，站在冷风中，看着过往的路人，惆怅的点了根烟，想要递给张扬。
却被张扬摇头婉拒：“潘书记，吸烟对心肺不好，血液又关乎你能不能挺得起来，软硬与否，所以还是少抽为好。”
潘长军没说话，而是背过身子，嘴里叼着烟，表情复杂的看着面前偌大的院落，比划一阵，冷不丁的问了句。
“张扬呀，你觉得这个地界像什么?”
“呃，潘书记，你知道的，不利于团结的话，还是少讲为好，而且这里人多嘴杂，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当做把柄，恐怕……”
张扬欲言又止，潘长军眼见问不出来话，叼着烟，领着张扬，在四周逡巡片刻，找了个警卫瞧不到的死角，视野盲区。
紧接着，褪下裤子，对着墙角，舒舒服服的滋了一泡尿。
一边滋，一边不忘招呼张扬效仿：“还愣着干什么呀，是不是个带把的爷们，我都咽不下这口气，大冷天我好好的热被窝不躲，坐着拖拉机咣当咣当，被当作掏粪的好不容易进趟城，话没聊几句，就让人打道回府，纯把人当猴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