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灭火
东海广沉眠，三龙未至。
归墟深处，似有似无，明暗斑驳，好似混沌未开之时的景象。
一道灵体忽隐忽现，正是东海广。
在其面前，是一头体型巨大的青苍色龙兽，却它只有一足，尽显苍老之态，貌似在归墟守护了无数个年头。
那老龙兽浑浊的眼中透出一丝明亮，祂认出了东海光，缓吟一声。
“东海，你梦游到了归墟，是为何意？”
“夔，想必五大神龙的信令已经穿过海眼，到达归墟了吧！”
“是的，我正要唤醒主人。”
“请先等一等！”
夔龙顿时疑惑，眯缝眼睛看着东海广，思量道：“你不想让主人去救那个人？”
“我只是想等到神战之期。”
“那人得罪了创世火行，封禁在无尽火域，可耗不到那个时候！”
“那人，真的比一场神战重要吗？我四神龙神一族回归九天界的机会或许就只有这一次！”
夔龙没有回答，眼放神光，如同日月，但却只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光照所现，是一片巨大无比的龙鳞，其上为九天星辰之纹，映照银河星图。
祖龙真容未显，一片龙鳞已是光照极限。
龙鳞星光闪烁，一道神识已然在东海广和夔龙心海出现。
“祖神！”
“主人！”
“四海，开启海眼……”
“祖神，您大义于山海，以身守护归墟，让山海万物有了终点尽头。若此时离开，为保归墟稳定，百年内不可再入山海。
祖神，您是永恒的存在，百年时间不过须臾也，但这须臾竟是会错过我龙神一族的立世之机！四海恳求，祖神三思！”
“立世之机，天命之人自会创造。无他，世界无矣，何来机缘？”
“啊？世界无矣？祖神……”
“开启归墟海眼，我该会会那个老朋友了……”
……
东海，归墟，海柱。
“归墟启兮龙神现，水行立兮万物衍。”
“归墟启兮龙神现，水行立兮万物衍。”
……
四海之龙所盘海柱之上的纹路越发明亮，周围浮现古老的法阵，伴随龙吟，最古老的龙吟。
四道神光冲天，九天界星河竟倾泻而下，化作一道数万里宽的水幕。
归墟震动，海眼大开。
无数虚影奋力想要逃出，被一声足以令整个山海界耳闻的龙吟，吓了回去。
没人能看清星河水幕中的身影，归墟开启是瞬间之事。
龙吟回荡不绝，星河水幕早已落下，但四海浪涌不息。
创世之水行，降世临凡。
不在东海，已至钟山……
钟山，神府邸废墟。
“嗯？银河异动？”
废墟内，巫辛抬头看向东方天河，察觉到了什么，起身，手心朝内，遮于眼前。
“窫寙天眼，开！”
只见巫辛手背上的蛇纹之眼，散发神光，直通云霄。
巫辛看到，东海之上，一道通天水幕接连银河。
“大胆！何人窥探！”
一道橙黄剑羽，从一处突然出现的扭曲虚空射出，直奔巫辛而来。
巫辛即刻散去天眼，唤出长刀抵挡。
剑羽、长刀相接，火星迸溅。
“谁？”
巫辛抵开剑羽，快步劈向虚空。
虚空中又一声龙鸣，九色光从中而出，散落钟山之上，化作龙影。
“好啊，有点意思，咱们玩玩。”睚眦邪魅一笑。
“慢，睚眦。”囚牛上前拦住，又仔细端详巫辛，“昆仑窫寙？”
“昆仑弱水守将窫寙神族巫辛。你们是，东海龙神之九子？”
“不错。”
见此情形，巫辛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东海异动是……”
“创世之水行。”
囚牛轻描淡写的回答，却闻一丝傲然。
“是为天命之人？”
原本九龙子见巫辛是昆仑之人，强势起来，想将其打发，却听见“天命之人”，神色陡然复杂起来。
睚眦率先发问：“你和那人什么关系？”
其余龙子也相应附和，唯独囚牛不发一言，望向九天银河。
巫辛刚想解释，却听见囚牛一声龙鸣，响彻整个钟山，止住龙子的七言八语。
“窫寙辛，你可知钟山之下无尽火域的入口？我们兄弟来此，是为祖神定位。若要救天命之人，只有祖神，可抗衡火行。”
巫辛闻言，长刀指向聚火厅中那堆灰烬。
“钟山的每一处火焰，皆可通往无尽火域，不过，经过大战，已无燃火。那处灰烬，是天命之人最后打开的火域大门。”
见囚牛走近灰烬，巫辛补充道：“据我所知，唯有钟山火精一族可打开火域大门。”
却听一声嘲笑，是盘在霸下之上的负屃。
“那你是不知我大哥的空间之法，有多神奇！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从万里外的东海，瞬间至此。”
囚牛并未言语，只是口吐一团龙火，附在灰烬之上。
龙火不同于钟山之火，不足以复燃篝火。
但听囚牛一声龙吟，龙火之上形成扭曲虚空，龙火点燃了虚空，虚空越烧越大，升至空中。
火焰连天，远远望去，如同一片空中火海。
“祖神，火域大门已开！”九龙子高声。
银河之上，星辰璀璨，一声旷世龙吟。
余音回响，然火域大门已于瞬间消失。
巫辛见状，俯身三大拜。
“窫寙，恭迎创世之水行！”
……
钟山之下，无尽火域。
每一处火焰开始乱窜肆动，又都在往着一个方向聚拢，逐渐凝成了一个没有边际的实体。
烛阴，以真身现世。
祂的面前，则是与其一般大小的巨龙。
祖龙，烛阴，同现于无尽火域，整个空间仿佛都无法将其容纳。
而青龙和其头上的玉朝云处在两只巨兽之间，相比之下，只是一个质点。
祖龙神瞳灵光一闪，将玉朝云和青龙摄入龙角之间的龙珠之中。
龙珠隔绝一切，玉朝云不知外界之况，不敢有任何举措，但心已放下。
“龙！”
“老朋友。”
良久良久，无言无行。
“算了，你带他走吧！”烛阴道。
“这么久不见，你不打算与我活动活动吗？”
“祖龙，别说笑了！五行相克，我赢不了你，何况还担心你把我这僻静之地给毁了。”
“你这火域，也不怎么样，不比归墟好上多少……”
“好好，你快回你归墟吧！有那能耐，你去找连山那家伙，土可克水……”
“敢。”
“什么？”
祖龙一字回答，令烛阴不解，震惊不已。
五行相克之道，从世界诞生以来，就是不变的第一规则。
水克火，无论如何，烛阴始终无法胜过祖龙；土克水，连山也将压制祖龙，这是必然结果。
“龙，你是认真的？”
“自然，若不你打搅，过几年我真就去找那老牛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为三界有序，我百年不可再出归墟，应是要错过了。”
“你还知道三界有序？那玉朝云可会是……”
“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