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丢人现眼
“这人怎么躺在地上？”
“看她蓬头垢面又不穿衣裳，兴许只是个乞丐又或者已经死了。”
来往的路人将躺在地上的人围了个圈，朝着她指指点点议论了通。
就连守在侯府门口的两名小厮都探着脑袋张望着。
老夫人睡得正香，耳畔却时不时传来议论声，让她觉得烦躁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伸手捂住了双耳以求清净：“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这人没死？”
“大家快瞧她还会说话！听这声音还是个老乞丐！”
旁观的人议论得更起劲了。
老夫人满眼烦躁的睁开双目，厉声呵斥：“哪来的混账东西竟敢如此聒噪，小心我让许嬷嬷把你们嘴巴打烂！”
在看清围着她指指点点的众人时，她面上的神态立即有了转变，整个身子都僵在了原地。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唯恐自己看错，伸手揉了揉双目。
面前的人并未减少，她并不是在做梦。
人群中忽而有人发出了惊呼：“这蓬头垢面的老乞丐，不是侯府的老夫人吗？她怎么变成这样？”
“就算侯府落没，远不及从前，也不至于让一个老夫人穿成这样出来乞讨吧？要我说这人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八成是疯了……”
老夫人翻了个白眼，屁股像被人踹了有些疼痛忍不住揉了几下，嘴里还不忘痛骂着：“净知道胡说八道，谁在这乞讨了？我可是侯府的老夫人，还有两个官儿子，谁乞讨都轮不到我！”
转眸之际，老夫人却瞧见了身上只剩下单薄的里衣，就连鞋子都被扒了个干净，她还不忘伸手摸向兜里的荷包。
兜里干净的不像话，连个铜板都没瞧见。
这一刻，羞愧感袭上大脑。虽然还穿里衣，却和没穿衣裳一样丢人。
她又羞又恼瞪大眼，伸手摸了摸凌乱的头发：“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在吃茶吗？好端端的怎么这幅模样躺在路上？”
脑袋嗡嗡作响。
昨夜她正在吃茶，忽而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地上，就算昏迷也该是躺在梅院，可是醒来怎会是在大街上。
老夫人面色瞬沉，赶忙捂着脸转身朝着侯府踏去，嘴里还不忘出声训斥：“你们这群人唯恐天下不乱，赶紧都给我散开，别搁这凑热闹！”
旁观的群众们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里，反而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伸着手指指点点。
老夫人手忙脚乱冲向府邸，却因为跑得太急，甚至还被自己绊倒，结结实实扑在了侯府大门前。
守在侯府门口的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站着：“哪来的穷酸乞丐敢来侯府造肆？”
“那凉快哪待着，别搁这挡道！”
就连靖安侯府的小厮都对她冷嘲热讽，老夫人瞬间怒了，一把将头发撩起露出了张愤怒的脸：“你们两个没眼力见儿的蠢东西，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我是谁！”
两名小厮凑了过来。
看清老夫人容貌的那一刻，小厮被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老夫人！”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一时没认出老夫人，请您千万不要和我两计较！”
老夫人忙着躲避门口那群好事者的视线，一心想着尽快踏进侯府，并没有闲工夫与这两名小厮计较。
老夫人满腔怒火，险些失去理智，为了颜面正竭力忍耐着，行色匆匆回到梧桐院。
她特地往人少的路走，就是想避开下人的视线，却还是被不少人瞧见她这幅蓬头垢面的模样。
她这一踏进屋子，许嬷嬷就跟了进：“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侯府虽然没落，老夫人却还是照着从前的惯例，每日都将自己打扮妥当，极度注重形象。
只要出门势必打扮妥当，金银首饰尽数戴上，可今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蓬头垢面的就从外头冲进来。
就连许嬷嬷也被这一幕惊到了。
啪嗒！
一记耳光朝着许嬷嬷脸颊上狠狠甩去。
这一巴掌老夫人使出浑身力气，欲将心中的怒火尽数倾泻在许嬷嬷身上。
许嬷嬷猝不及防，狠狠地摔在地上。
老夫人气得双肩颤抖，牙齿嘎吱作响：“瞧瞧你做的好事！我让你在顾时矜的茶杯里动手脚，没让你也在我的茶杯里下药！
昨夜喝了那杯茶后我便不醒人事，一觉醒来就穿成这样，连身上的荷包都被人摸走了！还被一群人指指点点，你让我的颜面搁哪放！”
许嬷嬷捂着肿痛的脸，眼睛瞪得比铜铃大，瞧上去有些懵：“老夫人，昨夜您不是回到了梧桐院？还是您将昏迷不醒的顾时矜抬出来，老奴这才将人交给大夫人。
难道……交给大夫人的不是顾时矜而是夫人您……”
“许嬷嬷！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做事，我从未亏待过你！可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对你的信任？”
老夫人咬牙切齿：“让你做个事都做不好，害得我一大把年纪了还名誉扫地，遭人耻笑！这件事我和你没完！”
许嬷嬷急了，扑在她脚下解释：“老夫人，昨夜老奴瞧得真真切切，是您扛着顾时矜出现，我这才将人交给大夫人。”
“一派胡言！”
老夫人伸腿朝她身上踹了脚：“你这意思是我在梅院昏倒后，自个跑到外头丢人现眼去了？那我的鞋还有荷包又是谁偷的！
迷药的药效如何你比我还清楚，只要沾上一点敲锣打鼓都不带醒的，我不可能自己走出院子！更别说还扛着一个人！”
许嬷嬷慌乱间口不择言，将黑锅通通归咎至顾时矜身上：“我们去梅院瞧瞧自然就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样的！若是昨夜被送往裴府的是老夫人，这件事就一定是顾时矜的手笔！
她为了自己不会被送到裴府，便将老夫人您送去裴府，裴大人要的是顾时矜，结果看到的是您定当动怒！”
裴太傅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把人丢到大街上都是客气的。
她们自然没那个脸去找裴太傅求证。
老夫人怒气腾腾：“赶紧滚过来替我梳妆打扮，去趟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