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字面意思
杨鸷听小白眼狼又在自己面前,这嘚吧嘚吧的,主要意思就是,让他给建个茅房。这茅房呢,还与普通的不一样,不是一个坑,两块砖,这么简单。
“我嫁妆里面有个桶,一会儿拿来你看看,到时候沿着桶边缝上一圈厚棉布,坐着不会凉……”明雅意又比划着说道。
以前在侯府的时候,甚至还要放些花瓣和香料进去,用来除味呢。
“这茅厕呢,上面不可露着天,要有屋顶,以防有个下雨刮风的,还要有个门,可以从里面关上,外面的人就不会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闯进去了。”
杨鸷揉了揉眉心:“上午刚收拾完屋子,能不能歇会再盖茅房呢?”
这比行军还累。
“不行啊,我想要上茅房。”明雅意哭丧着脸。
杨鸷指了指那边:“上去,我把苗大壮赶出去。”
明雅意惊恐的摇摇头,方才她进去过,看到里面的不详物体,差点吐了。
就算在逃荒路上,她也没做过在别人的屎上添屎,都是自己找个地、挖个坑,完事之后埋掉。
“我就要个茅房。”明雅意快哭了。
也许她眼含热泪的真诚模样,最终打动了杨鸷。杨鸷叹了口气站起来:“好好,盖茅房,现在就盖。”
一边的柳陌白忍俊不禁。
“老大,这事不用你亲力亲为,咱们有的是弟兄,大伙一起,两天就能完工。”柳陌白说道。
杨鸷点点头,扫了一眼明雅意:“这茅房要两三天才能好,你要憋死吗?去屋子里用那尿盆。”
明雅意快速的看了一眼边上的淡笑不语的柳陌白,和正在磨杀猪刀的关红瑜。
“太脏了,我还能撑住。”不行,她就回孙大嫂家,解决一下。
杨鸷冷笑一声:“今早你的尿盆,老子给你倒的,嫌脏了吗?”
明雅意俏生生的脸,哗的一下红了:“以后我自己倒,不用你。”
柳陌白打开折扇把脸堵住,才敢无声狂笑。磨杀猪刀的关红瑜,动作也停了。
明雅意愈发的羞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宅里面开始盖茅房,用杨鸷的话说,茅房盖的要豪华,要芳香四溢,让人看了忍不住在里面喝茶,到这个境界,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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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山下。
郭云争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在往里搬酿酒器具,涂娘子脸上带着喜色,指挥着众人,要轻拿轻放。
就是没见明雅意。
“涂掌柜啊,你们东家呢?”郭云争这些日子没见着明雅意,出来之后,别的都顾不上,先跑来小东山下。
“东家这几天,恐怕没时间过来,毕竟,新婚燕尔嘛。”涂娘子笑的嘎嘎乐。
“新婚燕尔!你说谁新婚燕尔?”郭云争睁大了一双桃花眼,眼里顿时没了喜色。
涂娘子:“东家啊,当天你不是也去吃喜酒了?我瞧见你了,吃喝的比谁都欢呢,便没过去打扰你。怎么,不是东家邀请你去的?”
郭云争瞳孔震动,猛地后退了好几步。
杨鸷,这个狗东西,误我啊!
再想想当天柳陌白那话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不,他现在知道了。
知道的透透的!
这么说,自己早被杨鸷盯上了,怕明小姐被自己抢了,就把自己囚禁起来,然后等他跟明小姐成亲了,才把自己放出来。
真狗啊!
郭云争心里拔凉拔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
涂娘子看这位俊美无俦,风度翩翩的郭公子,如今正坐在地上不计形象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摸得,袖子都湿透了。
“郭公子,你没事吧?是发生了什么伤心事了吗?”涂娘子看他可怜,便好心的问了一句。
郭云争抽搭了一声:“我没事,我只是想我娘了。”
“不知令堂大人……”
“她在七年前去世了。”郭云争说着,哭的更大声。
涂娘子叹了口气,郭公子真是可怜呐,想来那时候他才十岁出头的年纪吧。
“不过我每天给她烧纸钱,想来她在那边过得也不错。”郭云争抹了把眼泪,看向遥远的天空,喃喃的说道。
哭完之后,他觉得这事,也没那么悲伤了。
他站起身来,一路去了杨宅。
虽然,今生与明小姐成不了眷侣,但是作为朋友,他有责任去告诉她,杨鸷是怎样一个狗男人。
有道是,和离要趁早。
他冲去了杨宅,瞧见的是柳陌白在搬砖,杨鸷在挖茅坑,带着一帮混混小弟,认认真真挖茅坑。
“老大,洞也挖好了!”苗大壮在那边喊。
苗大壮充分发挥他的长处,挖洞。
“很好,把泥管子铺进去。”杨鸷又道,他让镇上的泥瓦匠烧了几根结实的泥管子,连着明雅意的那个形状奇特的桶。
他在桶下打了个洞,跟泥管子连接,然后通到地下。
本来不想这么麻烦的,就按照明雅意说的放个桶,但想到每天小白眼狼要泪眼涟涟捏着鼻子,倒马桶。他便动了动脑筋,搞了这么一套奇怪的装置。
“杨鸷,你在干什么?”郭云争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但是大家都在忙,没有空招待他,他便皱着眉头,走到杨鸷面前。
杨鸷抬头看了他一眼,淡定的说道:“给她搞个茅房,要帮忙吗?”
郭云争后退了两步:“你不去酒坊不去赌坊,在家里建茅房?”
杨鸷:“怎么了,你不拉撒啊?”瞧不起茅房?
郭云争背着手,来回走。依着他的想像,此时他跟杨鸷应该在一个茶香袅袅但是剑拔弩张的书房里,他饱含悲怆当着明雅意的面,把杨鸷的所作所为,都一一痛述出来。
可眼下,是什么情况……
“郭公子?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了。”明雅意和关红瑜抬着清凉解渴的蜂蜜绿豆茶出来,看见郭云争,立即招呼他:“天儿热,过来喝口茶吧。”
坐在墙角的砖头上,郭云争喝下了三大碗茶。悲伤的对着明雅意问道:“一眨眼的功夫,明小姐怎么就嫁人了呢?”
明雅意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这么快。”
还不是被那些人逼的。
“那以后还酿酒吗?”郭云争又问。
“酿的,杨老大说小东山下的酒坊还是交给我打理。”明雅意抿唇笑道。
这就是嫁给普通百姓的好处,要嫁到官宦人家,她便一辈子守在内宅,只有在丈夫偶尔高兴的时候,带着出去见见街景和人群。
郭云争眸子闪了闪:“你还叫他杨老大?”
杨鸷眼尖,看着两个人在这说话,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交错着胳膊在胸前,痞里痞气漫不经心的开口:“叫这个,是她对老子的赞赏,以及满意。”
“满意?”郭云争皱了皱眉头,先是不解:“什么意思?”
杨鸷坏笑:“字面意思。”
郭云争紧接着反应了过来,跳起来:“杨鸷,你个不要脸的!”
还老大,你是驴吗你!
郭云争终于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当然,不可能是输在大小上!而是输在厚薄上,他脸皮到底没杨鸷这狗东西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