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倔强的孙太医
“这可不是普通的铁夹子，这叫作助产钳。”
朱允炯用手指着助产钳的弯曲部分，解释道：
“看见这两个弯曲的曲线了吗？这是我根据胎儿头部的弯曲率来设计的。”
“它的作用，就是在分娩的情况下牵拉胎儿的头部，协助胎儿成功分娩出来。”
一开始朱元璋还以为朱允炯会拿出什么好东西。
结果现在听朱允炯解释这东西是有关生孩子的，朱元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大丈夫不去思考国家大事，把心思用在这种东西上干什么？”
“赶紧拿走，你的这个东西我也不会要！”
见朱元璋生气，朱允炯非但不紧张，反而耐心解释道：
“老爷子，你知道我大明百姓婴儿的死亡率有多高吗？”
“不说民间，就说宫内，你看那些王公贵族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经常夭折？”
“但如果有了这个助产钳，孕妇难产的情况将会得到极大的缓解，婴儿的存活率也会大大提升。”
“怀胎十月，有些孩子是可以活下来的，这样的东西你还觉得无所谓吗？”
听朱允炯这么说，朱元璋动容了。
子嗣，永远是这个时候人最关心的问题。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医疗条件完全落后的大明，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
运气好点，母子平安。
运气差点，两个活一个，或者一个也活不了。
哪怕是贵为皇帝的朱元璋，也经历过因为产子，而痛失妃嫔的事情。
朱元璋沉默片刻后问道：“那如果有你这个东西，能让多少孩子活下来？”
朱允炯举例说道：“如果以大明现在的医疗水平，十个难产的孩子能活下来三个。”
“那么用了我的助产钳后，十个难产的孩子至少能活下来六个。”
朱允炯此话一出，不仅朱元璋大为震惊，就连站在身后的医官孙福也顿时瞪大了眼睛。
“朱公子，此话当真！”
听到朱允炯这么说，孙福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竟然主动开口询问。
“仅凭这一个夹子，怎么可能能达到这种效果呢？”
朱允炯看向孙福，疑惑地问道：“你是？”
朱元璋解释道：“这是我府上的老郎中，医术还行，救过很多人。”
听朱元璋这么说，朱允炯哦了一声，耐心给孙福解释起来。
“别看只是一个夹子，但其实能够解决很大的问题。”
“因为大部分难产，其实就是胎儿的胎位不正。”
“这个时候想要调整胎位，用传统的办法效率太低，甚至可能无效。”
“比起用手，用这个铁夹显然更方便，不是吗？”
孙福是老中医了，无论是替皇族还是百姓，都接生过很多孩子。
所以朱允炯所说的胎位不正，他立马就能理解。
再一看这夹子的构造，顿时明白了这个夹子是怎么用的，又能为大明带来怎样的惊世巨变。
孙福神色一肃，对着朱允炯很是郑重地一拜。
“朱公子真乃当世奇人！老夫孙福，替大明百姓，替万千孩童，谢过朱公子！”
见孙福竟然这么郑重地行礼，朱元璋眼神闪烁，表情也有了变化。
孙福一直替自己看病，所以朱元璋对于孙福很了解。
这老家伙医术精湛，脾气也倔。
朱元璋有好几次偷偷喝酒，别的人都不敢劝，但孙福却还是要忍不住说上他两句。
马皇后在的时候，就经常和朱元璋说，以后身体上有什么问题都听孙福的，千万不要迁怒孙福。
然而就是这么倔强的一个老头，竟然这么郑重地向朱允炯行礼？
这说明朱允炯拿出来的这个助产钳，的确有用啊！
朱允炯连忙站起来，用手扶住孙福。
“老先生你言重了，我也只是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以前我在大槐庄的时候，就经常遇到这种事情。”
“有的百姓请不起郎中，只能找庄里的稳婆来接生。”
“而稳婆也不是什么都懂，很多情况她们也没有见过，没有处理过。”
“大出血、难产，每一次生孩子对妇人来说都是一次生死考验，我看着也难受啊。”
朱允炯说的时候长叹，孙福也觉得十分唏嘘。
其实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避孕措施了，但这些避孕措施大多麻烦、不卫生而且不人道。
所以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怀上了就生。
但偏偏生育死亡率高，这一生，就有可能导致一个家庭破裂。
朱允炯看向朱元璋，侃侃而谈道：
“老爷子，像你这种有钱人，你可能觉得没什么。”
“家里妻妾多，死一两个无所谓，再娶就是了。”
“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可能一辈子就一个老婆。”
“而这个老婆又要帮男人开枝散叶，至少得生三个以上的孩子吧？”
“这就意味着女人至少得在鬼门关前走上三遭。”
“要么孩子死，要么她自己死。”
“不管是谁死，对于她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朱元璋听得连连点头，此时再看向助产钳，眼里也没了那么多的偏见。
毕竟当初马皇后替他生儿子的时候，朱元璋也很紧张。
更何况这东西还能大大提高大明婴儿的出生率，那就等于间接地提升了人口啊！
对于大明这种农业帝国来说，人口就代表着一切。
当初朱元璋家里这么穷，不也还是使劲儿生吗？
就是这个道理。
想到这里朱元璋对孙福一挥手。
“你把这个助产钳拿去，好好研究一下，如果真的有用，那就多造一点出来，我们这也算是造福百姓了。”
孙福一听，连忙上前将助产钳装进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收好。
而就在孙福准备退回去的时候，朱允炯突然又把孙福给叫住了。
“孙大夫，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对于治疗外伤有奇效，你要不要看看？”
孙福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笑着说道：“你小子，又好东西还不赶紧拿出来，在这儿卖什么关子。”
朱允炯笑着打开另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由透明玻璃瓶装着的液体。
朱元璋闻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