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事随风（2）
元旦夜，很热闹，灯火通明。
顾妈妈回来了，夜里两家厨房炊烟都寥寥升起。
顾妈妈将她们厨房做的菜端到了我们餐厅桌上。
每年我们都互相在对方家一起吃饭。
顾妈妈今夜有点高兴，据说是工作上的顺利，签下了一个大单。
父亲和母亲也为她开心，一个女人在外打拼这么多年，着实让人心疼。
即使顾野长大了，能养活他母亲，但顾妈妈不愿意放弃工作，想干到干不动了为止。
我们举杯共饮，为顾妈妈庆祝，为新的一年祈福。
只不过我的杯子里早已经被顾野换成了热饮，不是酒。
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烟花也绚烂。
顾妈妈今夜喝了很多酒，拦都拦不住。
饭后，顾野去收拾碗筷，我扶着顾妈妈到她房间，
父亲和母亲很担心，但顾野让他们放心，早点休息。
母亲准备关门时，父亲突然开口：“等一下，凌丫头不回来睡吗？”
母亲一听猛的掐了一下父亲的胳膊，疼得呲牙咧嘴的。
“没事，让凌丫头在那边陪陪她顾妈妈，帮顾野照顾一下。”说完母亲关上了门。
顾野心知肚明什么意思，笑了一下也关上了门并反锁上了。
我给顾妈妈盖上被子，捏好被角。
准备离开。
顾妈妈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我回过头看着顾妈妈，顾妈妈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看着我。
“怎么了妈妈？哪里不舒服还是？”我又蹲在顾妈妈床边，回握着她的手。
顾妈妈看着我，眼角带泪。
我有点不知所措，给她轻轻擦着眼泪：“在外面受委屈了没给我们说吗？妈妈别哭，我在，顾野也在，我爸妈都在，我们都在，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顾妈妈摇摇头，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哽咽道：“凌丫头，你命苦啊，我心疼。”
我笑了笑：“我命不苦，我有父母爱着，还有顾妈妈爱着，还有……”我停顿了。
顾妈妈笑了一下，眼泪从眼角滑落，温柔的对我说道：“还有顾野爱着。”
我看着顾妈妈，愣了几秒。
顾妈妈道：“我没有喝醉，凌丫头。”
我点了点头。
顾妈妈突然坐了起来，我连忙去扶顾妈妈坐起来。
顾妈妈对我道：“凌丫头，给我递一下旁边的水。”
我便把水递给顾妈妈。
顾妈妈喝了一口水，笑着对我说：“我想，你也应该感受到了小野对你的喜欢吧。”
我没有作声，我不知道怎么对顾妈妈回答这个事。
顾妈妈放下水，握住我的手：“小野其实喜欢你很久了，当年连高考都愿意放弃重新复读陪着你，怕你一个人没人陪你做题，教你学习。”
我抬头看着顾妈妈：“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顾妈妈眼眶红了：“其实，我内心也早已经认定你这个儿媳妇儿了。”
哽咽了一会儿，顾妈妈接着开口：“我现在对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心里有什么负担，我想说的是，和小野结婚吧，真正的成为我的丫头好吗？”
“可是…”我的泪不争气的滴落了下来，“可是……”
可是我没多少时间了。
顾妈妈擦着我的泪：“别哭，丫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小野不介意，我也不介意，你是一个那么乖，那么懂事的丫头，小野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你在一起，我最大的心愿也便是小野的最大心愿。”
见我没说话，顾妈妈沉默了两秒道：“我知道你有一个你很爱的男生，但据说你和那个男生已经分开了。丫头，不如就放下过去，给小野一个机会好吗？”
我缓缓开口：“顾野让您来说的吗？妈妈。”
顾妈妈摇摇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野对你的喜欢，你的母亲都能看出来的事，我身为他的亲生母亲，我自然早就发现了，所以我很想为他争取一下，他从小到大都是个闷葫芦。”
我看着顾妈妈，看着顾妈妈眼里的那份期待，我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知道了，妈妈，我会考虑的。”
把顾妈妈安心弄睡了后，我小心翼翼退出房间，关了上门。
一回头便看见客厅坐在那静静看书的顾野。
顾野一见我出来，轻轻放下书，起身。
我走向顾野，顾野轻声问道：“妈妈睡下了？”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陪我放个小烟花吧。”我开口对顾野说道。
“好。”顾野温柔的回应着我。
总是这样，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只会说好。
顾野给我找了一个他的长厚外套给我套上，拿上仙女棒，牵着我下了楼。
我看着顾野牵着我的手，任由他牵着，他的手掌很大，他的手心很暖和。
顾野小心翼翼替我点燃了两根仙女棒。
我挥动着仙女棒，顾野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我，嘴角带笑。
很快带下来的仙女棒放完了。
火光在我眼里熄灭的后一秒，我转头定睛的看着顾野。
“顾野，我们结婚吧，我说真的。”
顾野笑容僵了一下，收起了笑，看着我。
我与他目光对视，他眼神深邃。
“凌凌，”顾野看了我很久，才开口叫我，“在这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看着他略带抱歉的目光，我好像有点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对不起…”顾野开口，“我之前骗了你，其实慕辞序他…并没有结婚。”
他将这些年他和慕辞序做的交易什么的都告诉了我。
我站在原地听了很久。
他说完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其实顾野早就想告诉我了，他一直觉得欺骗我，很不尊重我。
在结婚这件重大的事情面前，他觉得有权利告诉我，尽管怕我我知道后会改变心意，改变自己几年前的决定选择和慕辞序重新在一起。
我轻轻地笑了笑，看着眼前此时静静等待审判的顾野，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
他在那静静等待他那内心想象的我的答案，已经做好了无论结果怎样都能接受的心理。
顾野看着我上前，或许我会给他一巴掌，如果真的是一巴掌他也认了。
我走到他面前，抬头静静看着他，他低头看着我。
我踮起脚尖，往下拉着他领口，我亲亲的吻了一下顾野。
顾野眼神瞬间变了，有点不可思议。
我放开顾野，笑着对顾野说：“我早就知道了。”
顾野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而不语，看着顾野。
顾野以往的高冷都消失不见，他就像一个犯了错得孩子得到原谅一样。
“那你的决定还是…”顾野有点不确定的再次问我。
“和你结婚。”我看着顾野，顾野眼里有些许期待。
顾野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如释重负的笑了，然后轻轻地把我拥入怀里。
几秒后，像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等我一下。”
随后放开我，向他的车走去。
过了一会儿，顾野开着他的车过来，下车手捧着一束向日葵。
顾野捧着向日葵向我走来，很高，很帅，很好看。
或许这一刻他心里已经幻想了很久。
顾野停在我面前，耳朵红红，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害羞。
他将向日葵递给我，很郑重的对我说：“凌凌，愿意嫁给我吗？”
我被顾野的这个样子逗笑了，第一次见：“这花，又是哪个女同事送给你的？”
顾野听了我的话明显在原地愣了一下，立刻慌忙解释：“我自己买的，我送给你的每一束花都是自己买的。”
我感觉有点意外：“那你之前骗我说花是女同事送的，觉得浪费……”话哽住了一下，有种潘然醒悟的感觉，随后便打趣道：“在送我每一束花之前，都在找借口骗着送给我啊？”
顾野有些尴尬的看着我。
我接过顾野的花，闻了一下：“挺香，没看出来顾大教授还是懂点浪漫。”
顾野看着我笑：“小董当年向他女朋友求婚，顺手教我的。”
小董是顾野的同事。小董结婚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原来你这些年每个月都在向我表明你的心意，只是我没发现罢了。
我伸手摸了摸顾野的脸，冰冰的。
“冷吗？”我轻声问。
顾野看着我，温柔的对我笑：“不冷。”
我微微一笑，对上顾野的眼眸，很平静很郑重的说道：“我愿意。”
顾野满眼深情的看着我眼睛，听完我的话，表情也很平静，但眼眶逐渐红了，一滴泪从顾野眼角滑落，顾野刹那间一只手放在我后颈将我揽了过去，吻了下来，像在回应我刚刚的那个吻。
我看着顾野的吻向我落下，慢慢的闭上了眼。
顾野回应的吻很狂热，不像他本人平时沉稳的性格，就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感情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
我内心这一刻很酸楚，我也不清楚我到底在酸楚什么，或许每一件事都占据一点。
新的一年的新风吹拂过捎，我与顾野拥吻在这新的一年第一天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