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交替轮作
李克和毛赢一同见礼，“李克（毛赢）有信心。”
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唯一担心的是君主不仅不配合，反而拖后腿。
既然姒安比他们都要狂热，他们没有道理继续怀疑。
“好，我们先来说一下，土地该怎么分配。”姒安说。
毛赢最了解农耕，率先开口，“若是超过32亩，国民也只能放着轮休，不如分给别的人耕种。”
“我倒是觉得，可以决定多分配一些，”李克说，“弥水以南有大片平原，都是水源充足的肥沃土地，只需要开垦、种植两年，土地就能成为肥沃的田地。”
“田地总有分完的一天。”毛赢说。
“土地分完，说明人口已经很多，可以组建军队去跟莱国、莒国抢，抢到多少分多少，说不定军队会更加强盛。”
毛赢一时语塞，李克的办法虽然有那么一点过分，但实施起来完全可行，土地拿给这些东夷人养杂草，不如用来养杞国的国民。
“毛赢受教了。”
李克笑道：“哈哈，这是小师弟的想法，我上次介绍的时候，你没注意听？”
“你确定，你告诉我这个问题了？”毛赢咆哮道。
“呃，”李克也忘记了，“算我的错，我的错。”
姒安笑道：“毛赢师兄能理解我的想法了？”
“国家大事，在祀与戎，小师弟心里有数，不打没有道义的战争，就足够了。”
“理由总会有的，”李克坏笑道，“没有我也会创造出来。”
毛赢虽然看不惯李克使用奇奇怪怪的招数，但都是一伙的，毛赢也不好说什么。
这下他总算知道，为何李克和姒安都说，自己是不可或缺的。
有李克这种人各种使坏，没有一个人作为表率统领百官，杞国朝堂要不了多久就会群魔乱舞。
“都说一说数量吧。”
姒安虽然有数了，但他还是想听一听他们的意见，避免自己出现不必要的离谱失误。
“每户翻倍，”李克说，“既然他们能耕种32亩，就分配64亩，轮着耕作，粮食总该不缺了。”
“毛赢师兄认为呢？”姒安问道。
“太多了。”
“多什么，不是你说的需要休耕吗？彻底休一年，不是更好？”
“休耕并不是需要每年都需要，只要土地不是太贫瘠，两年一休差不多了，虽然产量会略有下降，但也要比一年一休更划算。”
“你不早说。”李克气得翻白眼。
“谁让你抢话了。”
姒安说：“每户五十亩，田分成两部分，交替耕种。”
“每年25亩，浪费人力了。”毛赢说。
“毛赢师兄，现在主要种植哪些粮食？”
姒安的提问出乎毛赢的意料，但他还是认真回答，“豆菽、小麦和粟米，其中粟米是主粮。粟米因为不能连茬种，第二批粟米，虫害会很严重，所以需要种一轮小麦隔开，第三年再种粟米。”
“这三种作物的播种时间？”姒安继续问。
“二月初耕地，到下旬就可以种植粟米，到七月中旬收割；小麦分为春小麦和冬小麦……”
“说冬小麦就行。”姒安说。
“冬小麦七月中旬到九月中旬都可以种植，在二月到四月之间收割；豆菽也分两种，秋豆菽六月上旬到中旬种植，十一月中旬收割，春豆菽二月下旬到四月上旬播种，六月中旬收割。”
李克虽然知道毛赢通晓农事，但就这么一口气说完，都不用思考，他还是非常佩服的。
“我们不妨把土地分成甲乙两个部分，每部分25亩。”
毛赢点头，示意姒安继续。
“明年你组织春耕，在甲地种植粟米，乙地空着，就当轮休，到六月，粟米还没收获，空闲的六月给乙地种植豆菽，七月收割粟米，乙地的豆菽只需要简单的日常管理，没问题吧？”
毛赢点头，他感觉自己快抓住姒安的办法了。
“收割粟米以后，到八月，乙地的豆菽还在生长，空余时间，可以在甲地种小麦，防止粟米连茬种，可行？”
“可以。”毛赢说。
“接下来一直到十一月，乙地收割豆菽，甲地小麦在生长，忙得过来？”
毛赢点头。
“收割豆菽的乙地休耕养地，到次年二月种粟米，四月收割甲地的小麦，休耕一个月，六月种植豆菽，七月收割乙地粟米，八月种植小麦。”
听到种植粟米，毛赢当即喊道：“小师弟是想让两块地错开耕种，利用粮食不同种的植时间，将农活均匀分到其他空闲月份？”
“是的，这叫轮作，而且种植豆菽具有肥地的效果，配合几个月的休耕养地，能让土地的肥力坚持更久，若是配合草木灰和人畜粪便作为肥料，可以大大拉长休耕的时间间隔，具体间隔多少，还需要去尝试才会知道。”
姒安和毛颖的这段对话，李克因为不知道种植和收获的具体时间，彻底听不懂了，但种植豆菽可以肥地，他听见了。
“种豆菽能肥地？”李克问道。
毛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
“毛赢师兄更熟悉农事，可发现豆菽的根有何独特之处？”
毛赢仔细回忆，不确定地说：“豆菽的根部有指尖大小的小球体，其他作物都没有。”
“正是这个东西，可以起到肥地的作用。”
根瘤菌和黄豆的共同生长，是生物课上介绍互利共生关系时，最经典的搭档，姒安记得非常清楚。
“小师弟是怎么知道的？”李克追问道。
“我在隰家庄子听老农说，种植豆菽的地，只要添加合适的草木灰，和休耕的效果差不多，刚才说的这个轮作计划，也是在隰家庄子听老农介绍各种粮食的生长习性想到的。”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就算李克去隰家庄子询问，老农确认自己给公子讲过种植粮食的细节，一定会全部点头。
毛赢感受到来自姒安的恶意，内心在咆哮，“凭什么我会种地，都想不到这个交替轮作的办法，他听说就能想到，我不服！”
“小师弟真是天纵奇才，不仅根据粮食的生长周期想出交替轮作的办法，还敏锐发现豆菽的奇效，毛赢自愧不如。”
姒安能说什么，有老师教过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这些都还是构想，能不能成，还需要毛赢师兄去实验，用事实证明，若是成功，必定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间接提升亩产量，这个丰功伟绩，也许得不到君王与贵族的认可，但因此多种出来的粮食，却实实在在多养活一批人。
功德自在人心，何须他人认可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