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愿重生

正值寒冬季节，门程山下起了百年难遇的大雪，长鱼部慌乱不已，长鱼部少主昏迷不醒。长鱼氏愿回病重的消息送到了九天碧落晨章殿，二王子云寄匆匆赶去门程山。

阿愿躺在寒冰床上，往日红润的脸变得苍白，呼吸微弱，长鱼部首领在为阿愿不断输送灵力，大祭司在旁边举行某种仪式，以求的阿愿的灵魂回归。

烛光飘动，大祭司嘴里念着咒语，长鱼部族人在外围着点燃羹火，围着跳祷祝舞，祈求女娲娘娘送回他们的少主，也将阿愿回家的路照亮，不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阿愿醒来是在半年后的一个寻常下午，大祭司依旧在旁边念着咒语，无事的族人在外跳着祷祝舞。

阿愿睁开眼睛，便看见大祭司跪坐在旁边的蒲团上，眼底青黑一片：“大祭司，你念咒的声音真好听。”

大祭司听到阿愿微弱的声音，立马睁开眼睛，转过头来，见阿愿正在望着自己，嘴角扯出一抹有些难看的笑容，也顾不得平时的威严，立马起身向阿愿走去，因许久未动弹，身子僵硬的很，摔在了地上。大祭司顾不得上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向阿愿爬去，用灵力查看阿愿的状况，发现并无大碍，嘴里念着：“谢女娲娘娘的保佑，谢女娲娘娘的保佑。”

“大祭司，阿愿好想哭。”这是阿愿见到大祭司说的第一句话。作为长鱼部的少主，阿愿自出生便送到了大祭司身边学习，大祭司是比父亲要亲近的人。

“阿愿，哭吧，将苦泪都流下，普梓树会将阿愿的伤心收下，留下快乐，大祭司会永远向着阿愿的。”大祭司将手放在阿愿的额头上，许下长鱼氏最庄重的诺言。

阿愿放声哭泣，哭声传出房间，传遍了门程山，长鱼部的族人听到阿愿皆跪下感谢女娲娘娘还予长鱼部生命，如新生降临一般感激。

云寄听到阿愿得哭声后，立马赶去，云寄到时，阿愿正倚靠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云寄轻轻上前，轻轻唤她，有惊喜也有疼惜。阿愿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来，看见了云寄，那一双总是笑意的眼睛已经布满了红丝。

阿愿再看到云寄，眼眶再次积满泪水：“表哥，安好！”

“阿愿，表哥安好，阿愿可好？”

阿愿听到云寄的话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住云寄的脖子哭诉：“表哥，阿愿一点都不好，阿愿很想表哥，我想要见一见表哥，可是他们都囚住我，我没有见到表哥。”阿愿想要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全都说出来，就像小时候那样，可是她都长大了，姑射山的几百年太苦，苦到了心尖，封住了诉说的欲望。

“阿愿，不要怕，表哥在这里呢，表哥永远都会在阿愿身边，只要阿愿相见我，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赶回来的，阿愿，表哥在这里呢。”云寄不知道阿愿在梦中见到了什么，但看到她如此害怕，也只能尽力安慰，不去询问梦境。

阿愿摇头，她见不到表哥，表哥被困在了蛇渊狱，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仿佛就在旦夕之间，父亲、青以全都瞒着她，而她也被父亲强迫穿上嫁衣去到冰冷的姑射山。她在父亲的院子里跪了一天，求父亲让她去蛇渊狱见见表哥。

父亲没有见她，阿愿不明白仁慈的父亲为何变得如此心硬，她只是想要见见表哥，为何不许。那天的雪很大，落满枝头，竹子垂地，变得矮小，迎着风雪，青以撑着伞前来，他的脸色是如此的差，脾气也是。但这次青以没有骂阿愿，只是拍落阿愿肩上的雪，将长鱼部的未来讲给了阿愿，他说二王子上位失败，被新帝囚禁，他说长鱼部要去北渊了，他说我被大王女指婚给了长安神君，他说我以后只能住在姑射山，他说长安神君高风峻节，会是一个很好的夫婿。

阿愿沉默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院落，不再谈起那日的事，安安静静的等待出嫁。就像青以所说的那样，长安神君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夫婿，他允许阿愿带着母族的东西去到姑射山，他没有给长鱼部任何不堪，他如同一个合格的郎婿，向父亲敬茶，陪着长鱼部子弟把酒言欢。

阿愿离开了门程山，长鱼部也离开了，竹林抖落了枝头的积雪，依旧挺立在那，什么也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