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贼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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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愿死亡

自那次见面之后,不喜就不再见过阿愿了,但是阿愿的礼物却是依常送到青以大人的府邸,表达对于这位兄嫂的重视。

和谐的关系很美好,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看到,就像神族的那位大王女——姩芥。

姩芥殿下是神族尊贵的王女,她三百岁便能骑马上战场,一柄血月刀杀得敌人怀疑人生,据说战场上能在她刀下活下来的十不存二。酒肆里的公子曾将她和神界笑面猎手作比较,谁能更胜一筹,那些年,他们讨论几十年也没能分出伯仲。

笑面虎是得偿所愿店的老板,据说她常常在见到客人的第一面便在笑岔气的间隙中挤出“无论是偷鸡摸狗,还是杀人放火,皆能得偿所愿”几个字,因为总是笑盈盈的,却也像狩猎者一样盯着目标,不死不休,久而久之就被人称为笑面猎手。

姩芥和长安神君不亲近,自然对于这位便宜嫂嫂也不是很熟,但是她确是来了姑射山,谁也不知道她来姑射山干嘛,阿愿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自打长安神君战死以后,姑射山上的婢女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个哑女,长鱼氏族人更是一个不能留,她依稀还记得映易离开那日的天气,雾蒙蒙的姑射山罕见的出了太阳,照在人身上却是那么的冷,比任何时候都冷。

姑射山只余下的两人无法操办起迎接王女的规格,王女也来的突然,到最后阿愿也摆烂了,她想着反正都是如此了,情况在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姩芥殿下是独自前来的,未带一人,阿愿见到是惊奇又了然,也是,毕竟自己并不重要,来见名义上的嫂嫂并不需要多重视,只是可惜了自己和小金准备的饭菜,看这位殿下的意思是不会留下来用餐了。

“阿愿嫂嫂,时隔多久才来见嫂嫂,望见谅。”姩芥殿下开口的第一句便是道歉,给足的阿愿足够的尊重,阿愿心里悱恻,这姊弟就是一样,一样的有礼,阿愿毫不怀疑他们是把兄弟姊妹几个是不是都把礼刻进了骨子里。

“殿下说的哪的话,你能来自是我的荣幸。”说实话,阿愿面对姩芥还是有些怵的,人人都道大王女殿下三百年便能立得功业,那弑杀之气既是妖的克物,又能止稚儿啼哭。

往日阿愿只是听说,便是不信的,天真的娇娇如何都不能相信,就单见一个人就将她划为罗刹之类,大王女长得很恐怖吗?答,非也。

那为什么如此害怕那位有着英姿的大王女殿下啊,那时候青以会摇头在阿愿面前,神神叨叨的说,小阿愿啊,你还是见得太少,你可知那夜灭子为何让人还害怕,就是因为夜灭子身带弑杀之气,只一眼便让稚儿啼哭,稚儿啼哭乃因恐惧所致,止稚儿啼哭乃是恐惧到了极点。

这时阿愿便会站起身来面红耳赤的同青以争论,“青以,你胡说,书上记载大王女容貌昳丽,又怎能与夜灭子那丑陋之物相提并论,你定是见到大王女有将军之名,建功之誉,你心生嫉妒,才有贬低之意,这世间便是如此,无论神,妖,人,见到比自己厉害的,惯会说些不入流的话语来败坏他人声誉。”

见到阿愿如此正经,青以也收起不正经,就那样看着阿愿脸庞,眸色漆黑,不知道在想什么,阿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有一时刻扭捏,转头一想,这又不是我的错,便又耿直脖子,毫不示弱的盯了回去:“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青以大人?”

“没错,阿愿,没错,你说的没错。”青以喃喃道,不一会儿,青以又恢复平时同阿愿打闹那幅不正经的模样“阿愿可是长鱼氏少主,这番道理该是阿愿所知的,青以知错,青以浅薄。”

“那是当然,我可是长鱼氏少主,是阿爹的女儿。”阿愿傲娇的抬高下颚,头一甩就走出殿门。

青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话又说回来了,那大王女是不好相处的,以后见到你定要绕着走啊,我虽说皮糙肉厚的,也是不敌那血月刀一招啊。”

“知道了,我又不傻,而且大王女乃英雄将军,我自是敬重得很,又怎会起争执,倒是你们,不要在如此胡乱编排他人。”

“知道了,知道了,谨遵少主之命。”

远去两身影轻易勾起人的欢愉。

青以的话语似乎就在耳边,大王女容貌昳丽,英气十足,让人心生欢喜,可散发的气息确切让人感受到弑杀气息。

大王女来到姑射山行程匆匆,并未待多长时间,也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青以如今已经是九天碧落的官员了,官位不是很高却悠闲自在。

若是从前,青以不会来到九天碧落做官,男儿志气四方,断不能做一个小小的官员。

青以再次听到阿愿的消息时,他正在九天碧落悠闲的整理文书。

“五王妃去世了,你听说了吗?”两位婢女并排走在廊亭内,讨论着今日发生的事,“五王妃?”其中一位婢女表现疑惑。

“就是五王子殿下的妻子,二皇子母族的那位。”

“就是那位被囚在姑射山的那位王妃?”

“对就是她,”说话的婢女环顾四周后同身旁的婢女讨论起来,“据说是病死的,大王女去了姑射山不久,这位就开始病了,姑射山婢女少,也没有随行的医官,久久得不到医治病死的,她身边的奴仆也摔下山死了,应该是为了去请医官的路上摔死的,死相惨烈,最后只余下了一只手,其他的皆被姑射山的凶兽吃了。”

“啊,这么惨的吗?”婢女撇了撇嘴,“何止呢,那王妃死时身边无一人,随大王女去的侍卫看到那位,面容苍白,脸上脖子上皆是青色尸斑,估计已经死了很久。”

“神族寿命长,那王妃应该也才一千岁吧,她怎么会早逝?”

“谁知道呢。”

死亡只有真正面临的人才会产生敬畏,否则其他都是玩笑,比如这些婢女,她们与阿愿无甚交往,死亡可以变成的饭后闲话甚至可以笑一笑。再比如不远处的青以,听到阿愿去世的消息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慌得,他已经不知该做何反应,只知道自己很悲伤,很孤单,迫切的想要有个人来抱抱他,就像刚到姑射山的时候被人抱了个满怀。

可惜九天碧落注定是孤独的,没有人可以给他提供怀抱。

青以匆匆告了假,离开了九天碧落,刚出水云天便看见了远处骑着天马的不喜,身着缟素,凄凉又憔悴。

“阿喜!”青以驾着天马朝着不喜奔去,语气哽咽,他紧紧抱住不喜,想要从不喜这里赶走空荡。不喜没有说话,只是在青以抱过来的时候回抱他,用同样的力度。

青以匆匆赶至姑射山,姑射山已经被守卫团团围住,他们不能进去一步,甚至是阿愿得父亲也不能进去。阿愿得尸身不能出姑射山,他们也不能进姑射山吊唁,在姑射山下,一位白发老者哭得不能自已,长鱼氏的族人皆身着缟素,面露哀色,来送长鱼氏的少主最后一程。

长鱼氏族的人在姑射山下待了一个月也未能进山,后,大王女下令守卫将其驱赶,长鱼氏的族人离开。

世人不知究竟发生了何种原因,史书记载,长鱼氏族居北渊,北渊之地残酷,族人十不存三。

青以借着身份去见了大王女,想知道为何不能将阿愿还给长鱼氏,大王女讥讽,长鱼氏为叛乱之族,长鱼愿回乃九天碧落的王妃,何谈归还。

青以无法反驳,长鱼氏为叛乱之族,阿愿为王妃,身份贵重,自是不能回到长鱼氏的,青以失魂落魄的走出去,跨过殿门时转身问阿愿为何而死,语气恳求。

姩芥坐在上首,终于抬起了头,望着门外那位被压弯背的少年,没有回答。夕阳下,被拉的越来越长的背影,更显寂凉。

姩芥红唇轻吐:“都是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