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初恋小二娘
苏轼此前有过一段感情经历,不过大概率属于暗恋,对象是自己的堂妹。具体来说,就是二伯苏涣最小的女儿,没有一个确切的名字,一般称她为“小二娘”。
祖父苏序去世后,苏涣带着家人回故里奔丧,苏轼和小二娘第一次遇见。当时苏轼十二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两人在一起玩耍,苏轼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堂妹。但由于两人同姓,属于近亲,受到道德伦理约束,婚姻自然无望,苏轼只能将这份感情放在心底。
后来,小二娘嫁给了一个叫柳子文的男人,苏轼在杭州做官时,曾经到镇江堂妹家小住。这一年苏轼三十七岁,小二娘三十五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在这段日子里,苏轼写了两首颇引人联想的诗。其中一首写道:“厌从年少追新赏,闲对宫花识旧香。”“年少”大概说的是苏轼自己,“花”暗喻堂妹,“旧香”说的是一段旧情。相比于这首,第二首《杭州牡丹开时仆犹在常润周令作诗见寄次其韵》表现得更明显了:
羞归应为负花期,已是成阴结子时。
与物寡情怜我老,遣春无恨赖君诗。
玉台不见朝酣酒,金缕犹歌空折枝。
従此年年定相见,欲师老圃问樊迟。
莫负黄花九日期,人生穷达可无时。
十年且就三都赋,万户终轻千首诗。
天静伤鸿犹戢翼,月明惊鹊未安枝。
君看六月河无水,万斛龙骧到自迟。
这首诗表面上是在写牡丹花,但细细读来却另有深意,用“成阴结子”来写牡丹似乎不妥,应该是形容子女众多的母亲,而“空折枝”似乎是说自己在年少青春时错过了一段感情,如果这样理解正确的话,苏轼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多年以后再与心上人见面时,怎奈她已嫁为人妇,成为人母,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不过,对于这两首诗是否反映了苏轼的这份情感颇有争议,但诗确实写得很含蓄,中间充满着一种异样的情绪,用林语堂先生的话说:“在堂妹家盘桓的那些日子,东坡写了两首诗给她,那两首颇不易解,除非当作给堂妹的情诗看才讲得通。”
公元1096年4月9日,小二娘去世。几个月后,远在儋州的苏轼得知这一噩耗,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悲痛,亲自为堂妹写了祭文,文中赞颂了堂妹的品格:“维我令妹,慈孝温文,事姑如母,敬夫如宾。玉立二甥,实华我门。”对于堂妹的去世,苏轼十分悲痛,说道:“万里海涯,百日讣闻,拊棺何在?梦泪濡茵,长号北风,寓此一樽。”他在给表哥程之才的信中说:“报妹闻此,情怀割裂。”还写了一封《与外甥柳宏书》给堂妹的儿子:“人来得书,北归万里,无是言者,独不见我令妹、贤妹夫,此心如割,介夫何负亦早逝,念之痛不去心,相见当一恸哭以泻之。”可见,苏轼对这位小二娘的感情非同一般。
三年后,苏轼获赦北归,当时他已经身患重病,几乎无法见客,但还是绕道镇江,去祭拜了小二娘。苏轼在她的墓前放声大哭,久久沉浸在悲痛之中,以至于第二天,有人去探望他,发现苏轼依然躲在床上“卧泣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