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教风云

“怎么样，想好了没？明天就要举办入学仪式了。”顾芊芊一脸希望地问，不知却没有半点要说话的意思。雷说自从那天不知知道真相起就没再开口讲过一句话，但饭量倒是越来越大了，一顿能吃两条大鱼。

顾芊芊失望地叹了口气，刚想准备走人。不知就抬起了头，笑着说，“那就听你所言，好吧，赶快放了我吧，我觉得我要残废了。”

这回的笑与之前的不同，虽还是有些不情愿，但那笑中的骇人之气已减不少。

“真的吗？你可不许再骗我了。”顾芊芊兴奋地说用一双大眼睛盯着不知，像怕不知下一秒就反悔似的。

“不骗你。”不知被顾芊芊的样子逗笑了，轻声笑着。

沉浸在喜悦中的顾芊芊也不在意，迅速地解开了不知身上的绳子，又替不知解开了穴道。

次日，古都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拿着腰牌去参加入教仪式的人。好生交代了家中事务后，告别依依不舍的青泽和留守家中的雷，顾芊芊和不知来到了圣灵教的前门。时辰到，一位师姐带着众人进了前门，走过宽敞、明亮的大厅，来到了霄殿的前院，整齐地战列着。

不知是谁说了声，“三殿、教母到。”众人都拱手行礼，而后见人影从空中落到了霙霄殿前。

“安起（平身的意思）吧。”一声威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众人方才直起身站着。

三殿站在教母伏灵的身后，像三大护法。伏灵美貌惊人，窈窕淑女的模样，话音也清柔干脆，使顾芊芊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心有些发酸。

“各位都是新收的弟子，对本教教规不熟，等领到教规后要将之全记住，几天后就会考一次，成绩差者一率摒退。十日后，进行比试，我会挑选中意的人选，希望你们好好表现。”……

接下来，师哥、师姐就带着众人前往宿处。男女弟子的卧舍分别在圣灵教教坛的东西两边，相隔很远。

临别之际，顾芊芊对不知说，“行事不可鲁莽，遇事来找我。好好背教规和修炼，争取成为三殿或教母的弟子，你的修为才能增长的更快哦。加油！”不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回道，“关心好你自己吧。加油，小笨姐。”然后迈出大长腿就跟着队伍走了。顾芊芊本想骂他，也来不及了。仔细一回想，“小笨姐？”他居然叫我姐了，“顾芊芊高兴地想，虽然叫得不太好听。

顾芊芊高兴之后，一忘形，竟蹦蹦跳跳走起来。而后看到旁边一群人那不知所云和疑惑的眼神，尴尬得想打个地洞躲进去，羞得低着头一路走到卧舍。

卧舍环境非常好，几座卧舍之间便有一小塘，小木桥，还有桃树种在屋后，桃花夭夭，像世外桃源一般。宿处早已安排好了，三人住一间，三间为一筑。顾芊芊住在云漾筑，云间（三间分别为天间、地间、云间）。虽说是三人住一间，但房屋也够宽敞，屋间还放有洗漱架、茶桌、书柜。

熟悉了环境后，三人便开始互相介绍。“我叫吴梦梦，家在南国北乡。“一个笑容甜甜的女孩子说道。还从包中拿出了南国特有的特产——青禾饼（名字很普通，却为食中上品。用各种香味的花和青禾做成，故称青禾饼）分给另外二人吃。顾芊芊上一次吃这饼，是在一岁时随母亲到南国省亲时。顾芊芊一笑道，“谢谢你啊。我叫白什瑾，家母也是南国人，有许久没有吃过青禾饼了。”

“那我们可真是有缘了。你呢？叫什么？”吴梦梦指向另一个不说话的小姑娘说道。

“我，我叫乔白娇，是古都人。”乔白娇弱弱地说，看上去是个胆子很小的人。

“年岁呢？”吴梦梦又接着问道。走过去拉起了乔白娇的手说，“不用怕，以后我们在一起住，要互相帮助、团结友爱，对吧？”

“嗯。我今年十五。”乔白娇受了鼓舞，说话声大了些，也更自信了些，还微微笑了笑。

“你呢芊芊？”吴梦梦又问道。

“十六。”

“十六！天啊，你才十六，个子长得比我都高。我十七了，那么以后我们就以双字相称吧。芊芊、娇娇。”吴梦梦提倡道。

“梦梦。”娇娇喊道，顾芊芊也跟着喊了一声。幸好，并没遇到，她所担心的那种尖酸刻薄、傲慢、不好相处的人，顾芊芊在心底暗自庆幸。

傍晚时分，一位陌生同门送来了教规。

“天啊！这么厚，都有《三字经》、《千字文》加起来多了。怎么背呀？”吴梦梦拿着教规抱怨道。

“除了‘天啊’这一个形容词，梦梦你就不会说其他的了？我一天都听你说七、八回了。”

为了分散吴梦梦的悲伤，顾芊芊故意调侃说道。吴梦梦却倒在床上打滚，翻来覆去的叫天啊，淑女形象直接丢到了九霄之外。

“梦梦别怕。我从小就爱背书，我带你一起背，告诉你些小技巧就不那么难了。”乔白娇安慰着说道。吴梦梦立马坐起，问，“真的。”乔白娇含笑点头，吴梦梦又恢复了生机活力，重新打扮了一下。咳咳，虽然已经接近晚睡时间了。

“天啊！早知道，我刚刚就不重新收拾妆容了，现在又得全洗掉，我惨啊！”晚睡洗漱时，吴梦梦又抱怨道。

“又发现了个新词——我惨啊。”顾芊芊学着吴梦梦的语气喊道。吴梦梦也不管脸没洗完，飞扑过来，说要跟顾芊芊来场武林大战。于是二人打闹着玩。结束后，双双瘫到在床上不愿再动弹，又彼此转过头望着对方狼狈样笑。于是乎又开启一场枕头大战，这一次乔白娇也被牵扯其中，三人玩得忘乎所以，不亦乐乎。

不知是因为半个老乡的缘故，顾芊芊和吴梦梦特别合得来，没有多久就成了非常要好的小姐妹。乔白娇也在两位开朗、活泼的带领下，也渐渐变得爱笑，善言起来。

旁边卧舍的人都知道，云漾筑的云间笑声不断，住着三位要好的小姐妹。引人羡慕，也引小肚鸡肠人的嫉妒。

由于心情极佳，再难的事都不是事，三个小姐妹在教规测考中全都通过了。测考完顾芊芊心忧着不知那边的情况，就先让二人先走，自己则去找不知。

圣灵教教坛的建筑是对称的，道路也是。所以顾芊芊找了没一会就到了男卧舍，向管事的师兄打听就找到了不知的宿处。站在门外，只听里面是一阵喧闹。顾芊芊敲了好一会门，才有人应，只见黄头发的男子探出头来。顾芊芊忙说，“我找不知。”

男子想了想回道，“他呀，嫌卧舍太闹，跑后面林中修炼去了。你顺着这条路上去，应该就能找到了。”男子指给顾芊芊一条石子路，顾芊芊看了后，说了声“多谢”就走了。

顺着石子路走不久，顾芊芊就看到不知正在练功。顾芊芊将《控雷决》传于不知，由于不知是修炼火系所以《青莲仙剑剑法》就没传。本想喊住他，顾芊芊又把嘴闭起了。决定来个突袭，想看看不知最近的修炼成果。

不知察觉一道掌风袭来，往边上闪过，回以双掌之功。本想再与之打斗，回头却见是顾芊芊，就停了手，“小笨姐怎么来了？”不知笑着问道。

“不是担心你的教规测考吗，怕你才第一关就被扫地出门。入教这几天不见来找我，我只能来找你。刚才有心试你，见你武功有长进。不错，好好练。还有，什么小笨姐啊，要叫姐就好好叫，不叫就拉倒。人家哪里笨了，胡言乱造！”

“我才没有你笨呢，教规测考我就没担心过，这不是顺利通过了。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再来关心我。小笨姐不行就叫小笨呗，也挺好听。小笨。”

“十三弟你真是越发调皮了，都敢拿我寻开心。算了，你愿意怎么喊就怎么喊罢了，我就当没听见。”

于是，以后在人多见面都是顾芊芊先喊他，因为顾芊芊怕他喊“小笨姐”或“小笨”，太丢人、尴尬。

说是十日后比试，可在测考完教规后就开始了。排名前八的最后争夺名额，乔白娇是没希望了，再战第三场时就败了，排在66名。总共有220名弟子，所以乔白娇也还是很心满意足了。

比试前一天，发布了前八名PK的榜单——容睦VS江游；吴梦梦VS肖姚；于重VS不知；顾芊芊VS容颜。看到自己和小姐妹一起进到了前八，吴梦梦开心地抱着顾芊芊原地兴奋的蹦跶。顾芊芊心里既是喜悦，又是担忧，主要是担忧不知修炼得如何了。

当晚回卧舍，吴梦梦就把她从别人那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了小姐妹。主要内容就是：容睦、容颜兄妹二人，古都四大家族之一容家的嫡子、嫡女，肖姚雪也是古都四大家族肖家的；于重无名小辈，没有人了解，江游来自四大家族的江家。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圣灵教的人都来到了武场静等看今年的弟子大赛。第一场是容睦VS江游。二人上场后礼貌性礼节后，便开打了。容睦脸上没什么表情，江游倒是时时一张笑脸，看着景象台下人都认为江游会赢。

结果，容睦以自己技高一筹的实力打败了的江游。江游也不在意，笑着和容睦碰了碰拳就潇潇洒洒的走了。第二场是吴梦梦VS肖姚雪。那肖姚雪一看就是个心高气傲的，眼神充满了不屑，把吴梦梦咬得牙嘎嘎作响，礼节都省了，二人直接开打，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台下一群人拍手叫好。

肖姚雪没想到吴梦梦还挺厉害，越打越心急，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吴梦梦趁她恍神，双掌一发力就把她打下台去了。完后，肖姚雪还叫嚣着让吴梦梦等着，就气鼓鼓地走开了。吴梦梦看她那不服输的样子一阵好笑。

接下来到了不知VS于重。二人也省了礼节，直接开打。那于重跟之前一样还是一来就出猛招，后体力逐渐不支。一直保存实力的不知见了，一个大招就将于重打下阵来，赢了。

而后顾芊芊VS容颜。容颜和他哥哥一样，拥有好看的容貌，高贵的气质。行过礼节比试开始。一开始二人都有些试探成分，下手不太重，见对方实力挺强全放开了打。最终因身子太娇弱，武功差些火候，容颜输了比试。下了台容睦帮她擦泪安慰着她，顾芊芊又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哥哥不禁情绪有些低落。

“小笨姐怎么了？赢了还这么不开心。”不知走过来盯着顾芊芊有些发红的眼眶说。

“没事，沙子入了眼。”顾芊芊撒谎说道。

“那我们一起去吃午膳吧，下午三殿就要选人了，你可要吃得胖一点，才招人喜欢。”不知又开始逗顾芊芊玩了。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倒无所谓，做不做他们的弟子都行，反正我满三年……”顾芊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就停口了。

“三年如何？”

三年历练后，我就想退教回家了。来此都是为了修炼和修养身心，我还要回去做我的生意呢。“

“为什么是三年。”不知不解地问。

“喜欢不行吗？”顾芊芊乱找一个借口唐塞。

“行。反正三年后我也报了仇了，也可以退教了。”不知说得自然，顾芊芊却是一脸黑线。

“如若真的杀了他，你就是罪犯了，不退教还好些。”

“我会杀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他们查不出来，放心吧。”不知笑着说。

……

下午，四人站在霙霄殿里，对面是三殿和教母。一个大管事洪声说，“由于四位实力相当，故决定由三殿和教母出四个题来考考你们。”

本来，顾芊芊还以为是关于修炼上的事，结果却出乎意料。

教母——命数将尽，如何为之？大殿——火烧眉毛，如何处之？二殿——糖入他人口，何为？三殿——全家遭灭口，何处？

四人尽数回答。

容睦：①静坐山中，思吾生；②灭心，画眉；③若真是糖，让他吃去也罢，若是贵重之物，必要归还。④找寻真因再做决断。

吴梦梦：①吃好、喝好、睡好，陪家人左右，足矣；②听之任之，全毁了，画眉充（当）眉（毛）；③买块更好的，气死他（他吃的是劣质货）；④灭他全家。

不知：①上坟扫墓；②烧完就罢了；③让他付出代价；④以命相还。

顾芊芊：①回首家乡；②画个更好的吧；③抢回来再扔掉；④诛九族（本来想说‘灭了这天下’，考虑到不合事宜就没说）。

殿中坐着的人听完四人回答后，沉思了一会。教母说，“顾芊芊是吧，你就跟我吧。”

“是。”顾芊芊欣喜，欣喜自己竟被教母选中，欣喜教母选了人，那不知一定能成为三殿之一的弟子。

大殿也徐徐开口说，“容家的小子跟我吧。”

“是。”容睦平静地答道，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二殿：“我更喜欢吴梦梦爽朗的性格，以后你就来我苍宇殿。”

“是。”吴梦梦也欣喜答道，同时也朝顾芊芊眨了下眼睛。原本吴梦梦定的目标就是二殿。常听人说二殿人好、脾气好，还会跟弟子开玩笑，这简直就是吴梦梦的理想男神。听到二殿选她差点就当场哈哈大笑出来了。现场虽不有早上的众人，但三殿和教母都还在呢，淑女形象还是要的。于是，低着头偷笑。

三殿对不知说，“吾所中意者不在你，吾就不选了。”一语出，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了，除了坐着的其他几位，毕竟三殿的怪脾气他们也见怪不怪了。最惊讶的莫过于顾芊芊了，本来她都以为不知成为三殿之一弟子是板上钉钉、煮熟的鸭子，没想到钉的钉子也会跳，煮熟的鸭子也会飞。

“散了吧。”大管家又说。

“等一下，我有话说。”顾芊芊喊住了要走的人。

“何事？”教母温柔开口道。并没有因顾芊芊突然的行为而生气。

“教母，我不喜欢做弟子。这教母弟子身份让给不知好吗？”抱歉，我知道这很冒昧顾芊芊挨着手说。

“你干嘛？我不需要。”不知大吼道，朝着顾芊芊走了过来。

“是我不需要才对。他比我更需要你的指导，而我本就不愿意做谁的弟子，何必浪费这个宝贵的位子。”顾芊芊一直低着头说道。不知适才想起顾芊芊早上的话，“她真的不喜欢吗？”不知在心中疑问着，脚步也停了下来。

“你说我就要做？”教母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了。

“只是建议而已，这宝贵的名额浪费不得。”顾芊芊沉着应对道。

“那就浪费吧。”教母说完，人就走了，不肯再听。三殿也随后离开，没有停留。见此，顾芊芊抬起头，对着不知笑了笑。那笑还是那样的可爱。即使隔着面纱，也遮挡不住的明媚。

“没有必要这样做的。”不知轻声说。感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是为了你，我真的不喜欢。走吧，出去转转。”顾芊芊说完就要拉着不知和吴梦梦走。

“等一下。”容睦出口说道。“为何让出名额？”

然后全教都在疯传——听说那个叫白什瑾的拒绝做教母的弟子，疯了吧！顾芊芊因此变成了教中红人，走哪都有人知道。吴梦梦搬去了苍宇殿，云漾筑云间的笑声就少了些。乔白娇原以为顾芊芊会消沉，没想到顾芊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照常开开心心。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不想、不愿意。”

“理由不够。若真的不想，还参加比试做什么，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你不是说了一颗糖而已给别人吃了就罢。这名额对我而言就是颗糖，把它给我弟也一样。再说了我的确不太想做他们的弟子，竟然我弟没选上，让给我弟不行吗？我又不是特别想当，现在这结果我也挺满意的。”

“你可真是奇怪的女子。”容睦竟笑了。

“你可真是个好姐姐！我也想有个你这样的姐姐。”一旁的吴梦梦说。

“你我现在不是姐妹吗？”顾芊芊反问道。

“口误，口误。”吴梦梦尴尬地说。

“你——。”不知一半天就说出一个字来，他也不知道该说啥。

顾芊芊勾住他肩膀往外走笑着说，“别多想，真不是特意为了你才这样做的。我不愿意做弟子，你刚好又没选上，我不让给你让给谁。心里实在过不去的话，以后就叫我顾姐姐行吧？”

“跟小笨姐没两样？”不知终于笑了，笑着说道。

“我不强求。”顾芊芊认命地往前走，不知却停下了。

身后传来不知干净、明亮的声音。“顾姐姐。”顾芊芊听了立马转身，笑艳如花，亲切喊道，“十三弟”便跑过去抱住了不知。

事后不知问顾芊芊，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让他喊她“姐姐”，还有初见时的拜师。顾芊芊说，“这样你我二人就有了关系，别人问起我好说，平日里见到也好喊。”再者就是，她从生下来便是最小的那一个，被三个哥哥宠着，她也想做姐姐宠别人，而且不知现在孤家寡人的有些小可怜。不过这些她都没将起藏在了心里。

“从今起我就是你姐姐了，我宠你。”顾芊芊望着不知诚挚地说道，还伸手摸了摸不知的头。

“我才不要呢。难道我之前叫的‘小笨姐’不算姐姐吗？”不知口是心非的。那早已死了的心，在今天突然又有了活力。

“那就只是个外号而已，一点都不算。”顾芊芊果断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