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相
到了紫王府前，顾芊芊对着不知是左叮咛右嘱咐，不知也不恼，默默点头。可不知越表现得平静，顾芊芊就越感觉不对劲，不过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无奈之举，顾芊芊带着不知一起进了紫王府。
紫王府的守卫自然是认得这位贵宾的，虽说顾芊芊没有来过几次，可紫王府对这个小姑娘有多好他们也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看到顾芊芊，就主动带着他们入了府，到泛湖亭里等待了一会。不知自然是有些惊讶于对侍卫的态度和这紫王府给顾芊芊的待遇。顾芊芊看他的样子趁着紫阳未到，把与紫阳的相识、两人之间的关系都简略的向不知介绍了一下，否则顾芊芊可真怕等下因此闹出什么乌龙来。
“那你这是打算干什么？贿赂。”不知指着地上两个大箱子道。这箱子可是顾芊芊来见紫阳之前回白府装的大金银。
“用得着吗我，这两箱不过是为了还他人情罢了，我最不喜欢欠人人情了。”话毕，就有人接了话。
“欠哥哥的人情也需要还？”紫阳这回的伤已全好了，利落、潇洒地走到在茶台面前，迎着顾芊芊的面就坐了下来。
“自然是要还的，兄弟之间明算账。”
“哦，你我竟是兄弟。”
“兄妹也是兄弟。紫阳殿下这回我来找你是有事的，我们先谈正事。”顾芊芊收敛了开玩笑的语气，一脸认真。
“好，你说。”
“前几个月你这是不是收了几个从溪源村来的妇人？”
“你从何听来？”听是说那件事紫阳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你先回答我再说，别骗我。”
看着顾芊芊那严肃的表情紫阳感觉有些疑惑，但仍是道，“是。”
“前几日是否有一群也是从溪源村的人来找你为家人讨说法？”紫阳手猛地一抖，站起了身，恢复了片刻，又指着不知问道，“这也是那个村的人，你带他来质问我。”
“你先回答我。”顾芊芊的语气十分强硬，根本不让紫阳转移话题。
“是。”面对顾芊芊如此强硬的态度，紫阳只好妥协，实话实说。
“他们是你杀的。”
“嗯。”
“为什么？”
“为了保护我的母亲，他们必须死。”
顾芊芊来不及再说一句话，不知就冲上去与紫阳打了起来。顾芊芊喊不动不知，只能想办法将两人分开，她知道不知现在一定不是紫阳的对手。顾芊芊拿出了白笛吹出恍人心神的曲子，望着动作渐渐变得缓慢的二人，顾芊芊但是加大了功力，很快不知与紫阳二人就不动了，静止在原地。
顾芊芊快跑了过去，拉着不知对紫阳说，“以后我再来找你谈。”后展开双翼飞向了远方。
顾芊芊飞得很快，不久就到了白府，她命人将不知绑在一根大柱子上，生怕不知恢复后杀到紫阳府去。
检查了好几遍顾芊芊才彻底松了口气，不过也不敢太大意，把饭桌都摆到了大院的柱子边。此时不知醒了，只是依旧地不说话，脸上还露出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真是皮笑肉不笑的典范啊。
顾芊芊早已饿瘪了，正疯狂摄取养分，青泽让人做了各种山珍海味，让顾芊芊吃个够。
望着柱上那让人看了害怕的不知一眼，青泽问，“姐姐，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放在这怪疹人的，也别让人谣传说咱们白府待下人。”
顾芊芊端着一大碗家有站了起来只说了句，“该咋办咋办，凉拌也行。你先带人把他爹娘好生安葬了，在立两个碑。对了，还有那个老太太也葬在一起，找个好地方。在请人做几天法事，好让他们安心上路。”
“知道了姐姐，青泽这就亲自过去操办一下，你吃好了。”
“别累着，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嗯。”说罢青泽就离开了。顾芊芊端着小瓷碗走到了不知面前，将碗放在不知面前晃了晃，又开口道，“不知，想不想吃呀？一停下来一定饿坏了吧，只要你答应姐姐我，三天之内乖乖待在白府，哪也不去，我就放你下来，任你在府中做公子哥好吧。”
不知笑容早在顾芊芊开口时就没了，在顾芊芊说完后不知更是决绝地说了声“不。”顾芊芊耐心也没那么好，骂了声犟驴子又继续坐下吃肉喝酒去了。
喝着喝着夜已深了，下人都被顾芊芊遣散了只留下雷。清风徐徐，月光浊浊。顾芊芊又拿出了白笛吹起了那首《令百兽》，吹着吹着顾芊芊不知怎么地竟哭了。让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曲子背后的故事顾芊芊还未曾跟他提过，就连这首曲子她也是第一次在雷面前吹。
顾芊芊自尊心终是强的，虽是落了眼泪，脸上却洋溢着浮华的神色。皎洁的夜光照在顾芊芊身上，在墙上映出一缕愁苦。
曲终，顾芊芊叫雷拿来纸笔写起了离家后的第二封家书，一张张熏老宣纸被墨水沾染，又被泪水润湿，一笔一画中竟成了一幅有山有水、万林生的图景。顾芊芊看后微微笑了，轻声说，“我想回家，我想哥哥、爹、阿娘了，我要回家。”顾芊芊心中思绪涌上心头，止也止不住。此刻顾芊芊只想回到顾宅做那个幸福无忧的顾小姐，越想越难过，越难过越愤怒。
到最后，苦累了，脖子也哑了。顾芊芊哑着脖子嘱咐雷让他盯好不知。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不等到床边，顾芊芊眼一黑倒了下去。
听到响声的雷在门外喊了几声没有人应后，冲了进去，发现了在地上昏迷的顾芊芊，随即赶紧叫人去请大夫来。
大夫手一搭，眉一皱道，“这是患了心病，心病当须心药医，小姐在思念或挂念着什么，结了或断了这份念想，病也就自然好了。小夫也只能开些养气调血的药帮她缓解一下，关键的还是要看小姐她自己了。”
一旁从溪源村赶回来的青泽听了这，微微颔首叹了口气，微笑着把大夫送出了白府。顾芊芊在牵挂什么，青泽自是知道的，可是小姐怎么突然就愁上心来了？细细一想，青泽断定是因为不知一家的死太悲惨，使顾芊芊想起了远方的亲人。想着想着，青泽就走到了不知所捆的石柱之下。
望着不知那一身戾气，眼神中的不屑一顾，青泽就气不打一处来。站在离不知一米开外，抱着手说道，“你可不可以放乖点？你看我姐姐都累成什么样了。你是不是觉得你最委屈，最可怜了？我告诉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到你这幅样子，害人害己还不安分守己，真想两刀剁了你。”
不知怒的笑了，笑得狰狞恐怖，让人胆寒。“是她自己多管闲事，还怪我了？死全家的又不是你。”
“无理，没良心的东西。”青泽怒火中烧，使出了自己的法器青锁（青鞭子，形似一串杨柳片，片片锋刃可杀人），啪啪抽了不知几下，其中一鞭打在了不知的脸上。血流了下来，却是一股凉感不知就如不知痛一般任青泽鞭打，半声也没出。
青泽还没打消气呢，一个家丁急急跑来说顾芊芊醒了，青泽扔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飞速消失在眼前，不知仍只是笑，如来自地狱索命的幽冥一般。胆小的家丁和丫环都绕着此地走，雷去圣灵教那打听消息去了。顾芊芊又怕不知饿惨了，无奈自己起不了身，只得让青泽来送。
等到近前，青泽心里一阵上下乱窜，差点就气得冒烟了，那白净的小瓷碗都要被青泽给捏碎了。青泽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不知手脚都被绑着，难道我去喂他吃。青泽懊恼地摇了摇头，对不知说，“我给你解开上半身的穴位让你吃饭，你可别耍花样啊。小心我当场杀了你。”
不知诡异地笑笑，没有说话，青泽被笑得有些发毛但还是把捆上半身的绳子解开了。
青泽把碗递过去，不知不接反说，“被捆好久，手都没有知觉了。”
青泽一脸黑色。“事真多。前几天你怎么吃的？”
“没吃。”
“饿死你算了。”青泽把碗往菜桌一扔，坐在了椅子上又说，“给你一刻钟。过时，你就别吃了。”
好不容易等不知吃完了饭，青泽捆好了绳子，刚想走不知就叫住了她。
“有事？”
“问问顾芊芊什么时候放我走，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青泽也没回话，径直走了。
来到顾芊芊房里，青泽就开始倒苦水。
“姐姐，那人问你那把他捆到几时。说真的，我也烦透了他。早日放他走吧。不然，哪天我一生气把他给杀了，你又要怪我。”青泽坐在顾芊芊床边说。
顾芊芊握住青泽的手说，“您就是这嘴厉害，刀子嘴豆腐心。”顾芊芊又用手点点青泽的脑门。
“我才没有。”青泽倔强地说，头却低下了，一种被人看穿了不好意思的样子。顾芊芊捂嘴偷笑，青泽听了，假生气道，“姐姐！”
“好好，不与你玩了。不知那边等雷回来后，让雷把他带到厢房去，不过还是要捆起来，雷也要一直守着。我可是见过他硬冲破穴道过，不可小看了他。什么时候放了他，就等我什么时候身体好了到紫王府一趟回来再说吧。”
……
雷回来后，先是跟顾芊芊禀报圣灵教八日后举办入教仪式，而后就按顾芊芊所说安排不知去了。
两日后，顾芊芊也好的差不多就带着雷去了紫王府。守卫仍是直接带她入了府，这让顾芊芊放松了些，又有些不安。但这回不是到泛胡亭而是到了大堂。不久之后，一脸笑意的紫阳就来了。虽早在回府当天后顾芊芊就派雷过来说明了事情，可顾芊芊还是不放心。尤其是紫阳脸上的笑，虽比不知的温柔许多，却是有些让顾芊芊难以捉摸。
“芊芊妹妹，几日不见，可还好？”
“还行。我也不绕弯子了，请紫阳殿下说明杀人之原因。”顾芊芊开门见山道。
“你问到至此，我只好坦白了，不过你让雷先出去等。”
“没问题。雷，你先出去。”
“是。”雷应声退下。紫阳也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告诉你可以，但不能再有其他人知道。”
“可是那日我带来的那个人我总是我要向他说明原因的吧。而且我觉得不管原因是什么，他暂时接受不了，除非人不是你让杀的，但那日你都承认了。”顾芊芊有些无奈地说。
“你跟他说好了，听不能听进去看他自己。事情是这样。前半月我疯母发病急需人照顾，府中人都信不过，暗卫又都是男的。只得雇些老实、勤快的乡下妇人来府里照顾。疯母在我不在时竟让她们去摘紫荆果名贵植物（少有），故乡下人不认识，紫荆果全身都有刺，且有慢性毒，中毒三日内不解，必死无疑。待我发现已是来不及了，于是我给重金辞了她们，让她们回家。那些汉子找上门来，我只好先应付着让他们回去，再让人杀了他们。因为我怕那些好人告诉了他们我母亲让她们摘紫荆果的事，怕他们闹到官府，只好如此了。紫尘本就虎视眈眈，若是再让他抓到我把柄，我母、我妹、我和相连九族必死无疑，想比起来那几十口人，不值一提。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身不由己。那些蛮人是不会听我请求不去官府告状的，我没有办法。“说完紫阳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我一时间也不好评价是对是错，或者二者皆有吧。若是以后他找上门来被你擒住，望你别伤害他性命，也望你加强守卫保护好自己。我没有把握能一直守住他，我会试着劝的。家里还有事，先行一步，保重。”
顾芊芊也不怪紫阳，但她不认为这样作对。毕竟紫阳身为皇家贵族，杀戮对于他们而言不算什么。就这样神
游着，走回了白府。雷见顾芊芊心情不好，也没多问。
慢慢踱步走到不知面前。不知双眼微闭，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睡觉的时候看见来比平时乖多了，还有些可爱，这才是一个十三岁少年该有的样子嘛。“顾芊芊在心里想到，紧抿的唇上也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这时，不知却突然睁开眼让人反应不及，顾芊芊的笑就尴尬地停在脸上。
“你这尊大佛终于来见我了，你还想囚禁我多久？”我想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发霉了。“不知懒懒开口说道。微眯眼的样子像刚刚睡醒的小猫，让人有想要捏他脸的冲动。
顾芊芊抑制住冲动，假镇定地说道，“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了吗。关几天全在你的态度，我也没办法。今天，我就告诉你你父母死的来龙去脉，你自己想好下一步决定。”见不知不言语，顾芊芊又接着把紫阳所告诉她的真相告诉了不知。不知的反应倒是平静表现得很异常。
“说完了？”不知抬起头直视着顾芊芊问道，让顾芊芊有些紧张。
“嗯。你打算怎么办？”顾芊芊弱弱地问道。
“杀人偿命。”不知一字一字地说出。
“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贸然上门就是羊入虎口。知道步？”顾芊芊好声劝道。
“我知道，但总有一天我会实现我的诺言。我说完了，你打算放我走了吗？”
“既然你说完了，那就来谈谈我的打算。以你目前的实力，想杀紫阳根本不可能。要不你跟我一起入圣灵教，一同修炼。等到你能够打败青泽和雷二人联手时，你想怎么都行。”
“我要说不呢？”
“你就一辈子待这吧，除非又有什么好的想法，再说。”
“你可真狠。”
“也总比看着你去送死好。好好休息吧，五日后我再来问你答复，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你的人生还很长，不只单有仇恨，也要考虑下其他。报完仇后，你总归还是要面对生活。”顾芊芊说完，也不再废话，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不知，转身出厢房，回了自己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