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巫族降临
青岚城的夜空仿佛被撕裂，一轮血月高悬，月面爬满蛛网般的黑色纹路。月光所及之处，青石板路渗出粘稠的黑血，屋檐下的灯笼自行燃起幽绿鬼火。更诡异的是城墙——那些千年青砖如同活物般蠕动，砖缝中伸出无数血管般的藤蔓，缠绕着尖叫的守军拖入墙体。
“救命！城墙在吃人！“
一名修士御剑欲逃，却被藤蔓缠住脚踝。他的飞剑斩在藤蔓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转眼间，藤蔓刺入他七窍，修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最终化作一张人皮贴在城砖上。那张人皮的眼窝处，两团鬼火幽幽亮起。
城外荒野，巫族祭坛高耸入云。九百九十九级白骨阶梯上，大祭司骨阎手持人骨法杖，杖头悬挂的青铜铃铛无风自鸣。每一声铃响，就有一队血妖卫押着俘虏走上祭坛——那些都是青岚城周边门派的修士，此刻被剥去衣物，浑身刻满血色符咒。
“时辰已到！“骨阎的法杖重重顿地，祭坛中央的青铜鼎燃起碧绿火焰。火焰中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正是白日被陆沉斩杀的玄微尸仙！
“恭迎圣祖分魂！“万千巫族跪拜，声震云霄。碧火人脸张口吞噬俘虏，修士们的血肉在火焰中融化，凝成一滴暗金色的精血。精血坠入祭坛阵眼，整座青岚城的地面突然隆起，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要破土而出。
“轰——！“
东城墙轰然崩塌，烟尘中伸出覆盖青鳞的巨爪。仅仅是爪尖就堪比房屋大小，鳞片缝隙中渗出的毒雾瞬间将半条街道腐蚀成焦土。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足足九只巨爪撑开地面，托起山岳般的狰狞躯体。
九阴烛龙，出世！
烛龙九首仰天嘶吼，毒雾凝成十八只猩红竖瞳。被其凝视的修士纷纷僵立，血肉如蜡消融。一名金丹期长老试图结印防御，却见竖瞳中射出血光，他的护体法宝“玄光罩“竟如纸糊般破碎。
“快闭眼！“尚清月的声音穿透混乱。她脚踏星梭掠过城区，手中星陨剑划出银河般的轨迹，“这是「摄魂瞳」，不可直视！“
话音未落，烛龙中央龙首突然转向。尚清月如坠冰窟，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就在血光即将及身的刹那，一道金色剑幕从天而降！
“铛——！“
陆沉踏莲而至，天戮剑与血光相撞迸溅出万千火星。他右臂金纹暴涨，剑锋顺势上挑，竟将血光生生劈开。余波横扫半座城池，三十丈内的建筑尽数崩塌。
“带百姓撤往天星阁！“陆沉甩出剑鞘，化作金色屏障护住幸存者，“这怪物交给我！“
烛龙九首齐啸，毒雾凝成十八道龙卷。所过之处，砖石化泥、金铁成灰。陆沉御剑穿梭其间，每次挥剑都在龙鳞上留下深深剑痕。但转瞬间，伤口就被毒雾修复。
“没用的。“骨阎立于中央龙首，法杖指向陆沉，“圣祖真身万劫不灭，你...“
剑光乍现！陆沉人剑合一，化作百丈金虹直刺龙睛。骨阎冷笑挥杖，七颗骷髅头迎风暴涨，组成血肉磨盘绞向金虹。却见金虹突然折转，以违背常理的角度绕开阻碍。
“噗！“
天戮剑刺入左侧龙首竖瞳，黑血喷涌如瀑。烛龙发出震天惨嚎，其余八首疯狂撕咬而来。陆沉抽剑暴退，原先所在的空间被毒牙咬出黑洞般的裂痕。
“好险...“他抹去嘴角血渍，发现天戮剑正在贪婪吮吸龙血。剑身裂纹愈合少许，但右手的金纹已蔓延至肩颈。
“不能再用了！“尚清月突然现身，星陨剑架住天戮剑，“你沒发现吗？每次饮血，剑魄都在侵蚀你的神魂！“
陆沉瞳孔忽金忽黑，脖颈青筋暴起：“让开！“
剑气迸发，星陨剑应声而断。尚清月被气浪掀飞，撞塌半截钟楼。烟尘中，她看到骇人一幕——陆沉背后浮现千丈剑影，那根本不是天戮剑的形态，而是一尊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
“终于...出来了...“魔神虚影发出重叠的怪笑，“这具身体，本座收下了！“
陆沉抱头嘶吼，七窍渗出黑血。他左手指甲深深抠入右臂，试图阻止金纹蔓延：“古尘前辈...助我！“
识海中，古尘的虚影被锁链缠绕：“快切断与剑魄的联系！这是初代剑主的怨念！“
太迟了。魔神虚影一掌拍下，烛龙三颗头颅齐断。但断口处没有流血，反而爬出无数毒蛇般的肉芽，瞬间再生出更狰狞的龙首。骨阎趁机催动法咒，九首龙息汇聚成毁灭光柱！
“不——！“尚清月燃烧精血，化作星光屏障挡在陆沉身前。光柱与星辉对撞，迸发的能量将半座城池掀上高空。
烟尘散尽，尚清月浑身浴血，星袍破碎。陆沉眼中的金芒却忽然消散，他颤抖着抱住跌落的身影：“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因为...“她咳出内脏碎片，指尖轻触他眼角的剑痕，“你是最后的...薪火...“
天星阁方向突然升起七道星柱，与血月争辉。青铜大殿的七根巨柱投影虚空，初代阁主们的虚影凌空结印。陆沉怀中的星陨剑碎片发出悲鸣，化作流光融入他的丹田。
“以我残躯，补汝剑心。“尚清月的身躯逐渐透明，“这是...天星阁欠你的...“
陆沉仰天长啸，七窍喷出金色火焰。那火焰所过之处，魔神虚影如雪消融。天戮剑剧烈震颤，剑格宝石中浮现尚清月的面容。
“原来如此...“古尘的叹息响彻天地，“历代星主，本就是天戮剑鞘！“
陆沉踏空而起，每一步都绽开星火莲台。烛龙九首喷吐的毒雾尚未近身，就被星火净化。骨阎终于露出惧色：“不可能！圣祖明明吞噬了...“
剑光掠过，法杖断成两截。陆沉扣住骨阎的天灵盖，星火顺着手臂灌入：“你们所谓的圣祖，不过是剑魄怨念的傀儡！“
烛龙发出最后哀嚎，在星火中化作青铜巨剑的虚影——那才是它的本体，被巫族用邪法扭曲的「镇岳剑魄」！
“尘归尘，土归土。“陆沉挥剑斩落，青铜剑魄应声而断。血月崩碎，晨曦刺破乌云。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尚清月消散的位置时，陆沉听到虚空中的呢喃：“活下去...直到找到...真正的封魔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