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赐婚

“陛下有旨，意将你婚配于陈府长子陈长戚……”是来自程府的信。

这时，王军回到西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程鹤声攥着信，眼前发黑，毫无预兆的婚配，点头之交的陈府长子，都让她感到无力。

“姑娘，皇兄叫你去中堂。”门口传来陆九逸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程鹤声收好信，走向中堂。

除了陆九逸和陆九野，中堂站着一个人。

“师父。”程鹤声行礼。

听到声音，那人转过了身，程鹤声诧异地问：“陈公子？你怎么在这？”随即，她想到了那封书信，默不作声了。

“鹤声，陈公子去陛下面前请求赐婚，与程府联姻，眼下陛下已同意了这门婚事，等到出师，便可成婚。”陆九野说。他内心的无力和悲痛，不比程鹤声少半分。

“是，自那日见到程姑娘，小生便喜欢上了姑娘，家父想让我走仕途，我便准备科举考试，承蒙老天眷顾，我中了探花，得以面见陛下，请求赐婚。”陈长戚解释道。

“陈公子才华无双。”程鹤声礼貌性的夸赞。

“程姑娘谬赞了。”陈长戚拱手说。

“既然陛下已经下旨，陈公子何故还要亲自来一趟西凌？”程鹤声问。

陈长戚腼腆地笑了笑，说：“不瞒姑娘，家父本要亲自前来，昨夜有要务不得脱身，故此命我前来。”

程鹤声轻轻点了点头。

陈长戚显然松了一口气，他顾忌地看了陆九野一眼，又看看程鹤声，沉默着不说话。

陆九野看出了陈长戚的心思，他主动开口道：“想必陈公子还有话对鹤声说，本王在此处不合适。”

程鹤声抿了抿嘴，她懂陆九野的意思，但她不想让陆九野主动离开，那不是王的应有的作风，于是她说：“师父不必离开，应是我们去别处说话才是。弟子告退。”

她福了福身子，瞥了陈长戚一眼，转身离开。

陈长戚会意，同样行礼离开。

陆九逸愤恨地盯着陈长戚离开的方向，说：“皇兄，这不公平。”

陆九野淡定地喝了口茶，反问道：“他中了探花，面见皇上请求赐婚，怎么就不公平了？”

陆九逸压低声音，说：“皇兄明明才是……”他顿了一下，皱皱眉，“你懂我意思的。”

“我当然明白，但我能如何做呢？抢婚吗？去皇上面前坦白，我爱慕鹤声，然后令靖湮王军和鹤声殒命吗？我生死早已看淡，可是你要鹤声怎么办？要程府怎么办？”陆九野丝毫不避讳这个话题。

陆九逸叹了口气，说：“明明相爱，却不能长相厮守。”

陆九野意外地看了一眼陆九逸，问：“相爱？你把话说清楚。”

陆九逸自知说错了话，眼神心虚地飘到了别处，不肯说下去。

此时一切尽在不言中，陆九野明白了，他眼神有些阴郁和纠结，更多的是痛苦。

“眼下说什么都为时已晚，陛下已经赐婚，两情相悦，又能如何呢？她终究是要嫁作他人妇，与我相隔万里。”陆九野悠悠地说，语气平淡，心却如同被撕裂一般难受。

陆九逸苦笑了一下，说：“生来尊贵，活得却不尽如人意。”

陆九野揉了揉眉心，说：“此事莫要再提了，此事与我二人来言，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陆九逸拍了拍陆九野的肩膀，什么都没说，陆九野看着身边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时觉得恍然，曾经那个幼稚得可爱的小弟弟，如今已然成为翩翩少年郎，本是自在的年华，却因生在皇室，生生丢了从前的自己。他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