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多情总被无情恼，道是无情却有情
李华长吁一气，他自然清楚，眼前这货分明是个棘手的人物。自己十八般武艺虽说皆有所涉及，但与沉浸于剑道的曹宸相比，自己明显稍逊，而且方才匆匆交手几回合，李华尚未能知晓曹宸的境界究竟几何。
曹宸收起七杀剑，沉身摆出拳架，李华见状，将玄黄插在地上，亦摆开拳架。骤然交手，拳速之快，竟是晃眼。
“虞虞，你觉得这场问剑如何？”观战的窦沐偏头看向苏虞。
苏虞莞尔：“你不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吗？武学未修，书肯定也有所涉猎，我更好奇你的观感，讲讲呗？”
“信不信我撕了你个小妮子的嘴？”窦沐假做微怒，作势上前。
苏虞赶紧抱着窦沐：“行行行，我错了，快说说呗？”
“别压着，你这红甲重死了，等以后你嫁人，不会还穿这红甲吧？”这红甲压得窦沐险些透不过来气。
“生不卸甲，死不交枪，这是战士的规矩。”苏虞放开窦沐。
“嗯，我能想象以后你夫婿得恨死这红甲。”窦沐继续打趣：“我都开始为他担心他以后要怎么办欧！”
“要我嫁，至少也得打得过我吧？”苏虞把连撇到一边。
“欧——！”窦沐笑了。
两人嬉闹片刻，李华曹宸已然交手近百回合，两人皆有稍许力疲。
“永荣和另一位显然师出同源，就问拳这近百回合，两人拳风接近，但另一位杀气更足。两者对比，另一位显然境界更高一些，但这是问剑，而非生死相搏，他压境了，这场问剑更像喂拳。两人都没下死手，说是问剑，却都很有默契的选择点到为止。若已境界之争，李华早败了。”窦沐分析道。
苏虞点头：“永荣能支撑这么久，本质上还是靠的那明显被打磨过的身躯，抗打和恢复力都很惊人，还有一点奇怪之处，他的灵力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永荣到极限了，最后一招了。”窦沐看着院中两人。
两人分开，分分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但显然李华滑的更远，一手抓地，方才停住，停在玄黄一侧。曹宸重新拿出七杀：“最后一招。”
“好！”李华长喘着一粗气，拔出玄黄。
“这一招，是我自己悟的，剑名，七情——喜字。”
李华见状竟然放下玄黄，左手翻掌，右手蓄力握拳，全身一侧，竟有伏虎之势，双眼怒瞪，宛若怒目金刚。七情——喜字近身，李华挥拳，一击轰碎，瞬间尘土飞扬。烟尘散去，只见地上青石尽碎，李华半身衣服炸裂，他则坐在地上。
李华挠挠头嘟囔道：“这纯体术还真有点东西。”
李华刚刚所使真是那日在商都拍卖会时被赵义所得的纯体术——伏虎拳，后来晚上被宋钝敲诈得来送给了李华，李华修炼几日，便想试试成果。纯体术本质上是一些招式，并无修成与否一说，只有熟练不熟练一说。
“妈的，这鬼天真冷。”李华从地上爬起身，赶紧从口袋空间里取出衣服。边穿边指了指地上的碎青石：“这个你赔啊！”
曹宸皱眉，这货是真够无赖的，自己给他喂拳，还要自己来赔地板钱？
“今日是你问剑，是与不是？青石也是你砸坏的，是与不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没钱，赔不起。”李华说的头头是道，最后一句直接一脸无赖的摊手，一副老子摆烂，你奈我何的样子。
“确实，华哥，以后出门，我得避着你了。”陆擎便上喊道。
“永荣哥哥，你好无聊欧！”窦乔跟着拱火。
“去去去，小孩子别学。”李华脸都不带红的。
“我们赔。”一男一女跃上屋脊，来人正是程兰生和邢沅，两人发现曹宸不见，便急忙赶来，刚刚李华曹宸问剑，二人便在院子的窗口旁观，见是喂拳，方才没急忙闯入。
“不知前辈有事哪位？”李华出声问道。
“老夫程兰生，这是小徒邢沅。”程兰生笑着跃入院中。
“原来是多情剑主和邢姑娘，晚辈李华见过程前辈。”李华行晚辈礼拜程兰生。
众人闻言，皆行礼一拜。说程兰生是谁恐怕认识的不多，但问多情剑是谁，都会有所耳闻。二十年前，姬国无情剑客问剑万国第一剑仙徐欣，稍败一筹，再问再败，三问三败。后来徐欣承认若有第四次问剑，用剑一途可能败的就是他了。只是姬国政变后，无情剑客叹一句：“多情总被无情恼，道是无情却有情。”变成了多情剑客，由入世剑变出世剑，复归红尘。
“各位客气啦，一个半入土的戏子罢了，何须多礼？”程兰生笑着扶起李华，转头对着曹宸气不打一处来：“你呀！迟早把我气死！”
“我就想看看，他养大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曹宸仍然倔强的撇过头。
“他是你三师父的儿子。”程兰生给李华解释道。
“喔，我还以为只是亲戚，没想我那冷酷的三师父居然有后？”李华都不敢想，是那冷酷酷的三师父，得什么样的三师娘会看上三师父呀？甚下几个师父有后，李华都还能想象，但三师父无名就……
“我和那人没什么关系。”曹宸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跟你说过他有他的苦衷……”程兰生还未说完，曹宸打断：“师父，他有他的苦衷，与我何干？”然后直接坐到廊下，不再说话。
“你现在是要去殷国参加明珠公主的选婿吧？”程兰生也懒得管曹宸：“帮我个忙，把他带上吧！”
“那肯定没问题。”李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至于要钱，李华可不会难么傻，一个大佬的面子，不逼几个承启通宝值钱？
“那我就告辞了，放心，青石钱会给的。”程兰生带着邢沅便要告辞离去，不忘笑一笑李华，李华一脸尴尬的挠挠头。
邢沅走到曹宸身前，递给他几件衣物：“师兄，出门在外，记得照顾好自己啊。”
“知道了，辛苦了。”曹宸点点头。
“有什么不满，不妨见到他的时候，向他问清楚。”程兰生出门前，又多说了一句。看着师父的背影，曹宸忽然这一刻觉得有些事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史记》书曰：是日夜，多情剑主携徒声甲，离开居住多年的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