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价值贡献
“关于作息时间，我倒是有个办法解决它。”许含雪思索着。
“说，你的脑子里又蹦出了什么馊主意！？”
“利用这种思维模式来约制自己，强迫自己按照规矩睡觉。”
“……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我又在利用你。”
“好丫头，竟然利用我对你的折磨来努力干正活！”
“这样不好吗，人不都是在折磨的忍耐下好好工作的？”许含雪冲着镜子动了动食指。
“你这蠢货，不知道一个道理吗——人生的价值，应当看他贡献什么，而不应该看他取得什么。”
“所以即使我取得了多高的成绩，你也不会放过我？”
“是的，所以这个主意根本就行不通。你要真想甩开我，想想你的回忆里有什么吧。”
“我的回忆……”许含雪陷入沉思，之后迅速拿笔记录了起来：
“我自小就希望自己还有其它的姐妹，其实姐姐或者是一个妹妹都好。命运倒也成全了我，儿时有个玩伴，我们要发誓彼此一定要做得像亲姐妹一样，甚至比那更亲。但是命运却不允许，我们本来就是两个道路上的人——她是班长，我是差生，且不在一个学校里。教育环境也不一样，她的思想素质，其实比我高得多，就凭她脾气好，不与我这个姐姐计较。”
“计较有什么用？”赵彩霞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当然觉得，一个优秀女神跟一个差生丫头，不值得计较。但是，她一直都在努力地奉献快乐给我，每次都是她来我家比较多，明明学业忙碌，留在我家迟迟不愿意走。什么好事都与我分享，根本没有因为自己是班长，就不再与我扮演一个档次的游戏角色了。纵然大人有大人的想法，我们最后终究分离在了两个档次不一样的学校，但是，她对我的精神陪伴，这种自主奉献出来的单纯与快乐，是任何人一辈子都难以遇到的。我是因为这一点感动，而不是自己得到了她这个妹妹……她后来因为读书成绩太好，天天看书，长得有些胖，还戴着厚厚的眼镜。这还是我从母亲嘴里听说的……”许含雪轻叹。
“这样不是很平常又完美的结局嘛，你那时贪玩网络游戏，现在没戴眼镜，胖了也很漂亮；可是，她就未必能从对知识的绝对渴求里得到解脱了。”
“我只希望还能听到她唱歌的声音，因为她本来就有甜美的嗓音，那也是我曾经的梦想。现在连她的声音也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模糊了。”
“那你还想她！？”
“如果我说，我之所以想按时睡觉，都是为了遵守和她一样的自觉意识呢？自觉的意识，根本就不属于某个人，而是属于所有人都渴求的价值观里面。即使是一个混蛋，他也有适可而止的自觉，只要他还想追求生活品质。”
“所以你也不该怪罪曾经的那几位混蛋先生了。”赵彩霞放开了抱臂的手。
“是的，他们的这种对世界奉献出来的自觉，让我存留了对他们最后的一丝尊重，就因为品质不一样。我不能责怪差生一定比我这个中上等生更加无用，品质生活可以创造很多种方式；如果每级别的品质生活方式只有一种，没有更新，那么人们恐怕就彻底完蛋了。从这个理论上，人们对这个世界最好的奉献，就是自觉。”钢笔轻轻地放了下来，又怅然若失地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你在忏悔自己不会自觉吗？”
“不，我在想，如果这个世界最大的意义在于自觉，那么即使我的美好过去没有纪念，我也能凭看不见的价值来约束自己了。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呢？”钢笔又被许含雪拿了起来。
“是因为你颓废太久了吧。你颓废而封闭，又如何看见他人的奉献呢？”
“——啊！”许含雪恍然大悟，立刻拔开钢笔的笔盖，写道：
“人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喜怒哀乐都好，就是不要颓废，不要因为个性在不在乎，而关闭了世界对你的信任通道。不然，颓废会使你扭曲时间观念里那些自觉给你无声无息的奉献，就像不懂事的孩子本来就是美好的，也是天生就有可爱的自觉的，可是你能把颓废的怨气撒在那样的孩子身上吗？你如果只从自己能在这个世界里得到多少东西来考虑，封闭了自己与世界的信任通道，那么别说好处了，就连自觉都不可信，你还能有什么作为呢？你只能选择颓废，然后进入那个恶性循环。所以，我从出生的一开始就错了，是我自己把自己推入这希望渺茫的深渊里……”还没写完，许含雪便抱头倒在书桌上。
“所以如果你经不起我的怀疑，也就根本活不下去了吧？这一局，算是我赢了。以后你的日常该怎么恢复正常，还是你自己应该好好解决的事。”
“上天，我该如何从这深渊里飞出来！？”
“你太在意世俗条件了。”赵彩霞敲了敲她的脑袋。
“是啊，当初我被囚禁在医院里面，那里已经不是世俗标准来看待和服务我们了，他们只会把我们当成麻烦的存在，所以就连把我们锁在房间里，再五花大绑，也是合情合理的……在我进医院之前，就应该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常人，而不是情况一直不会好的悲剧例子了……”
“谁让你在医院里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啊，医生的需求不就是病人可以在医院像正常人一样，没事一样过好自己的日子嘛。”
“……”许含雪扶额，不断叹息着，许久才拿笔继续写：
“我辜负了医生对我的耐心，因为很多事只要过得自觉点，都好解决，无论我要不要继续服药。只不过，医院里面的制度是完全按照社会制度来要求的，也就是说，当初我在家里的情况，还不足以适应社会。但是，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丑事，因为我目前为止，医生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让我继续住院；我是从不合需求到慢慢正常的，自己救了自己，谁也拦不住你了。”
“不错，所以你明白了吧，以我的能力，也不可能再强迫你住院了，顶多再让你父母为你多搞医药费。”赵彩霞嗤笑。
“不行！”
“这也是为了改变你的金钱观，你一直都觉得钱不是自己的，而是父母的，但是这样恰恰让你根本存不好钱！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不要卖关子！”
“因为你把花钱的根本都推父母那里了，表面好像很孝顺，但是实际上你还是依赖父母。瞧瞧你那大笔零花钱吧，哪个孩子不眼红，可是一到你这里就变味了……你连自觉这种贡献都没有……”
“我宁愿做个孩子，也不要再乱花钱，虽然我从小就把压岁钱等等来源交给了母亲……可是我不能怪她。”
“——嗯，嗯！等你强大的那天，我们决一胜负！”赵彩霞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