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觉醒来，天已发亮，勉强撑着酸痛的胳膊坐起，早不见东方寻的身影。昨晚，是梦还是真的？浩烟也自疑惑，又羞又奇又茫然。他已经不在了，这是闹哪样啊？昨夜的放纵，自己还是自己吗？他还是他？头还有点晕，身上的汗味阵阵，浩烟拉起衣裳想下床穿上，刚站立身体，只觉腿胯骨生疼，再回头看看，床上一抹血迹特别醒目……心里不觉得酸楚，也不觉得幸福。

真想找个地方好好洗浴，然而自己还能去哪里呢？

浩烟没梳子梳头，只能将头发打开用丝巾扎好，一推门，差点吓一跳，昨天的那两个侍卫就在门口守着呢，昨夜他们也在吗？浩烟羞红脸。

“夫人，我家主公嘱咐我们，务必问明您要去哪里？我俩将您安全送达。”

他这是闹哪样啊？浩烟茫然摇头。

“倘若夫人没去处，我家主公有住处安排夫人住下。”

浩烟点点头，又说：“能否借我斗笠？”

侍卫将浩烟昨天戴的帷帽给她，浩烟戴上。又要清水进房擦洗血迹。

下楼来，门口停着马车，又有四名穿便服的侍卫站立等候着。东方寻虽是微服出行，总不会只带两个侍卫吧？昨天只见两个，那么，其他的人呢，一直没瞧见，西城呢？她逃脱了，还是已经落入罗网呢？

浩烟忽然问身后的侍卫：“我的朋友呢？”

“夫人的朋友，夫人该知道她去哪里了吧？”

“夫人，请上车。主公吩咐不要耽搁了时间。”

浩烟只得扶了侍卫的手，上了马车。一侍卫跳上车开始赶路，另外的侍卫从路旁柳树下牵来三马匹，分侍左右，亦驱亦随，伴随马车辚辚声响，车子向洛阳都城行去。

车行了十来里路，忽然停了，只听一侍卫说：“请夫人下车，在此沐浴更衣，用过早点再上路。”

浩烟下车，抬头一眼，原来这里有所驿馆。她随一侍卫进驿馆来，已有小吏笑迎上来，叫一女子带浩烟去沐浴。

浩烟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农家女子的衣裳，披散头发，吃了稀粥与馒头，戴好帷帽，出来上马车继续前行。

离城越近，浩烟越忐忑。他们之间的恩怨，他真的不再计较了吗？自己呢？昨夜，他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他……

浩烟开始恨自己不争气，她摇摇头强迫自己别去沉浸昨夜梦幻里，到了都城到了皇宫，一切就冰冷现实了。

马车又停一处驿馆休憩，浩烟随便吃了点，侍卫换了马车，又继续上路。

傍晚时分，终于来到皇城，从皇宫一侧的宫门驶进皇宫。王公公来接浩烟，将她安排一处僻静的宫殿里，此处花木繁盛，清凉无比。

浩烟下了马车，王内侍偷偷觑了眼浩烟，没瞧清面容，倒被她披散的头发吓了一跳，到底民女不懂规矩哪！不过好在皇上终于肯为他的子嗣着想，关心起美女来了，良国不能没有继承人，谁给皇上先生了儿子，“他”就奉承谁。

“娘子，请。”

“娘子，水已准备好，请娘子先沐浴洗一洗今天的尘埃吧！”台阶下走来位宫女，引着浩烟去放好的池水那里洗浴，浩烟不习惯有人在场，请那宫女避开。她脱了衣裳，想起在池塘里洗澡的惬意，可惜只消用上一夜便与无拘无束的日子隔着千重山。

浩烟洗了澡，也不穿衣裳，走到窗前，微微掀起纱幕，透过一丝日光照射自己的身体。这具肉体即使不立刻消亡，也要被岁月侵蚀，顿时明白锦川、西城的放诞不羁。

浩烟穿上宫女预先备好的纱罗衣裙，裙幅不长，宫里实行简朴生活，皇后规定裙幅不要摇曳拖地，但颜色是她并不喜欢的粉红色。

走出浴池，来到外面廊下吹风，宫女走来欠身说：“娘子，奴婢叫春望，一会儿奴婢帮你梳头。”

浩烟想了想问：“皇上呢？”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在这宫殿里转悠，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这叫什么殿？”

“更漏殿。”

浩烟奇怪：“为什么叫这名字？”

“听说，皇上的生母也就是慧太后曾经住这里，但先皇极少来这里，皇太后郁郁而终，皇上住进宫里就给这殿翻修了下，起名‘更漏殿’。”

浩烟点头，那么，他也要让自己郁郁而终了？恐怕这样的惩罚很轻微了吧？